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女霎时流转,飞动,姿态之美若精灵一样不惹凡间的尘埃。
空灵,神圣,绝美,这样的视觉冲击使得梅风雪看的目瞪口呆,看的脚下也缓缓移动想要加入这样的舞团之中。
脚步刚挪了一点,便听到四个女子齐齐唱到:“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然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语谁会凭栏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刚刚唱完,便有一种黯然销魂的愁意传遍了满楼。楼下无事的女子,也摇动着肢体,随着歌声翩翩起舞,梅风雪不懂****,知只苦厄,不知情愁,只是听到这样愁肠百转的曲子,心底想着这时候在胡闹的跳起来,难免会受到师父的责罚,便又老实的做了下来。
柏杏儿有些惊讶的看着梅风雪,转过头有些不解的问道:“花主,风雪这孩子以这样的修为,竟有这样的定力,杏儿闻所未闻。”
白永的手抚摸着琴弦,平静的道:“你都说了,风雪他还是孩子。哪有孩子会经历红尘****,风流韵事。风雪不是定力好,而是风雪不懂,这孩子过于质朴,这些体态才没有乱了他的心智。”
柏杏儿目光微微一闪,手里捏着衣角:“莲花城里的孩子,五岁就会进楼子。”
白永闻言,微微一怔,然后发出一阵爽朗的长笑声:“那我还真是个土包子。便宜得了一座楼子,狂妄的想着长生,哎。”话音刚落,又长长叹了一口气,有着说不出的沉重,柏杏儿只以为眼里的人,想起了这座楼子的前主人。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柏杏儿也轻叹一声,嘴唇动了几下。
“杏儿,你有话说?”白永问道。
“额,没有~~不,有,我想说风雪既然初涉尘世,这花楼四秀最后的莲花秀,便用不着了。”柏杏儿有些慌乱的说道。
“好,那便等着霓裳羽衣舞完了,你带着他熟悉下这楼子。”白永点点头,对着柏杏儿道。
“花主这舞,你觉得跳的如何?”柏杏儿问道。
“意若秋水欲泫泣,情似烈火焚身。舞是好舞,不过却比不过那场舞。”白永有些追忆的道。
“那是自然的,花主这舞要完了。”白永看着楼下停下或红或绿的衣裙,柏杏儿接着道:“最后一秀,就免了把。看看你们这群懒散的妮子,连个小孩都搞不定。整天只顾着抢男人,修行成什么样子了。”
梅风雪望着这一幕,想说刚才这些姐姐跳的这样好,杏姨你说他们做什么。刚抬起头,便看到白永的脸庞,刚坐下的梅风雪便要扶着桌子站起来,刚站起来,便感觉天旋地转,一股止不住的困意自心底袭来,两眼想怎么睁也睁不来,就此昏睡了过去。
“花主这孩子,酒劲上来了,醉了。”柏杏儿看到梅风雪跌倒在桌子上有些关怀道。
“给他在后院,收拾一间屋子,让他住进去。”白永看着桌子上的真醉下的梅风雪,不由想到了白波。
柏杏儿点头,然后下楼,对着梅风雪身边的几个女子招手,命令着。几个女子闻言再次向后面走去。然后由柏杏儿抱着梅风雪向后面走去。
白永在楼上看着楼下忙乱的众女子,站起身对着楼下喊道:“开楼吧。”然后便举步走向了阁楼。
听到这三个字,楼下众女子显然有些无措。这些天莲花城内的动荡,使楼子里面的姑娘都感觉到自己的实力微弱,以前有着冷家的庇佑,莲花城内没有人敢在花楼内放肆。不过虽着楼子里面的消息,才知道前些日子自天边来了三掌,生生把莲域的莲圣打下圣位。
众修立志要屠圣,这倒不是说真的要无知去挑战重伤的莲圣,而是元浩的那三掌告诉修者不是圣人也能对圣人战而胜之。
冷家也不怕狂妄无知的人,而是怕这样的信念。楼子里面的姑娘想不到这么多,只是知道在这样的局面下开楼,难免会引来一些虎狼之辈。而楼内也没有任何令人害怕的修行者,假如真来了一些胡闹的人,楼内的姑娘说不定会受到侮辱,说不定还会死人。
白永在阁楼门外,看着有些无措的姑娘,正要说什么,柏杏儿便从后面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刚才的四个姑娘。柏杏儿显然也听到白永吩咐,径直走到了花楼外,吆喝了一声,“花楼,今日开楼。”嘹亮的声音,像是谷中的黄鹂一般清脆好听。
“吱呀。”随着这道声音的喊出,楼上的阁楼门也关上。白永坐在窗外,看着有些刺眼的阳光,心想着这些天已经没有好好睡过觉,便靠在了窗檐把眼闭了上去。而阳光把白永的影子拉到了屋内就像一只蜷缩的小猫一样。
花楼内的声音也逐渐的热闹了起来。白永好似真的熟睡一样,楼中的女子对于白永也是过于尊崇,所以也都没有人去叨扰那阁楼内的人。
花楼外,永远都有等待楼开的人。柏杏儿刚喊完,便看到几个年轻的人,故作潇洒的走进了楼子,熟练的和一些认识的姑娘说着一些有些低俗的笑话。然后在柜台上扔下些晶石,便朝着里面走去。后面还有陆续进入的人,也熟练的把晶石扔在柜台上,也向外走去。
楼子里面的姑娘,看着和往昔并没有变化一样。笑声逐渐多了几丝媚意,腰肢间也多了一些姿态。
日渐西斜,白永还没有下楼,柏杏儿坐在幔帐后面的琴边的一个小椅上,看着下面已经有几个醉的不成样子的女子,不由低声啐了几声。楼内的人也走了好些,毕竟莲花城内的这些天的清冷是流了好多血的,在楼下的年轻人想必也得到了家中的叮嘱,看着楼外的残阳,站起不稳是身子,一两刻便向外走一个人。胭脂气混杂酒气的气味,有着说不出的感觉。
待最后一个客人,被两个女子架在门外,互相说了几声甜言蜜语,那男子便依依不舍的上了马车,离开了花楼。柏杏儿从楼上走下来,对着门外走路有些不稳的几个女子催促道:“快点,回来,闭楼了。你们这俩个死妮子!”
那俩个女子刚一进楼,身后便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一个相貌有些白皙的男子,身后背负这一柄剑,望楼子内环顾了一周:“好繁华的一座楼子。”
柏杏儿见眼前的男子,仪表不凡,相貌堂堂,便有些无奈道:“这位公子,今日要闭楼了,明天在来吧。”
那背剑的少年看着柏杏儿,望着柏杏儿的双眼,柔声道:“这么一座繁华的楼子,不通宵达旦,为什么要闭楼。”
柏杏儿被背剑的少年盯着,心底不知为什么竟对眼前的少年有着丝丝好意,她有些暖意的瞧着背剑的少年,缓声解释道:“这是花主的规矩。”说到,花主二字眼里不知为何闪过一丝挣扎。而在旁边的姑娘,只觉得今天的柏杏儿对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好感过于浓郁。
背剑的男子在问:“贵楼的花主是谁?”柏杏儿正要回答。
楼外又响起一阵脚步声。然后便听到一声有些得意的声音:“那是我二弟。”柏杏儿看到进门来的白波,脑袋有丝眩晕,只是觉得刚才比往常平和了一点也不觉得什么。
背剑的男子,听到声音,转过身看向踏进门的白波,身形不由突了一下,身后的剑也抖了几下,问道:“阁下是谁?”
“长生居的老板。”白波傲然道,接着看到背剑的男子有些疑惑的看向白波,白波讪讪一笑,接着道:“白飞是我弟,顾笙是我朋友。”背剑的男子看着眼前的白波,再次认真的问道:“阁下到底是谁?”
“我是柏波。”白波看着眼前这个有些牛脾气的人,只得无奈道。背剑的男子疑惑更甚,然后突然拿住白波的手腕,然后有些愕然道:“入灵境!”
白波看着眼前的男子脸上的疑惑,心知自己刚才释放的一道气息破坏了他所营造的精神幻惑,使得眼前的男子产生了怀疑,当背剑的男子触到自己的手腕时,也证实了自己猜测,眼前这个只有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已经进阶帝境。
听着眼前的这个男子道破白波的境界,白波接着傲然道:“我是天才吧。”
背剑的男子,走到楼外向四周看了一下,心道:“看来这座楼子定有高人守护,刚才的那道气息,飘渺若龙,我若对上十死无生。小小的冷家什么时候有了这等人物。”
白波可不管外面的背剑的少年,径直走向二楼,对着柏杏儿喊道:“你家花主呢?还有风雪那孩子呢?”
“花主上了阁楼,还未下来。风雪喝多了酒,现在还在后院昏睡着呢。”柏杏儿知道白永一向敬重眼前这个有些胡闹的大哥,所以面色柔和的答道。
“哦,这样呀。风雪那孩子还小,就让他睡一会吧。”白波说着便朝阁楼上喊道:“柏永,你个懒货,你大哥来了,还不下楼。”
“想必,花主在阁楼上睡了。”柏杏儿等白波的声音落下好一会,缓声解释道。
“嗯,我在这歇会。你先去安置楼子里姑娘去吧。”白波摆摆手示意柏杏儿离开,然后对着正在上楼的背剑的男子道:“喂,你叫什么?”
背剑的男子,随着踏楼而上的脚步声道:“你不配知道。”
就在这时,阁楼上的门打开了,一道很优雅的声音悠悠传来:“你不配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