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片乱石滩中,看以看到那无尽的草原,而在草原却看不到这片乱石滩。
安道一点也不惊讶,因为他知道这是界墟中不同于天陆的规则;可是他又是怎么知道这样的地方。
安道用袖子擦了一下嘴角的酒,道:“老板,这个地方你怎么发现的?”
白波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安道,道:“你在云梯消失,我上了一阶云梯也就出现在这里,来来回回穿梭于草原和石头滩不知道多少回。这里的石头又硬,睡觉又不舒服,只能自己堆个草堆睡觉,然后就遇到了你。”
安道听完后点点头,然后只是静静的坐在原地,将那杆血红色长矛放在一旁。看着乱石滩外的草原。
草原上有风吹过,一片片枯叶飘来,像是一朵灰云一样,但是没有一片叶子能飘到这滩石头滩上,不过却枯叶撩起在石滩中坐着两人的发丝,衣衫。
白波将身上的一片枯叶扔起来,让他随着风朝着远处飘去,带着一丝关切道:“也不是二弟和阿飞,现在在什么地方。”
“他们两个不管在哪里,都要比你安分。”安道抚摸着那根血红色长矛。
白波长长叹了一口气,站起身子,看着拉的很长的影子,有些落寂的来回踱步;那一瞬,白波身上自发散出的气质,使得安道觉得白波犹如站在一片独立的天地之中。
安道有些错愕的看着白波,这样的感觉他在他父亲的身上见到过,他父亲是亚圣一样的人物,而白波仅仅是入神阶。这样的事确实荒谬,但看到石滩外茫茫的草原,安道的心底稍稍安定,这是界墟特殊的缘故。
界墟确实很特殊,可以说界墟是天陆上的一个很简单分枝,但是这样分枝有自己的生长的轨迹,依赖于天陆,但却独立于天陆。它有着自己规则,比如,一步之隔,恍如隔世。比如,方寸之间,自成天地。比如,还有其他的……
白波突然停下脚步,说道:“小道子,你受的伤什么时候可以好?”
安道眼也不抬的道:“用不了多久,再一次月升之时,我们就可以出这片石滩了。”
白波笑了笑:“那就好,我还担心你成为我的累赘呢。”
安道:“……”
白波看到安道的眼睛微微闭起,从其体外笼罩着一层猩红色的光芒。散懒的从石滩外拔下一株草,心意一动,剑意微起。然后将那株草编成了一个草环扔到少年的帽子之上,做完这些,白波有些疲惫的看了一眼少年,便抬脚走向了草原。
迈到草原之后,白波相貌也缓慢的转变,逐渐编成了一舟楼中的样子。
白波轻笑了几声,身子一掠便踩在了蒿草之上,双脚轻点,竟然如履平地朝着草原深处走去。
只是没有一会,便看到不久前的一男一女,神色也都有些憔悴的也朝着草原深处掠去。不过神色间并没有多少警戒的意味,看来真如安道所说,这一对兄妹确实很强。
“草上有人。”
正在行走的兄妹,也同时发现了白波。
这对兄妹看到白波,眼里同时升起浓浓警惕的意味。银枪墨带也同时拿在了手上,警戒的看着站立在草上的人。
“阁下是谁?”啸虎银枪姚海冷冷的问道。银枪上同时闪烁出丝丝电芒。
“我们兄妹与阁下并没有过节吧?”姚溪溪的一脸警惕的道。
听到这样的一声喝问,白波的目光才在姚溪溪身上停留了一下,她穿着一身墨黑色的长衫,有着较之其他女孩略高的身材,容颜冷峻,似是寒冬盛开的腊梅。长衫的脖颈处,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以及充满诱惑的精致锁骨,在锁骨之下,玲珑剔透的曲线错落有致的向下蔓延。
白波心里暗自赞了一下,这样的女孩和左英比起来也仅仅是稍逊一筹。只是这样的女孩眉目的自傲隐隐拒绝所有陌生异性的接近。使得白波听到这样的一声喝问,白波稍稍迟钝了一下,带着风声,看着姚溪溪沙哑的声音传出:“长得还算不丑。”
声音刚落,便听到一声怒意,眼里泛出一股冰寒,墨色飘带挟着风雷而来。
白波脚踏蒿草,蒿草弯若圆弓,然后白波像是离弦之箭一样,以惊人的速度朝着草原深处掠去。
“好快的速度!”姚海看着隐约只能看到身影的白波,不由的惊讶道:“溪溪,我们俩个或许都不这个家伙的对手。”
“他只是速度快而已。”姚溪溪将墨带收回来,撇撇嘴道。
姚海看着自己妹妹,心里苦笑一声,幸好这次云梯之上,自己和她传送在一起,要不然自己这个做哥哥的不知道还得多担心呢。
白波以这样的速度赶路,在途中也遇到几个朝着草原深处走去的修行者,不过白波并没有留下来交谈的想法,便在其他修行者敬畏的目光再次以惊人的速度,丝毫不加掩饰的朝着草原深处掠去。
而就在白波站在一株草上观望着的时候,而后方突然有着一把长刀破空而来,带着漫天的刀气,狂暴无匹的精气将白波周围的蒿草全部压倒,令周围的空气都像是割裂开来。
这刀来的极快,眨眼便已经到了白波的身后。白波的眼中闪过一丝讶然,好精纯的刀。
白波就在这次,手里出现一把剑,头也不回,对着身后的那把刀,拨去。这一剑,只是在一瞬间,便化成了一把巨大光剑,然后满天的刀气,像是泄气的皮球一样,纷纷湮灭。
白波转身,看到身后来了一个粗狂的男子,身形魁梧,那一身装扮,竟然是天殿的打扮,不过白波在莲花城中并没有见过眼前的这个人。那只能是莲域上别处天殿的修者了。
在那魁梧大汉的身后,传来几声不相信的惊呼声。
魁梧的男子,眉眼间,有着掩饰不住的骄傲,和莲花城中天殿的竟然一个脾性。只是这时看着白波有着压抑不住的战意。
“你好强,在这里第一次碰到你这么强的一个人。”魁梧男子瓮声瓮气的说道,然后手里的长刀又布上浓郁的青色,自刀上生出一道白光。
“惊鸿一刀。”魁梧男子爆喝一声,人动刀亦动。人若惊鸿,刀似惊鸿。
白波手里的剑,也微微一颤,然后剑尖对着那道白光刺去。
剑上像是古朴无光一样,竟然完全没有精力的波动,太过不可思议。接触的瞬间,剑尖碰上了那道白光,刀上霸道的力量,狂暴的向着白波身后的蒿草冲击而去,可是白波的剑就像激流中的礁石,将湍急的激流分向两旁,而自身毅力在激流之中。
白波的眉头一皱,剑上的闪出一下微不可见的白光。自刀上生出的那道白光,就被这一剑斩成两截。
魁梧男子看到白光像断线一样断成两截,眼里闪过一丝惊骇,不过下一刻就被浓浓的战意所遮盖,长刀再起,刀影在现,三道刀影几乎重叠一样,同时朝着白波爆发开来。
白波身影在空中带起漫天的残影,顺势将肩膀上的一点泥土拍落。
剑起,剑动,人落于蒿草之上。
叮!叮!叮!
连续三次轻响,那三道刀影还未斩落,便化成青光在空中消散。最后一声轻响击在长刀之上,所以最后一声显得稍稍有些响亮。
这一次,魁梧男子眼里满是惊骇,再也没有被战意覆盖。他最强的一刀,竟然被对面的人轻描淡写的一剑破尽,而且没有给对方造成一点麻烦。
剑上传来的巨力,把魁梧的男子抛飞向后。长刀也自魁梧的手中脱飞,自身那魁梧男子拼着自己重伤,也在空中强行扭身,将刀攥在手中。然后那男子身上的巨力在落地一瞬间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是有些站立不稳在向后踉跄的倒去。
魁梧男子站起身来,将自己逞强所至的鲜血一口吐出,紧紧握着刀柄,如看鬼神一样看着白波,之前的骄傲也稍稍的掩了下去。
“这是什么剑法。”魁梧男子惊骇的问道。以为这样的剑道理解,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这是我的剑法。”沙哑的声音淡淡的回答道。
“你是谁?百帝榜上并没有尊下的名字吧。”魁梧的男子稍稍恢复了一下精力,再次问道。
蒿草上的略显沧桑的男子,眼里闪过一丝追忆,笑着道:“你可以叫我独孤二三!”
“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强,或许只有我大师哥和未来的小师弟可以胜过你!”魁梧男子看着眼前的人,并没有伤他的意思,便又目露骄傲的神色对着白波道。
“哦?你未来的小师弟。”白波露出一丝意外,这样的回答他还是第一次听到。
“天殿史上最年轻的少殿主,也是具有天赋的少殿主。他叫柏飞。我没有见过飞殿主,只是他确实很妖孽。”魁梧男子神圣的说道。
听到有人夸自己的三弟,白波心底确实感到一股自豪。
有一种人,终归是可以让崇拜者仰望以及发自内心的尊敬。
阿飞,你已经被别人树立成了一道精神上的丰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