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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暮光之城

那个男人说,他可以在你的心里找到去的路,他真的可以吗?这条路真的藏在心里吗?

他在草地上刻满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奇异文字,然后撒上一些绿色的粉末,这些粉末点燃后有一种幽香,他说:“这种魔法就是让你从心中找到来时的路,它唯一的缺点就是,当你在回到过去时,并不会马上醒来,而是沉迷在过去的时光中,所以你需要和同伴一起回去,让他们唤醒你。”

“记住,”他再次说:“一起去的人们,你们只是做了一次旅行,如同去看一场风景,你们并不存在,也无法改变任何事。”

“我们要的只是一个答案,”暮星说,他面色苍白冷峻。

“如你所愿。”

所有人都站在那些奇异的文字中,每个人带着紧张,男子轻轻叹息,那些绿色粉末发出的光越来越亮,他伸出两指,轻按暮星的心口,喃喃低语:“以自然之名,回溯本源。”

一股暴躁的气息冲天而起,这一刻,整个神灵谷一片死寂,所有的鸟兽,草木,乃至整个山谷,都望向这里,那草地上一个个文字开始飞速地旋转变形,空间的裂缝被撕开,暮星闭上眼睛,他仿佛觉得整个世界的声音都充斥在他的耳边,有草木的吐息,鸟兽的嘶鸣,大河的怒吼和溪水的潺潺,接着他听到精灵们的欢笑和各种乐器的声音,这声音几乎要剖开他的大脑,在这个瞬间,心脏突然静止......

那个男子轻轻挥手,地面上一切痕迹都抹去了,神灵谷回复原样,所有的一切都平静下来,好像刚刚那一幕只是一种错觉。

“暮光精灵的结局终于到来,摩生,当年我对你的承诺也算是做到了,只是你真的愿意让你最后的族人进入那片诅咒之地吗?还是说,你终究是要回来?”

天空纯净的像只披了张蓝纱,天穹中最后一丝晚霞正在缓缓消失,从森林的深处出来飒爽的秋风,拂动着高大的蕨草沙沙作响,惊起休息的白鸟飞上蓝天。

“埃伦姑姑你看,”男孩指着那些鸟儿,脆生生地说:“它们是今年刚到这里来的。”

男孩身旁的女子,她带着宁静的微笑说:“好久没有见到这么美丽的鸟儿了,暮星,你是怎么发现它们的?”

那英俊的男孩得意地笑道:“是它们呼唤我来的呢,就在昨天夜里,他们告诉我说,因为我在这里,所以他们就在寻找我了呢。”

埃伦的眼中上露出沉思,她望着那些飞翔的鸟儿,伸出手臂,有一只白鸟打着圈,慢慢的落在她的手腕处,带着好奇地目光看着她。

埃伦微笑道:“这么有趣的小精灵,暮星,你要好好对待他们。”

“我知道,”男孩笑道,这笑容更显得他阳光英俊:“母亲跟我说过,这生灵万物都是自然造物,需做朋友看待。”

埃伦溺爱地摸了摸他柔软的银发,但不知为何,心中却有了惆怅。

“姑姑怎么了?”暮星好奇地问道:“姑姑不开心吗?”

埃伦抱歉一笑:“没事啊,姑姑只是想起了一位故人,很久的故人了,我们回去吧,暮星,你妈妈该担心你了。”

一只五彩斑斓的巨鹰出现在蔚蓝的天空中,巨鹰越飞越低,很快来到他们身边,那腾起的狂风吹得他们的长发飘扬,暮星却兴奋地叫道:“爱丽丝。”

那只巨鹰发出咕咕的叫声,温顺的低下头,轻柔地摩挲着暮星的脸庞,埃伦抱起暮星,坐到巨鹰身上说道:“好了,我们回城吧。”

爱丽丝伸展开巨大的羽翼,腾飞上高空,狂风呼啸,他们穿过一片葱郁的林海,来到一座高耸的山峰旁,巨鹰飞上山峰,暮星看到,那山峰顶端,一座白色的城池若隐若现,他知道,那就是暮光之城,他从小长大的地方。巨鹰呼啸而过,飞过宏伟的白色城墙,很多生活在外城的暮光精灵抬起头看着他们微笑,而在内城区,白色高塔中的精灵守卫立刻向着王宫方向发出信号。

爱丽丝盘旋而下,一个精灵女子正等待着他们,这是露西亚,暮光精灵的王后,埃伦的姐姐,暮星的母亲,她有一头褐色的长发,高贵优雅的气质,她慢慢走上前来,抱起暮星,轻柔地亲吻他的眉心。

正在此时,西天的残阳落下,位于城中心的钟楼突然响起一声威严的钟声,这是代表着白天逝去,星辰归来,这一刻,每一个暮光精灵都停下来手中的事,虔诚地望向天空,九声钟声响彻全城,暮光之城被笼罩在一片圣洁的寂静中..

直到钟声落下,露西亚对埃伦和暮星说道:“走吧,今天我们要见一位特殊的客人。”

精灵宫殿,暮光精灵王他奥托望着眼前那个淡然的男子,这男子与暮光精灵的样子很像,但却远比暮光精灵英俊,特别是那双眸子,犹如大海般深邃,那是神灵的眼睛。

“我的决定是不会收回的,”男子依然微笑着:“奥托,无论你有什么理由,停下你做的事。”

暮光精灵王苦涩地地下头,但他并没有屈服:“摩生法贡阁下,我希望你能看到未来,允许我继续未完成的事业。”

“你会被它毁掉的,而且还有整个种族。”男子依然淡然,在他身上,找不到一丝法贡守护者的威严,但他气息却无人亵渎。

“没有任何种族能够永恒不朽,在我成为法贡守护者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从来不插手你们精灵种族的事情,但是我要告诉你,妄图违背自然的人,最后只会被自然毁灭。”

“我知道,但是法贡,”暮光精灵王问道:“我想问你,您还是承认自己是暮光精灵的一员吗?还是不断流逝的时光早已将您的心灵麻木?看不到自己的同胞?”

摩生法贡闭上眼睛,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大殿外传来脚步声,露西亚带着埃伦和暮星走了进来,埃伦看到摩生法贡立刻低头行礼,露西亚也行礼道:“见过摩生法贡。”

“这个孩子是谁?”摩生法贡问道。

“这是我的孩子暮星,”露西亚回答道:“希望摩生法贡祝福我的孩子。”

摩生法贡的眼中露出奇异的光芒,他走到暮星面前,慢慢抱起他。

这是暮星第一次看到摩生法贡,他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他那双大眼睛里充满了不可思议,他当然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但他不知道有谁还需要自己的母亲去低头行礼。

摩生法贡笑了,他凑近暮星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你的一生注定生活在艰难与孤独之中,这是你永远摆脱不掉的仇恨枷锁。”

他放下暮星,冷峻地看向奥托:“放弃一切奥托,否则你会毁掉全部。”他消失不见了。

露西亚紧盯着奥托:“你还不明白吗?奥托,连法贡都在阻止你了,你到底在执着什么。”

奥托面无表情:“埃伦,请带暮星回去休息吧。”

暮星莫名其妙地看了看父母,随即被叹息的埃伦带走了。

夜晚,暮星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他想到了那个男人的眼睛,父母奇怪的争吵。

从敞开的阳台外,吹来夜兰花的香味,暮星走下床,趴在阳台上凝望星空,思考着自己的事情,正在这时,他发现黑夜中飞出一只白鸟。

正是那些呼唤他的白鸟。

这只白鸟落在阳台上,一边优雅地梳理羽毛,一边用极具人性化的眼睛望着他,不知为什么,暮星总感觉这只鸟儿在开心地笑着,于是他也笑了。

“你是谁?”他说:“为什么穿过整个森林来找我。”

白鸟并没有回答,它伸开翅膀,飞进屋子,最后落在暮星的肩膀边,轻轻地啄他的脸颊。

这是什么地方?天是白色的,城墙,街道,房屋,也是白色的,鳞次栉比却空无一人。

“难道是暮光之城吗?”绿萝疑惑道,假如真的是这座城,那么这真是精灵史上的一个巨大谜团。

飞鸟揉着眉心,魔法带来的眩晕感还没有消失,他打量四周,有一种奇怪的熟悉感,他看了看绿萝问道:“暮星和伊露维亚呢?”

绿萝摇头说:“他们并没有和我们在一起,也许......”她揣测道:“因为他们具有暮光精灵的血脉,所以去了不同的地方。”

“真是麻烦,”飞鸟深吸口气,看着仿佛蒙着一层稀薄的雾气的城市说:“我们要去找他们吗?”

绿萝说:“不了,我们还是不要去了,我觉得那是他们族内自己的事情。”

“那我们现在做什么?”

“先看看吧,”绿萝回答:“我们可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批进入到这里的人。”

她带着一种沧桑的眼神看向四周,这眼神是飞鸟从没有看到过的,仿佛这里的岁月也笼罩在着绿萝身上,飞鸟想到绿萝曾经说的,精灵们都是背负着过去的苍老生灵,他的内心突然刺痛起来。

暮光之城,千百年来,这里的传说依然让精灵们恐惧。

鲜血,诅咒,一个种族的灭亡,摩生法贡的死,所有的发生的事情都使这里蒙上了一层血色,可是没有人知道,曾经的这里,会是多么美丽。

巨大的城市是由一块天外陨石铸成,那些城中洁白的高塔是来自地下沉睡无数年的白玉。整个城市坐落在森林的最高山上,这里也是最接近星辰的地方,每当夜幕降临,星辰如银沙般漫天闪烁,暮光之城就成了最耀眼的那颗。

“可惜不知道为什么,这座城里的所有人都死了,然后暮光之城破开虚空不知所踪了,后来的很多精灵都去调查过,但却一无所获。”

他们坐在城中的一处广场边上,绿萝缓缓地讲述发生在这里的传说,一片死寂中,飞鸟感到毛骨悚然,也许这么多年来,这里还有精灵们美丽的尸体。

“可是这里真的是暮光之城吗?”绿萝看着飞鸟说:“我总觉得这里怪怪的,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就像是..周围有一团雾气一样。”

飞鸟僵硬地笑笑说:“你太敏感敏感了吧,怎么可能?”

绿萝摇头说:“我也不确定,”她拉过飞鸟的手说:“你的手臂怎么样?”

飞鸟已经很难说清自己的感觉,如今他的右臂已经变成了紫色,没有任何感觉,恐怕树女的封印已经破碎,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腐烂之源并没冲出来,好像在压抑着什么。

“我可能走不出这里了。”飞鸟露出苍白的微笑。

“我不会让你死的,绝不会。”绿萝没有泪水,但是她的眼瞳中是一片坚定。

“我知道,”飞鸟说,即使是他知道在死亡面前什么都是无力的,但是他宁愿相信,因为是绿萝。

“真的是她派你来找我的吗?”暮星一脸稀奇:“她到底是谁?为什么不亲自来呢?”

白鸟咕咕两声,飞到他的肩头,似乎是在要吃的。

暮星顺手扔给它一小块精灵饼干,问:“她来不了吗?真实奇怪,小鸟,你回去告诉她,她随时都可以来的。”

白鸟点了点头,重新飞入蓝天,暮星正看的出神,背后传来脚步声,暮星回头一看,一个长相和他有些相似的银发少女正一脸微笑的望着他。

“姐姐,”暮星惊喜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他扑进姐姐的怀里。

洛水笑着抱起弟弟,溺爱地在他头上点点说:“刚回来呢,马上就来看你了,怎么样?你还好吗?”

“很好啊,”暮星说:“爸爸妈妈知道你回来吗?”

“还没有呢,”洛水放下暮星说:“你刚刚在跟谁说话。”

“一只可爱的白鸟,”暮星笑道:“你去哪了?好久没来找暮星玩了?”

洛水的脸上露出迟疑的神情,但仍然强颜欢笑道:“我当然是去好玩地地方了。”

“姐姐为什么不带我去?”

洛水苦笑,那个地方暮星不会喜欢的,但是她不能这样说:“好了,暮星,下次吧,下次姐姐带你去。”

暮光精灵的王奥托,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自己的女儿了,当他看到洛水出现的在他面前时,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露西亚早就上去拥抱女子,关切地在她耳边喃喃低语,洛水只是静静地微笑。

“洛水,”奥托歉意地说道:“爸爸对不起,派你去自然精灵的领地,如今他们怎么样?你又没有事情?”

“父亲,”洛水阴郁地说道:“我们恐怕做了一件错事。”

“自然精灵,已经灭绝了,整个种族领地全部变成一片废墟,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看到一个女子坐在废墟中,她的身上散发着腐烂的气息,所有的自然精灵,都死了,那种情形有多可怕,简直不能想象......”

露西亚抱着面色苍白的洛水,愤怒地瞪着奥托:“我早说过,这根本不是我们可以染指的力量,看看现在,自然精灵灭族了,你知道这会给森林带来多大的动荡?我们暮光精灵也许就是下一个。”

“不会的,”奥托依然保持着镇定:“我们是摩生法贡的族人,他还在位,就一定不会抛弃我们。”

“我并不确定摩生法贡有阻止着一切的力量,”洛水看着没有星辰的天空:“那种令自然精灵死亡的气息已经开始慢慢扩散,其他精灵的领地也开始出现腐烂的迹象,摩生法贡到现在还没有露面,父亲,你还记得一个叫银尘的奇特精灵吗?我看到他带着自然精灵的公主冲了出来,他说,森林的劫难就要开始了。”

“也许,我们真的做错的......”她的眼中,有着掩饰不住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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