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荀微笑不语,他看了看里面还是热闹非凡,便走向自己包下的房间,那女子紧随其后,进了房间,莫荀四处寻找,但就是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份文贴,那女郎打开的衣橱,在里面拿出一个包裹说道:“公子是要找这个包裹吗?”
莫荀大喜:“便是这个东西了。”他接过包裹打开看了看,发现里面的身份文贴和银票都在,说道:“谢谢姑娘为我收起来。”
女郎说道:“公子的身份文贴等东西都安然无恙。”
莫荀拿出几张银票递给她,笑道:“是你捡到我的包裹,这是谢礼。”
女郎拒绝说道:“君子不为盗,贤人不为窃,我岁沦落青楼,焉能为盗?”
莫荀本是想嘲笑她以己比度先贤,不知天高地厚,但他一看女郎的那认真的表情,顿时笑不出来,便拱手说道:“小生失礼了,请姑娘莫怪。”
那女郎说道:“我捡到包裹之时,为了确定是谁落下的东西,曾打开来看了看里面的东西,希望公子莫要怪罪。”
莫荀笑道:“理当如此,若果是我,我也会打开了看看。”
女郎继续说道:“但我却没有料想到公子是个银镶卫。”
莫荀奇道:“你知道银镶卫?”
那女郎说道:“家父是犯官,银镶卫便是抄没我家的人,我是五年前被贬为贱籍,后来被这里的妈妈买下,所以才知道银镶卫的事情。”
莫荀第一次认真的看清楚她,只见她生很是柔弱,瘦瘦的身体没有多少肉,尖尖的小脸长得的楚楚可怜,眉宇中带有几分书卷气息,实在让人心动,便说道:“你是来找我报仇的吗?”
那女郎摇头说道:“不是,我的父亲的确干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
莫荀又问:“那你是想找我帮忙脱离贱籍的吗?”
那女郎苦笑说道:“我认命了!”
莫荀又问:“为什么?”
那女郎说道:“曾经有很多人想要替我赎身,后来都不了了之,我已经不再相信这些了,只想陪着公子度过一晚而已。”
莫荀问道“我还没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那女郎笑道:“这里的人都叫我荷花。”
莫荀笑道:“含苞欲放的荷花吗?这名字对你还真贴切。”
那女郎笑了笑,说:“妈妈就是因为这个而帮我起了这个名字的。”
莫荀点了点头说道:“你就在这里休息吧,我还有事,去去就回。”
那女郎不知他去做什么,便点头答应,莫荀出了房间,走到一旁叫来那个老鸨说道:“我要替荷花赎身,要多少银子,你说个数字。”
那老鸨一听顿时说道:“两千两,不二价,你是不知道啊,那荷花从小就熟读诗书,是个才女,要不是身体太过瘦弱,准是我这里的头牌,现在出这个价钱已经看着你公子相貌堂堂的面子上。”
莫荀奇怪,心道:“怎么这个老鸨很想把荷花往外推一般,这个价钱虽然有点贵了,但决不是荷花应有的身价。”说道:“切,一个表情都没有的人会值两千两吗?一千两。”
老鸨脸色一变,说道:“一千八百两。”
莫荀目无表情地还价:“一千零五十两”
老鸨咬牙切齿地说:“我是两百两百地减,你怎么是五十两地加。一千六百两。”
莫荀摇头说道:“因为我接的不值,一千一百两。”
老鸨脸露青筋的说道:“一千四百两,不能再少了。”
莫荀才不相信她,因为如果他的出价真的太离谱,老鸨是不会和他还价的,笑着说:“一千一百五十两,不能再多了。”
老鸨黑着脸:“一千二百两,爱要不要。”
莫荀拍手说道:“成交。一千二百两,我出了。”
老鸨松了口气说道:“公子请随我来,我们去立下契约。”随后他又呼唤她的副手过来接她的班。
莫荀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帮荷花赎身,好像是心头一热,便做下此等事情,但事已至此,也不能后悔了,跟着老鸨走到后院。
到了后院,莫荀跟着老鸨走到一间空房子说道:“公子在这里稍等,我去找荷花的契约来。”说完便离开房间。
过了一会,老鸨和一个师爷打扮的男子走进来,老鸨向莫荀介绍那个男子说道:“这位是本街的士绅,我家姑娘出阁都要他来做公正人的,公子有没有意见?”
莫荀点头说道:“如何证明他的身份?”
男子说道:“公子是外乡人,不认识我可以理解,这是我的衙门印章,公子请过目。”
莫荀从小在百户所里混,见过的印章多不胜数,知道衙门真正的印章是证明样子的,他继续看了看,发现是真的,便还了回去,他的这一番举动却把老鸨和那男子吓了一跳,因为以前也常发生此类事情,但来人一见公章便相信了,从来没有人验证过,今次见到莫荀仔细辨别,顿时明白眼前之人肯定和衙门有关系,否则他不可能认出真伪,说不定是那位大人物的儿子,一想到这里,老鸨和男子的态度顿时热情起来,让莫荀感到莫名其妙。
老鸨拿出荷花的契约,又起草了一份转让契约,最后,在三人转让契约上签下名字后,莫荀数了一千二百两银子的宝钞给老鸨,老鸨亲自验证过真伪后,这桩交易才正式完成,从此荷花就属于莫荀的人了。
莫荀收好荷花身份契约和转让契约,便告辞离开,但是他刚刚转了两个弯,便看到柴骏迎面而来,莫荀大惊,连忙躲进一个房子里头,还好那个房子没有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过倒霉,柴骏也走进了这个房间,莫荀无奈见到床底还可以藏人,便爬了进去,莫荀只感到房间里头陆陆续续走进五六个人,他小心翼翼地看出去。
只见房间的桌子上围着五个人,有四个是认识的,柴进就不说了,第二个是那锦衣公子哥,便是先前让舞姬跳脱衣舞的那人,一个秃头老者,就是在酒馆和柴骏一起喝酒的那个邓海峰,一个是个满脸麻子的妇人,莫荀细看,便认出她是在白马寺指挥着万花会帮众攻击飞雪和自己的那个黑纱女子,想不到她没有死在华罗的手上,最后一个长髯中年胖子是唯一不认识的人。
年轻男子说道:“今日韩某请各位前来是有要事相商,韩某在此敬各位一杯,多谢各位给在下这个面子。”
众人举杯喝了一口后,柴骏说道:“韩公子请我们和酒,酒也喝够了,还是先说正事吧!”
韩姓公子说道:“柴香主果然快人快语,我便不藏着掖着了,我要的是这个东西。”说着他拿出一个手帕放在桌子上面。
柴骏哈哈大笑,说道:“我道是上面东西那么神秘,原来是这个东西,但此物是何等珍贵,别说我没有了,就算有,也由不得我来做主,韩公子是问错人了吧?”
韩姓公子说道:“我知道你们没有,我是要你们去给我找出来,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
黑纱女子说道:“韩公子知道何处有此物?”
韩姓公子说道:“那是当然的了,不过只要你们答应了我,我才能说出这东西的所在地。”
秃头老者霍然站起说道:“怎么说来,此物定然是在南天国了吧?我邓某虽然吃的是江湖饭,但生我养我的地方是南天国,若果我将南天国的宝物交你,那我还算是个南天国的人吗?”
韩姓公子爽朗地说道:“邓大侠,此言差已,我们谈的是买卖,和民族气节没有任何相干。”
莫荀看到邓海峰冷哼一声坐下,但见到他眼睛咕噜地乱转便知道他说的民族气节也不过是走走场子的官话而已。
韩姓公子继续说道:“只要你们任何人得手,拿着那件物品到了北宁国都楚城,交给任何一家韩字号的商会,便能得到一百万两银子!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童叟无欺。”
莫荀只能看到锦衣公子的背影,看不到他的相貌,不过听他的说话中,带有一丝北国之音,又提到楚城韩家的名号,想必此人定是北宁国第一大商会“韩”家商会的人。
秃顶大汉邓海峰猛然说道:“我姓邓的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知道此物的重要性,岂能把它交给北宁国了。”
韩姓公子又说:“邓老爷子,我让你把那件物品交给是我们韩家,而不是北宁国!你可是听明白我的意思?”
邓姓的秃头老者嘿嘿地冷笑两声:“天下谁人不知,你们韩家是北宁第一大名门望族?交给你们和交给北宁有什么区别?”
年轻的声音说道:“韩家是韩家,北宁是北宁,邓老爷子还是想清楚其中的道理为好。”他的声音很平静,隐隐含有意思不削的味道。
邓姓秃头老者哑然未答,沉思了一会便再次坐了下来。
柴进忽然冷声说道:“我们青帮吃不下这单买卖,告辞!”说着起身离开,年轻男子并没有阻止。
莫荀心下奇怪,“这班人到底图谋什么东西,听他们的谈话,好像还是对国家还有点影响的东西。既然关乎国家秘密,自己便不能不管!”随着他平静呼吸,细细听来。
年轻男子说道:“你们几个呢?是什么意思。”
秃头大汉邓海峰看着麻脸妇人说道:“马三娘,你怎么看?”
麻脸妇人说道:“我当家的死得早,留下一班孙子在家里饿得嗷嗷叫,我还能怎么办,倒是邓大哥家大业大,也不至于差这两个钱吧?”
长髯矮胖子皮笑肉不笑地哈哈一笑说道:“马三娘,你们万花会吃得下这趟买卖?也不怕噫死自己。”
莫荀心想:“麻脸女子果然是万花会的人。”
马三娘嘿嘿地冷笑两声说:“韩公子说只要那块牌子,又不是要杀人满门,我万花会别的不多,偷鸡摸狗的人管够!”
长髯矮胖子说道:“嘿嘿,你们万花会向来用毒,伤了你手上的人命还少吗?不过我听说前段日子,你们在铜陵城损兵折将,最后连分舵都给人一窝端了,不知此事可是真的?”
马三娘不动声色的说:“是真的,难道你们马帮也想落井下石不成?”
长髯矮胖子哈哈一笑:“马三娘,谁不知你们万花会有仇必报,我们马帮惹不起你们,只是想知道谁有那么好手段让万花会也折在他手上而已,希望马三娘不要见怪。”
马三娘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邓姓秃头老者沉声说道:“马三娘,就算你万花会得手了,也是送不到楚城的,还是咱们几个商量商量再做定夺。”
马三娘和长髯矮胖子互相看了几眼,点头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