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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一切开始之地

由极东之河凝成的一条通天大桥,高耸入云。

“神灵谷,是在天空..”飞鸟无比震撼,阳光下的那道桥波光粼粼,直入云霄!

“真的是神的居所吗?”绿萝恍惚地望着天空。

暮星面色凝重,他牵起伊露维亚的手,说道:“走吧,最后的一步了。”

随着他们的踏入,森林各处都爆发出一股极其精纯的灵力,各种飞禽走兽嘶鸣,树木摇曳,无数道目光投向东方,带着他们自己才知道的心思。

“他们到了,”新罗法贡站在古堡上望着东方露出微笑,他闻着从东方吹来的风,这里面有绿萝的气息:“龙渊,你说,我的做法真的对吗?”

“我无法评价法贡的做法,”龙渊站在新罗身后,说道:“但是我想一个可以为他人付出一切的人,他总不是错的。”

新罗淡然微笑:“是啊,他总不是错的,但这世间之事,又怎么会只有对错?”

“你走吧,龙渊,带流云一起走,森林最后的结局很快就要到来,我的命运,很多人的命运,都会在最后一刻揭晓,但这些都不关你们的事,带流云一起走吧,不要让你的一生沉浸在遗憾之中..”

“不要死,也不要孤独地活..”

摩萨鬼林,虹在一片黑暗中微笑,面对东方,她的眼睛竟有些湿润:“我找到你了,摩生,你终于肯露面了吗?你终于不恨我了吗?”

“摩生,这么多年,直到这一天,我终于知道,原来我的眼睛还没有干涸,它还是会从我的心底流淌出我的感动..“

“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找你回来,然后我们去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我们的爱。”

遗忘之地,银尘坐在初心床边,细心地为她整理被风吹得有些乱的头发,那动作和神情仿佛这世界即使发生巨变,毁灭,也无法分散他一丝地的注意力。

“初心,你感觉到了吗?森林的灵力再次充盈起来了,看来最后的时刻真的要到了,你不是一直想要去看你哥哥和父亲吗?很快的,等我把事情做完,我们一起去..”

“初心,你看这天,即使他在我眼中是血色的,但他终究还是没有夺走你,当年我就发誓,我一定会唤醒你,如今,是我最后履行诺言的时候了,无论谁,都无法阻止我..”

“只是,初心,”他的眼中流下泪水:“求你不要怪我,我做了很多错事,求你,原谅我..”

那天桥之上,到底有些什么?

飞鸟跟随众人踏上这条通天之桥,无数年来,他们是万千生灵中极少数有资格踏上这条路的精灵,而飞鸟则是第一个踏上这条路的人类。

只是这种代价,并不是他想要承担的。

站在半空中,他最后看了一眼森林,满目疮痍,暮气弥漫,他突然爱上了这里,因为他发现,森林正和他一样,要么即将死去,要么重获新生,也许在这片无奈的平静下,还有着不屈的抗争,如大火烧过,还有青草摇曳。

“我不会死,”他看着绿萝,他们十指紧扣:“我会活下去。”

他们越走越远,直至消失在天空中,这一刻,这个世界都失去了他们的气息,没有人知道他们要经历什么,只有他们自己。

天空中的云雾慢慢稀薄,一个漂浮在云中的山谷映入了他们的眼帘,飞鸟看到整个山谷绿树环绕,青翠茂盛,很多五颜六色的鸟儿飞翔,它们的羽翼在展开中挂着丝丝缕缕的云,一股浓郁的,让人心安的花香味扑面而来,这里没有一丝腐烂的味道,这里真的是神灵谷,神居住的地方。

“这是远古的森林,”绿萝吃惊地说:“只有远古的森林才会有这样浓郁的灵气。”

同样无法置信的还有暮星和伊露维亚,远古的时代早已逝去,为什么这个山谷还保留着远古的气息,仿佛无数的时间只是流水,留不下一丝痕迹。

他们踏入山谷,天桥落入河中消失不见,暮星抓起一把泥土,闭目感受后,说道:“真的是远古,时间的痕迹竟然在这里静止了。”

“那就是说我们来对地方了,”伊露维亚说:“我们现在去哪?”

“是山谷的中心,”暮星说:“一定有人在那等着我们。”

他们穿过高大的褐色树木,茂盛的灌木从,很多鸟儿飞落在他们的肩膀上,充满灵性地望着他们,很多动物也丛林中走出,一只剑齿虎冲着他们低吼,随后在他们前方带路,走向山谷中的圣地。

天空昏暗下来,弯月出现在西面的天空中,无数璀璨的星辰闪烁,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隐秘的芳香,很多鸟儿开始归巢,不知从什么地方吹来的风拂动着大片大片密林,那发出的哗哗声,就好像整个山谷都在低声吟唱,从一片片隐蔽的树叶下,一只只萤火虫飞出,环绕着他们很边,照亮了他们身边的黑暗,绿萝好奇地望着这些奇异地小精灵,她伸出手,轻轻接住它们仿佛没有重量的身体。

山谷的深处并不是像飞鸟想的那么黑暗,相反,在黑暗中闪烁的光,比任何光明都更美丽,他们看到只有在远古时候才出现过的火树银花,这些奇异地树木一到夜里就开始散发出像火焰一样的红光,它们开出的花朵却是银色的光芒,还有几乎就要灭绝的霓虹花,那是连精灵都要沉迷的花,如今它们都散乱地生活在山谷深处,安然地开放着。

“我见过这种花,”伊露维亚愣愣地说:“还是在很小的时候。”她看了看暮星的背影,那是他们的第一次相遇。

他们进入到山谷中心,这里反而一片平静,那些七彩炫耀的光芒都隐去了,只剩下寂静的黑暗,还有漫天的璀璨星光,在这之中,一个满头黑发,带着微笑的男子,正在等待着他们。

“欢迎来到神灵谷,”他说,这语气平淡,就像一早就知道他们回来一样。

“请问你是谁?”绿萝问:“是住在这里的神灵吗?”

那男子摇头笑道:“不,这里没有神灵,只有几个居住者而已,他们只是活的太过久远,而被人们误认为神灵。”

他挥了挥手,那只剑齿虎退下,草地上出现一张粗糙的石桌,几只石椅,他说:“远道而来的客人,先休息一下吧。”

暮星的眼中露出奇异的光芒,他们都做了下来,暮星问道:“我怎样才能相信你?”

那人哈哈大笑,说道:“也许谎言已经遍布森林各处,但这里还不是它的侵袭之处。”

石桌上出现几只石碗,里面乘着绿色的液体,散发出花香地味道,伊露维亚吃惊地说:“这是自然地味道。”

“不会错的,”绿萝激动地说:“我曾经在法贡那里喝到过。这是凝聚着很多草木精华的液体。”

他们全都喝了一点,那种液体入口,就像一股暖暖地热流在身体中流动,让人精神一震,这么多天以来的疲劳一扫而空,更令人惊奇的事,这种液体可以让人感到一种快乐和希望。

“我们来是为了解答心中的疑惑。”暮星说道。

那男子看了看他,微微一笑:“暮光精灵,你是第二个踏入这座山谷的暮光精灵。”

“第一个是谁?”

“是摩生法贡,”他似乎叹息了一声:“假如他没有死去,也许你还能在这里看到他。”

暮星眼瞳一缩,但他并没有说什么。

“出现在阳面的问题,神灵谷可以回答,但出现在阴面的问题,只能靠你们自己去寻找答案。”

“至于你,暮光精灵,你所有的疑问都在那座城里。”

“暮光之城在哪?”这次反而是伊露维亚急不可待地问。

“在虚无中飘荡,至今它的魂魄还在饱受着诅咒的折磨,但如今,本该死在那里的精灵回归,如同本来灭绝的生机起死回生,我相信,诅咒就要被解开。”

“就在你身上,暮光精灵,它在等待你。”

他看着暮星,表情肃穆。

“为什么你会帮我?”

“因为你是摩生的后裔,那个地方是为你准备的。”

暮星目光闪动:“我想知道我们怎样才能到那里。”

“从你心中的路走,”男子说:“没有人知道那座城在何方飘零,但神灵谷可以从你心中找到那条进入的路,还原曾经的一切,到了那时,你将看到被迷雾遮掩的那段记忆。”

“那么我呢?”飞鸟伸出手臂:“我想知道神灵谷有没有救我的方法。”

他满怀希望,无比热切地望着那个男子,绿萝也激动了起来,他们都希望那男子使出什么魔法,或者是挥挥手的事情,然后腐烂之源就会被拿出。

男子看着他们,摇了摇头。

“没有办法做到,这种力量已经超越精灵魔法,回归到了自然本源,没有任何力量不可以将它分离出去。”

一种巨大的失望降临。

“那么,”飞鸟低沉地说道:“我会死吗?”

“未来的事谁都没办法预测,但应该有人对你说过,只有你才能救自己。”

“爱和希望,”飞鸟喃喃低语,他看到绿萝,她的眼睛里一片死灰。

飞鸟抱着绿萝,低声说道:“我不会死。”

她在她怀里轻轻点头,但泪水仍然止不住的留下来,她想到在无言湖看到未来的一幕,如今终于改变,不再是飞鸟抱着即将死去的她,而是她亲眼看着飞鸟死去。

第一次,她觉得生命如此残酷。

最后希望的破灭,飞鸟觉得自己已经被逼入绝路,整个右臂已经变成了深紫色,没有任何疼痛和气味,但飞鸟能感觉到,树女的封印破碎的时刻就要到了。

“我还想知道,”飞鸟说出很久以前的疑问:“在我的同伴中,为什么只有我好好地活了下来。”

那男子看了看他,说道:“有人在你身上留下了气息,这种气息足够让你不受任何邪恶力量的侵蚀。”

“是谁?”

“一个非常强大的人,连我都看不透,你活下来也是因为他需要你活下来。”

飞鸟皱紧眉头,他确实不知道是谁,他想起那天只有伊斯凡和他在一起,但伊斯凡只是个人类,而且他还在无言湖恢复身体。

“早晚有一天你会知道的,”那男子好像看出他心中的纠结:“既然他想让你活下来就一定会告诉你答案。”

男子抬头看天,一片乌云悄无声息的遮掩了月光,他说道:“看来今天实在不早了,请你们先休息一下吧,明天我会打开通往暮光之城的道路,到了那时,答案就该揭晓了。”

他走向丛林深入,渐渐隐去身影。

他们四个人躺在草地上,望着深邃的夜空,这是神灵谷,最接近天空的地方,星辰璀璨的就好像是有人不小心洒下了大颗大颗的钻石,四周是隐秘的芳香和从空中吹来的微风。飞鸟已经很久没有感到这种平静,他想着森林意外的事情,想到家乡的田野和池塘,想到当初如果自己没有来过这片森林会是什么样,想必还在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吧。

是不是不一样的选择,就会带来不一样的人生呢?

可是那样?我还会认识绿萝吗?暮星?伊露维亚?树女?这些都不会,他也不会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爱会让人不顾一切。

“暮星,伊露维亚,”他开口说:“明天我会和你们一起去暮光之城。”

伊露维亚愣了一下,她转头说:“真的吗?只是那里太危险了,据说现在诅咒还存在着。”

“我知道,”飞鸟说:“只不过,一直以来都是你们在为我做什么,现在也该是我为你们做点什么了。”

“假如你是这样想的话,”暮星平淡地语气传来:“大可不必这样,我们为你做的事从来没有想过要你报答。”

飞鸟淡然一笑,也没有在意,只是有些疲惫地说:“就当最后在给我找些事情做吧。”

在他身旁,绿萝正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他不说话,只是抱紧她。

绿萝在他怀里说:“我也要去。”

他还是不说话,也许到了这时也不再想要去阻止什么事,他和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闭上眼睛,很快便来到梦境之中,还是那座巨大的,奇异的城门,只是如今没有人阻止他进入,不知为什么,他心底泛出一丝失望。

那城门看起来高大,但飞鸟却感觉,只要自己轻轻一推,它就会打开,像是迎接君主一样。

他轻轻一推,看到一片望不穿的迷雾,接着走出一个雾一般迷蒙的身影,那身影走近,把手指轻轻放着他的脸上,在他耳边低声说:“你要来了吗?我等你很久了?”

她的手指慢慢的放在他的脑后,带着些冰冷的气息,轻轻一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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