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梧男子站在蒿草之下,有些忘情的说道。
深情到极处便是忘情。魁梧男子说了很多,然后抬起头看着蒿草上的人,理所当然的自信道:“你或许能胜过大师哥,但却胜不了未来的小师弟。”
“很有意思的结论,不过并没有任何的说服力。”白波很随意的将手里的剑束在腰间,但是位置看上去和白飞的刀一样。唯一有些不同的白波是剑,白飞是刀。
魁梧男子低头,想着刚才的那两剑给他所带来的震撼,心底不由的觉得这句话并不无道理。不过心里的那份骄傲并没有战胜对于小师弟的仰望,又抬着头沉声道:“小师弟给你一样的话,小师弟必胜。”
什么一样?魁梧的男子说的并清楚,但是意思却很明确,年龄一样的话!小师弟必然为墟境,像那样的人若要为墟境,那把刀该多可怕呀?眼前的人又如何能胜的过那把刀。
白波有些意外的了一眼眼下的这个人,忽有兴致的问道:“你叫什么。”
魁梧男子道:“十三。”
沙哑的笑声自草原升起。
“好有意思的名字,但你为什么要与我出刀?”白波问道。
十三张口欲言,却又支吾不语,但是听到后面逐渐靠近的脚步声,才急声道:“看尊下,在这片草原上,肆意张扬,那么实力想必是万中无一。所以战心升起,刀至人来。”
白波看着朦胧将来的人影,轻笑一声:“很有意思的理由,不过我要接着肆意张扬了。就不招呼你身后的那两位朋友了。”
也不见白波如何动,游若惊龙一样的消失在了十三的面前,只剩下道道残影,朝着草原深处掠去。
“刀十三,那个人很强。”一道惊讶的声响起。
“或许可以胜过我的大师哥。”十三沉声道。
“不是或许,是可以胜之,你看。”只见几道掌印朝着四周轻轻推出,除了白波刚才所站的那株蒿草,其余的蒿草方圆百米之内尽皆化成崩粉。
“那人帝域这才被我的一掌所破。”一道女声犹露着浓浓的惊讶。
刀十三,茫然的看着那根还有些摇晃的蒿草,片刻后身后的人一只手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肩头,才有些恍然的醒了过来,看着身后的两人说道:“我发现胆子很大。”
两人点头,也目露凝重的看着白波离去的方向。三个人看看彼此,都发现对方的眼里有着一股后怕,这样的人要是一个弑杀之人,他们三个是否能活着?
“他是谁?”女子问道。
“独孤二三。”
这几个字,要是刚才说出的话,或许还有一丝笑意,但是现在剩下只有一种恐惧。他们左右思量,这样的帝境,甚至要比百度榜上的前三的强者还要强大,这样的强大使他们并没有任何力量与之抗衡。
始作俑者的白波并不知道,他所展现出的力量,让身后的三个人在忐忑不安的揣测了很多,并且商量着假如下次见面,刀十三的骄傲必须收敛,最好敬而远之。他现在只有一种感觉,草原上为什么这么多草呀。
还有一个人也在担心着白波,并且有些抓狂。
安在道睁开的第一件事,就是在乱石滩四处找了一圈,不出所料的是,老板丢了。头上的那道疤痕,因此凝结舒展反复了很多次,但这并不能改变一个现实,就是左英交给自己的任务,在一开始不可避免的完成不了情况下,两个人神奇的相遇,并且因为这次相遇,还还得到了一块珍贵的道石。
道石不掩,便露光华。因为一块石头,发生一场很理所当然的战斗,双方实力有很接近的情况下,安在道以一敌二,并且-----战而胜之。
安在道因此对于再次遇到白波的心中愁怨也就烟消云散了,可是战斗之余,以一敌二看似战而胜之,不过因此还是精力有些枯竭,白波便带着安在道来到这样的一片乱石滩,乱石滩处在草原,却不在同样的空间,这样的事情不难理解,因为一片时空在这里奇妙的重叠。
安在道打坐修炼,白波走动消失。安在道在乱石滩中叹息几次,然后面目有些难看的从乱石滩走进草原,草原上星光闪耀,抬头便见满天繁星。
界墟开启的第一天就这样步入了黑夜,确切的说应该叫星夜。
这是三十六域的修者,自登上云梯来,第一次看到了星斗照耀下来的星光,但是不见幽月。繁星遮月,然后直到无数的繁星各自洒下一道星光,没入茫茫的界墟之中。
刀十三一道星光入体,和他同行的俩人同样也星光入体,安在道也同行有一道星光入体,涧边的白永也一样,山巅的白飞也一样,正在草原上奔跑的白波也一样,界墟中的修者都在这一夜被来自天上的星光所眷顾。
下一刻,草原上,涧溪边,山巅上同时发生了很多场战斗,这些场突如其来的战斗要比安在道的那场战斗来的残忍一些。草原蒿草有些暗红,涧溪边的溪水清澈中带有了一点血丝,山巅上的空气也弥漫着一股略有血腥气息味道。
这一切都发生在这漫天星光之后,白波摸着有些微凉的手腕的,抬着头望着这样的满天繁星,这次并没有上次那么多的愁思,只是有些无聊说着一些话,天道之引?竟然有这样的东西,这就是莲花城中酒徒嘴中的圣人传承吧。每人只有这一丝,相互掠夺,怎么和小时候玩的游戏一样呢。
这满天的星光,就是天道之引。天道眷顾众生,界墟内的天道之引也眷顾界墟内所有的修者,不过这样的规则也些残酷,每个的都必须集全九道这样的天道之引才能进入那道界墟之门,怎么样才能集全九道天道之引呢,便是掠夺,被掠夺者或生或死。界墟内,修者并不是每个人都是佛域中的和尚。更何况以慈悲为本的和尚还要屠魔,更逞论这界墟中的修者。
安在道心里的焦虑也逐渐的平息了下来。老板并不愚蠢,只是嘴上说的话有点稍稍欠奉,不过这不是什么大问题,也引不来杀身之祸,他正这么想着,一道星光没入他的额头,然后他的脸色变得有些焦虑,甚至有些急躁,然后在草原之上突然涌出一股滔天的凶煞,一杆猩红的长矛的直插天际,迅速变得巨大,矛尖上站着一道人影,一道厉喝声响起,掩盖了风声,掩盖虫鸣声。
“我是寒山血矛!在这片草原上我要说一句很严肃的话,帝境修者若对非帝境出手,那么我与你见面,先分生死,再决胜负。无生无死,不死不休。”
那根血矛很显眼,不过此时却没有矛尖上的那个人更显眼,这道声音并没有覆盖整个草原,不过却让很多人都听到了这句话。
这是一个疯子,不过确实有很多人,不甘的将手下的猎物放开,也有一些人听到这样的声音,低笑着将绝望中看到希望的人再次扼杀。安在道手中的长矛将眼前的人挑起,然后一道星光入体,眼前的人则有些萎靡不振的坐在地上,恐惧的看着手持长矛的少年,脸上毫无血色。安在道摇摇头,天道之引交出来吧。那人闻言,从其体内飞出一道星光消失在安在道的手腕之处。
星光入体,安在道便起身走开,那人看着安在道的背影,心中终于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然后一杆长矛自远处而来,在那人惊恐的目光中,钉在了他的胸口,那人双手攥住那杆血矛,满眼的绝望和悔恨,耳边也传来一道幽幽的叹息声:“我说过的话,很少没有实现的。”
那人的身体逐渐变得虚幻,只留着还有些被血液浸湿的枯叶和地面,证明这里确实有人来过,而天上的一颗不起眼的星星,也逐渐变的黯淡,最后缓缓的消失在夜幕之下;同时也有一颗星辰,光亮也微微的增长了那么一丝,微乎其微,但确实比刚才稍稍明亮一丝。有星辰陨落,便有光明在起。
界墟中的人众修者,现在都在警惕着来着暗处的目光,所以很少有人去注意天上星辰的变化。注意天上星辰变化的只是很少的一部分人,白波将手中的剑随意的放在一名修行者修为是帝境初阶的肩膀时,那人看着脖子上的那柄剑,眼中没有一点斗志,有的尽是自卑和惊绝,他不明白,为什么有这样的一柄剑,这样的一柄剑,南苍三十六域中不可能有这样的一剑。
“你是谁?”白波剑下的人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问道。
白波看着他一眼,“独孤二三。”
随后一剑将那人抽晕,一道星光没入白波体内,白波有些意外的朝着天上的星空望去,眉头有些挑了挑,这群老家伙,还弄成这样,每人一道魂印。不过这样确实能看出谁有成王的潜质。
涧溪里的水越发的红,在星光下越发的有些妖艳,岸上的人抬头看着闪烁不定的星空,一声轻叹声将涧溪中平静的水也仿佛搅动了一下。
天道之引,在界墟第一个星夜,将一场血红的盛宴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