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几天,清秋每天喝三碗雪参水。羊胡子每天都用药膳让她吃,而且是一点也不许剩下。
清秋的脸色一天好过一天,待到酒坛里的水还剩下三分之一的时候,清秋已经全好了。莫荀想让清秋一口喝光剩余的雪参水,谁知羊胡子却阻止他说道:“物极必反,现在清秋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不能让她再和雪参水了,否则便会变成亏空身体。”
莫荀想了想,觉得神医说的有理,便带着清秋告辞而去,可是羊胡子拿出八百多两银票还给他说道:“这是多出的诊金,你拿回去吧!”
莫荀当然不会收回,左右推搪了一会,见神医坚决不收后,便说:“神医高雅,不肯多收钱财,在下佩服,但是我见到来医馆里治病的人都是一些穷苦之人,很多人应该没钱治病,我便留下这些钱作为他们的诊金,神医觉得如何?”
羊胡子默不出声,他原本就是御医,因为以前站错了队,才失势,心灰意冷之下,便回到故乡开了这家医馆,当做是在做善事。可是他治病可以不收钱,但药材总要钱吧,所以医馆有点入不敷出,现在莫荀留下这八百多两银子,也着实让他很是心动,因为这样一来,可以救治更多的穷人。
莫荀和清秋在羊胡子发呆的时候悄悄离去。找了一家客店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便去码头乘船拿下,直奔平津渡口,这一水路可比渭河的水路长多了,途中经过三条大江,都是靠着人工运河才把水路接通,
码头的客船来来往往,人头攒动,莫荀选了一条最大的客船,并向船家要了一间宽敞的船舱,足够莫荀和清秋两人住下。这艘客船的底舱还可以安置马匹,倒也不用莫荀把青骢马给卖掉。
客船的所有船舱没有多久便住满了人,大多都是一些商旅游人,也有身带武器的武林人士,莫荀和清秋两人一般情况下在不会离开船舱,清秋出声书香世家,父亲楚荣怀官至知府,因为牵连到六年前的秦王盗书案,被抄家灭族,男的处死,女的入贱籍,生世为奴,当年清秋才十二岁,自小才思敏捷,饱读诗书,后来被春晖阁的妈妈看中,买了回去,又想把她培养成才女,便让他读书写字,谁知清秋越是读的书越多,她越是不愿接客,老鸨在她身上花费了那么多钱财自然要讨回来,便用迷药破了她的身子,可是清秋性子犟,屡屡不从,后来便经常受到老鸨的毒打,被逼接客,谁知她心不甘情不愿,弄的顾客非常不开心,又受到顾客的毒打,以致落到一身伤病的下场,如果不是遇到莫荀,她在春晖楼未必能再活过一个月,清秋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才会在莫荀把她赎出来的时候,她说的救命之恩。
因为清秋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两人在船舱里头看书下棋,倒也不烦闷。
是夜,莫荀和清秋坐在烛光下看书,忽然,莫荀闻到一阵浓烈的香味,只见清秋慢慢趴在桌子上沉睡过去,莫荀暗道:“不好,有人下迷香。”随后他学着清秋的样子趴在桌子上,暗中从怀里拿出手弩,轻轻打开机括,眯着眼看大门之处。
过了片刻,船舱大门被人轻轻撬开,两个人影走了进来,他们,莫荀借着微弱的烛光看清楚了来人,其中一人竟然是他在医馆里见过的一名学徒医师,另一名就是个江湖莽汉,他们两人走到莫荀面前,莽汉伸手拍了拍莫荀的脸,莫荀不敢动,只听得莽汉哈哈大笑说道:“李神医,你的迷烟效果真好,现在还不手到擒来。”
李姓医师说道:“别在这里废话,这个迷烟的效果只要两个时辰,快去找那神药。”
莫荀心道:“原来只是为了雪参丸而来,玉华姑娘说的一点也么错,果然引来他人的窥视,还好自己把雪参丸放在青骢马的马鞍下,他们是注定找不到的,就是不知道此事和羊胡子神医有没有关系。”
莽汉说道:“那神药是长什么样子的?”
李姓医师说道:“通体雪白的丸子,由一个小瓷瓶装着。”
莽汉说道:“那药丸真的有那么灵验吗?”
李姓医师说道:“你何时见过我师父判定一个人的死期后,那人还会活下来的。”
莽汉说道:“既然那么厉害,为什么程神医没有向这人讨要几颗?”
李姓医师说道:“我师父是个老糊涂,空有一身鬼神之术,却只是为了那些泥腿子治病,弄得现在上顿不接下顿,简直就是浪费,如果我得到此神药,上贡给皇上,说不得我便能一步登天,进入太医殿也不是没有可能。”
莫荀心里松了口气,还好此事和程神医没有瓜葛,只是这姓李的起了贪念。
莽汉说道:“神医将来飞黄腾达之时,千万别忘了小弟,这两日为了跟踪他,我可是连一眼都没有合过。”
李姓医师不耐烦地说:“忘不了,别再啰嗦了,快去找药。”
随后,两人翻查莫荀的行李,可是都没有找着,莽汉说道:“会不会在那小子的身上。”
李姓医师警醒说道:“有可能,此药甚是珍贵,是我的话,也会贴身收藏。”
莫荀见那莽汉过来搜查自己,心里一沉,想道:“如果那人一摸自己的怀里,便会发现手弩,看来是不杀人也不行了。”
果然,那莽汉刚来到莫荀身后,莫荀突然站起来面对他,莽汉被吓了一跳,莫荀就在他的错愕间,用手弩对这他的咽喉射了一箭,那莽汉根本没料到会有此一着,连闪躲的反应都没有做出,便被弩箭射穿喉咙,只见他双手抱着喉咙,倒在地上扭了几下,便彻底死去。
莫荀一见弩箭射中莽汉,拿着手弩砸向一旁的李姓医师,那李姓医师低头闪过,莫荀飞身跃起,一拳打中他的胸口,将他打倒在地上,莫荀又扑上去按住他的喉咙,李姓医师抓住他的双臂,两人便在地上扭打起来,那李姓医师见喉咙被握住,很是心慌,便抽出腰间的匕首,捅向莫荀的胸腹,莫荀和他贴身缠斗,根本看不到他的匕首,便被他用匕首在腰间连续捅了几刀,可是对莫荀一点伤害都没有,
李姓医师见捅他不死,便用头后仰撞向地板,而就在他的头和地板接触的瞬间,一阵白色的粉尘扬起,莫荀只感到眼睛一痛,心头惊慌,松开了握住李姓医师喉咙的双手,抱着眼睛站起来退到一边。
原来这是李姓医师为了防范自己被抓住的一个脱身手段,他把药粉放在自己帽子里面,一旦被别人擒住,只要向后撞去,包住药粉的皮囊便会被打碎,皮囊一碎,药粉便会洒向周围,莫荀不慎中招。
李姓医师一脱身,知道这是你死我亡的阵势,马上提着匕首捅向莫荀的胸腹,莫荀这时睁不开眼睛,自然躲不过匕首的袭击,被捅个正着,可惜匕首并没有捅进去,李姓医师大惊,难道此人有练就了金刚不坏之术吗?为什么会刀枪不入。
莫荀刚到胸口被人用什么东西打了一下,闭着眼睛的他凭着本能抓住了李姓医师的手腕,又用力夺下匕首,李姓医师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那里是见惯了身死杀阵的莫荀对手,匕首顿时被夺了过去,莫荀按照和马贼拼命的狠劲,连续向着前面猛捅几刀。李姓医师的手腕还被莫荀抓住,根本无处逃脱,便被莫荀在他的胸腹捅了几刀,刀刀致命,连哼也没哼便倒地身亡。
莫荀手持匕首,细心戒备,发现周围再也没有别的声音,但是他还是不敢放下警惕,过了片刻,他的眼睛可以视物,见房间那李姓医师和莽汉都倒地身亡后,又走到清秋面前,探了她的气息,发现她的呼吸很平稳才安下心来。他回头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两人,心里不知道如何处置,虽然自己是自卫,但死了人是件非常麻烦的事情。还好刚才的打斗时间很短,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而就在这时,莫荀发现自己的衣衫已经被匕首划的破破烂烂,露出了里头那件黑色的背心,这时他才知道如果不是这件宝衣,自己早被李姓医师捅死,心道:“这件背心已经救过自己两次了,真是件不可多得的宝物。”
莫荀不想让人知道他杀了人,便捡起李姓医师留下匕首,用匕首将两人的面目划烂,免得有人认出了他们,再悄悄打开船舱的窗户,窗户下面便是河水,他趁着夜色,把尸体从窗户慢慢沉到河底,又找来盐水冲洗干净地下的血迹,又用布条抹干净,再把抹布,匕首,手弩等杀人工具扔到河里。
做完这一切后,他才安下心来,轻轻把楚清秋抱到她的床上去睡,而他自己却是睡不着,在自己床上翻来覆去过了一晚。
第二天,没有人发现李姓医师和莽汉的失踪,船上的一切如常,就好像他们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边,莫荀也没有把这一切告诉楚清秋,楚清秋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船只不分昼夜前行,在船舱里,楚清秋的身体基本康复,气色变好,人也开朗的许多,一路陪着莫荀谈笑风生,妙语连珠,时不时说出一些很有意味的话语,让莫荀茅塞顿开,大觉惊奇,莫荀心中颇有红袖添香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