那道蝉翼太过招摇,所以有些好奇的人,沿着那道蝉翼留下的痕迹追逐过去。
只是那道蝉翼速度快的有点不可思议,因此令追在后面的人也都变得有些谨慎。蝉翼所掠过的方向树木逐渐变得稀少,草丛却的逐渐茂密。
在这样的速度下,这些人的好奇心也变得逐渐膨胀。
白永到达那片草原的时候,稍稍迟疑了一下,便又向着草原深处掠去。
草原广袤之处便在于无际的枯叶和灰色的原野。
白永的眉头的微微凝皱了一下,或许对于眼前的这片草原风景的不满,又或者不知道白波到底在草原深处的何方。
眉头凝皱的一瞬间,蝉翼便已消失原地,只能在草原的边上看到一个白点,白永的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些草屑。
他两只手已经遮掩在衣袖中,并没有想拍掉的想法。只是他背后蝉翼消失,双脚便踩在了一些枯草上面,额头有些汗水,汗水令草屑沾在脸上,像极了白永在这片草原上已经漫无目的的走了好一些日子。
白永双手划开草丛,远远的看到了前方有一个人的身影。
那人的身影有些不耐,只是原地踏着步子,嘴中嘟囔着不停,不知道是在说些什么。那人也明显的发现了白永,便发出一声极其尴尬的声音。
“啊。”
白永也认识这个人,长生居外哼唱着不着调歌曲,白波一天一枚晶石租着一个胆子比较大的租客——安道。
他当然不是安道,白永当然知道这件事情,想想也会明白。安在道不知道白永的想法,白永这也知道。
“安兄,你见到我大哥没有?”白永一边走着,一边用衣袖将额间几丝枯草擦掉。然后几步便走到了安在道的身边看着他问道。
安在道看着白永的,随手折断一只枯草,便叼在嘴角,有些不自然的道:“我就睡了一觉,然后老板就丢了。”
白永错愕的看着眼前的人,甚是不解,睡觉的不应该是白波吗?当然心里的疑问他自然不能向安在道问起。
白永坐在地上,抬头看着依旧尴尬的安在道,讶然的问道:“这就丢了?”
听到白永这样问道,安在道嘴中的草咀嚼的更快了,声音不自然的解释道:“为了一颗道石,战斗了一场,然后我受了点伤,老板再我疗伤的时候,自己跑了。可是他身上的天道之引,却成了他的大麻烦。我想老板已经走不出这片草原了。”
这番话刚听完,白永便站起了身子。身上沾了一些草屑,不过却也没有管。
“走肯定走不出去,他那么懒,应该在某个地方剁了个草堆正在睡觉也说不定。等着界墟关闭,他自行出去。丢就丢了,你也不用自责。”白永看着草原深处,神情似有些悲伤,像是在寻找某个草堆一样。
安在道看着眼前的白永的,突然想安慰些什么。但是想到眼前的这个人一些事情,觉得自己的安慰是多余的,只能将刚要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白永安静了一会,安在道无聊的薅了好些枯草。
“最近这草原上有哪些厉害的角色,百帝榜上的就不用说了。”白永打破了沉静,声音平静的问道。
听到这样的一句话,安在道想起早些的时候,遇到一些人,只有一个人是百帝榜上没有出现过的人,而且名字古怪,并且相当好记。
然后便脱口而出:“独孤二三。这个人并没有在百帝榜上出现过,但是我都不是他的对手。至于长什么样子,我就不大清楚了。”
“这样一个奇特的名字,奇特的姓氏,就是在南苍诸域也没有这个姓氏,这样的一个人难不成是凭空蹦出来的。”白永当然知道这个人谁,也知道这个姓氏代表这多大的一股力量,白永当然没有去解释,便接着问道:“独孤二三在什么方向?”
安在道用手一指,指向草原的更深处:“只是听说,这个独孤氏遭到了一些不要脸的人围攻,其中有两个我个人我还不是他们的对手。”
“那么我去找他,看看能不能救他。”白永认真的道。
安在道眼中诧异,刚想要问,你为什么要去救一个与你不相干的人,更何况你能不能救得了,或许那人也或许和老板一样,一样的走不出草原,为什么要白白的送命去。
只是这些话,还没有问出口,两道蝉翼便出现在安在道的眼中,双翼一动,白永的身影便在安在道的眼中急速的离去。
安在道眼中的诧异消退,瞬间便布满了惊疑,花楼的楼主,除了会调教姑娘之外,还有这样高深的修为。
看着远去的身影,安在道的脚下出现一杆巨矛,安在道踩在巨矛之上便追着那道蝉翼同样向着草原深处掠去。
很多人在界墟的草原之中都知道,草原上出了个一个人怪人,刀十三竟然不是他的一招之敌,百帝榜上的人竟然都要合力围杀的人。
一时间,独孤二三这样个一个名字如同魔咒一样,令一些深感可怖。
这只是界墟的外围,有利可图,那都是蝇头小利;可是到了里面,任何一个人面对这样的一个人,谁有把握可以面对,同样是为了利,所有有些人达成了一些共识,那么便不让独孤氏进去,让他留在这片草原之上便好了。
白永并不担心白波有任何的危险,只是白波吐血,这便说明了一种很不好的情况,这样的情况,在莲山上也发生过,在这样的情况下,白波的相比较平时更为不平静些。
可是这样的事情,并没有任何的规律,在莲山也只发生三次。
第一次是在某天的清晨,白波刚吃完早饭,刚要起身,白波便一口鲜血吐在桌子上面,那一次,白永卧床数天。白飞老实的做饭数天。
第二次,在某天的练剑的时候,突然吐出一口鲜血,白永第二次卧床数天,白飞依旧老实本分的做饭数天。
第三次,在下莲山的次日,白永说着,我们要下山了,白波便吐出一口鲜血,那一夜莲山之中再无任何大妖。
这样的一种能力,白永称之为“心血之怒”。唯一的缺点就是不定时的发作,后遗症便是过后有那么一段时间便要沉睡过去。
清醒的白波或许可以震慑一部分人,但是沉睡过去的白波便是砧板上案肉,便只能任人宰割。
自从白永听说白波吐血开始,已经有近四个时辰,而白波的那种不定期的能力“心血之怒”只能持续五个时辰。
算计着只剩余一个时辰的时间,白永所化成的那两道蝉翼闪动更加频繁。
安在道的巨矛早已被白永甩在身后,安在道望着满眼的蒿草,满心的骇然,这就是花楼的楼主,这是莲花城中那个被旁人所说的只懂弄琴的柏花主。
这样的修为,这样的速度,这眼前发生的一切;颠覆了安在道耳中听过的柏花主,颠覆了安在道心中构建的柏花主。
安在道看着依旧向着两旁歪斜的蒿草,随着白永留下的痕迹,追了下去。
独孤二三这个人的名字,才开始盛传于两天之内。
这是一个独行客,并没有任何的朋友,更不是莲花城中花楼的常客,那白永救他的理由是什么?
安在道不知道,索性便不再想了。随手折断一旁的一片枯叶,就咬在了嘴角。心里却还是忍住想到,柏花主为什么要救一个素未谋面的人,难不成那是那座楼子前主人的朋友。
而此时的白永,身后的蝉翼仿佛消失了一样,而他就像一道白色的闪电一样。
白永袖中的一枚飞剑轻轻摆动一下,似是在指引这某一个方向,紧接着白永便目无表情的认准了某一个方向,向着草原深处掠去。
这样的速度更要比白波在草原奔跑的速度要快的很多,身姿却没有白波一般的灵动飘渺。
而这样身后化成蝉翼的步法,看似很美,实际上却是白永在莲山上听蝉八载,自己结合着前贤的所创的步法,进而所创出的属于自己的步法。
这样的步法只为结合袖里的飞剑,白永所创出这样的步法,在莲山上白波便说过,天堑之间,只不过是天蝉之间。
天蝉是一种奇兽,天陆无数仙禽,天蝉的速度独步天下第一。
这样的步法,倏忽之间,蝉翼一闪便已至,白波起名为天蝉步。
白永被白波夸奖的次数不多,而这次所创造出的天蝉步,便是其中一次,而且足以令白永感到欣慰的是,这所创的天蝉步,于白波的剑步堪堪稍逊一点而已。
草原上起风了,这风并不是白永急速所带来的,而是远处的战斗。
白永便已看到了脸色稍有些红润的一名男子,被围在几人之中,而旁边的蒿草出也躺下了几人,只是其身下的鲜血,异样的猩红。
那人似乎也看到了在远处的白永,手中的剑微微垂下,眼睛竟要闭上一样。
“真是懒。”一声轻微的抱怨从白永的口中发出。
袖袍一闪,一柄薄如蝉翼的飞剑从白永的指间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