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明明是一句很没有礼貌的话,偏偏这句话听的很顺耳,很自然,也让旁人觉得很有礼貌。
旁听者自然无意,当局者可不这么认为。背剑的男子当然也不这么认为,一道如剑一样的目光很直接看向楼阁上下来的人:“你说什么?”
“我说你不配上楼。”楼上的完全无视那道似要择人而噬的目光,很老实的再次回答了一遍。
背剑男子听到这样的一句话,身后的剑不由的晃动了几下,寒声道:“你可知我身后的这柄剑代表着什么,你可知我又是谁。”
“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知道。”楼上的人摆摆手,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背剑的男子。
“无知往往是要害死人的。”背剑的男子,手里面的剑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握在了手里,目光有些冷漠的瞧着白永道:“一曲赠花楼的主,竟然还真是不开眼的土包子。我会用这柄剑告诉身为一个土包子,就不要玷污了这座繁华的楼子,和楼子里面好看的姑娘。”
两人的谈话,都没有遮掩,所以楼子里面的姑娘刚进房间。便听到了楼内的争吵声,更是感受到了一股很强大的精气波动。有些胆大的姑娘瞧瞧的开了一扇窗子,侧目瞧着。柏杏儿则像无视了这股强大的波动,走到白永的旁边,站到了白永的身后,厌恶的看着这个刚才还觉得有些好感的人:“花主,要不要把林城主叫来。”
“不用,林城主很忙,天又这么晚。打扰林城主吃饭的时间,总是很不礼貌的一件事。”白永看着还站在楼梯上的男子,有接着道:“你怎么还不下楼?”
背剑男子听到这样的话,手里的剑动了,人也动了。在白永身后的柏杏儿不知道看到了,瞳孔紧缩,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花容失色的叫道:“花主小心。”紧接着便感觉自己的身子腾云驾雾般向后掠去。
白永轻轻的把柏杏儿推走后,另外一只手伸出两只手指,对着来剑便轻轻点出。似是背剑男子刺来的不是剑,而是一个极其普通的木棒。即便是一根极其简单木棒,常人又怎能用两根手指头去接呢。
背剑的男子看到白永伸出的两只手指头,嘲讽道:“可惜了一双会弹曲绣花的手。”
话落,剑至。
叮,一声。像是金玉交加的声音一样。
背剑的男子难以置信看着白永的那两根手指,正在窗缝中偷看的女子也响起阵阵掩嘴的低叹声
剑被弹开了,可是那两根手指仿佛就没有动一样。
背剑的男子的脚重重踏在楼梯上,响起“砰”一声,只留下两个浅浅的脚印,楼梯确没有任何的塌坏的痕迹。
剑又至,如浪里白鲨一样。
淡青的灵力滚滚而来,直接将白永身后的幔帐吹的有些杂乱。白波有些狼狈的遮着双眼,柏杏儿已经晕厥到白波的身后。背剑男子身如狂风,剑若催命符一样,淡青色的灵力透着阵阵凌厉的波动,直奔白永的咽喉而来。
白永看到背剑男子的攻势远比刚才的一击狠辣和无情,本来有些儒雅的气质,竟然变得有些恼怒,两根手指散发着莹莹的白光,紧接着就像两根精美的玉石一样。
看着重叠的剑影,白永的两根手指似乎具有魔力一样。对着其中一道剑影,很随意的弹了下去,变为莹莹之色的手指,像是有着一种坚不可摧的神力。
叮!
白永的手指与背剑男子的剑再次相交,清脆声响起,一阵阵强大的精力波动在空气中相撞出道道涟漪。楼下的桌子上的酒壶倒了好几个,楼梯上又多出两个脚印;楼上的白永衣衫有些微乱,幔帐后面的琴弦也发出几声急促的声响。
背剑男子头颅微仰看着居高临下的打量着自己的花主,眼神凝重的看着那两根手指,心道,他竟然也有帝境的修为,怎么会有这么不可思议的手指。
“好差劲的剑法。”白永微不可查的暗道,眼里的那丝恼怒闪去,旋即掠过一丝很少有的冲动。阁楼上的一觉,睡得过于舒服,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突破了一阶,莲山上是帝境初阶,可是在窗檐上偷个懒却达到了帝境中阶,这样的进阶,实在是令白永觉得欢喜。
本来欢喜的事情,想让白波稍稍吃惊一下。没有想到刚要下楼,便听到楼内传来这样无理的对话,所以打开门,便有些不计后果的朝着来人说了几句并不是很礼貌的话。所以接下来的事情很自然的发生了。
“很有意思的一双弹曲绣花的手,更有意思的是莲山上下来的土包子竟然也有帝境的修为。原本是想让你把这座楼子转赠给我,我给你些晶石。不过你的那两根手指实在令人讨厌,而且你态度更让我厌恶。那么这座楼子实在不应该让我讨厌的人在接着看管。”背剑男子的声音平静的有些过分,没有一丝异样的情绪,然后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忘了告诉你,被我讨厌的人,结局往往都很不好。不好的要死。”
而后他一步跨出,淡青色精力从其体内涌出,帝境的场域也直接向白永压下。手里的长剑瞬间涌出群山之状,淡青色的精力翻涌,群山又似利剑一样,剑动山至,狠狠对着白永掠了过去。
白永很有耐心听完这一番很自恋的话,然后望着攻势凌厉的剑,身子还是很平静的站在那里,然后一直垂下的左手缓缓的抬了上来,眼里刚闪过的一丝冲动,又涌现出来,这么差劲的剑法,为什么还要选择硬拼,想着一招制敌呢。
白永脚步一动,身形很别扭的朝着剑尖应过去,而在其双手直接,每只手都并起两根手指,同样泛着莹莹白光,不过隐约间能看到金点闪烁。
背剑男子看着不躲反进的白永,身上的精力又狠狠的涌出,嘴角发出冷笑,道:“你当这是琴弦么,可不能由你胡乱的弹。”
听着有些嘲讽的一笑,白永却优雅的在嘴角挽起一抹微笑,看着来剑身形又向前递进了一步。
叮,一声轻响。
“结束了。可惜这座楼子要换主人了。”背剑男子拖着剑,又站在楼梯上,而眼前确实白永那清秀的面庞,半截剑插在白永的胸前。
透过窗缝看到这一幕的花楼女子,再也掩饰不住自己悲伤的情绪,躲在了房间内暗暗哭泣。
“这一剑,叫千重。”背剑的男子看着剑那头的白永轻声道。
白永右手的衣袖搭着长剑,有些释然的看着背剑的男子,“很差劲的一剑,真的很差劲。”
背剑的男子眼里寒芒一闪,冷笑道:“这么差劲的一剑,却也把你的命要了。”
“那可不一定。”白永并不觉得眼前的这个人目光有多么刺眼,只是觉得这个人应该是被长辈惯坏了才会这样无理。
又听到白永漫不经心的回答,背剑男子的手却再也忍不住,伴随着楼内众女人“啊”的尖叫声,向外拔出。
就在他目露残忍之色时,只见白永胸前的剑竟然纹丝不动,然后目光陡然变成了惊恐,因为他看到了白永衣袖下的两根手指竟然夹住这柄剑,而且剑的前端,不知在什么竟然断了,两根手指夹住断剑,就像夹住了他的心脏一样。
白永的右手此时缓缓的抬出,对着背剑男子的肩头弹去,看着夹住断剑的两根手指,背剑男子心里已经是一片惊恐了,怎么敢让自己的身子去承受这样不能形容的两根手指,然后身子想着撒剑后退。
刚要撒手,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竟然动弹不得,身子上涌出的淡青色的精力波动,也渐渐隐进身子里面。
很低的一声轻响,除了白永,像是没有任何人看到一样,背剑男子的脸上突然涌出一股潮红,胸前只是微微抖动了几下,白永伸出的手指像是在上面弹下一下尘埃一般。背剑男子的脸上因痛苦,肌肉都挤在一起,眼里也满是痛苦和绝望的神色。
“这一指,叫灵犀。”白永同样看着剑那头的背剑男子轻声道。
白永刚说完,便撒开了手里的剑,背剑男子像是失去了倚重一样,斜斜的躺在了楼梯上,嘴角突然冒出几朵血花,仇恨的看着白永道:“你可知我是谁?”
白永并没有理他,而是朝着楼上的幔帐后面走去,看着桌子上插着的那截剑尖,刚好被白波拔了出来。
白波走到楼边将那半截剑尖从楼上扔到了那人的旁边,恰好插在了楼梯上,白波的声音又有些热情的问道:“你叫什么?”
背剑男子看着,这个只有入灵境的人,本来想说:“你不配。”但是心头突然涌出满腹的屈辱,冷声对白波道:“易天。”
“哦,一天,很不吉利的名字。”白波摆摆手道,然后对着白永道:“二弟,你都把人打出血了。赶紧让他走吧。死在这里,说不定还要来老的。”
白永坐在幔帐后面,坐着道:“不走,难道等着我把你扔出去。”
楼下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这样一场的战斗在一群女子惊喜交加的声音中结束。
待易天走后,白波对着白永道:“今天莲花城内来了好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