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女子在七人呆住的片刻时间,从窗外跳了出去,一见到窗外的莫荀,顿时一愣,随后一手抓着莫荀的衣领,提着他往外跑,那几个蒙面人本来被蒙面女子欺骗了已经大怒,可是他们一见莫荀被蒙面女子抓住,又是大惊失色,连伍良都不顾,纷纷提气纵跃,向蒙面女子猛追而去。
莫荀只感到周围风声在耳边猛响,眼前的景物不断后退,那七个蒙面人一边怒骂一边向这边追赶。
蒙面女子提着莫荀,跑了一路,根本无法摆脱那七个蒙面人,没过多久,便他们在一处十字路口堵住,蒙面女子停下脚步,神色戒备地看着他们七人说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对我死缠烂打?”
先前救过莫荀一命的蒙面人说道:“姑娘杀了伍良也就杀了,只要姑娘把你手中之人交给我们,我们便让姑娘自行离去,决不阻挠。”
蒙面女子低头看了看已经晕头转向的莫荀后,冷笑说道:“你休想。”说罢,单手持剑,剑影挥动,一道青蒙蒙的剑光从长剑中薄喷而出,有如长鞭一般扫向说话的蒙面人。那蒙面人长刀一摆,一道刚猛无匹的雪白刀罡破体而出,在半空和青蒙蒙的剑气纠缠了在一起,发出一阵阵嗤嗤的破空声。随后的六人也纷纷鼓起自己的罡气想蒙面女子猛攻而致,蒙面女子长剑横扫,青蒙蒙的剑气顿时转了个方向,如同灵蛇摆尾般抽向其他六人,那六人知道剑气的厉害,不敢硬接,急忙停脚,往后避让,蒙面女子提着莫荀再次逃走。
先前说话的蒙面人大怒,一道雪白的刀罡以凌厉无比的姿态直劈其背心,蒙面女子听到身后的破空声音,回身挥剑,一个青色的光雾剑盾出现在其身后,那刀罡劈在剑盾之上,只听得咔嚓一声,剑盾和刀罡同时湮灭。
就这样一阻止,蒙面女子又看到那七人追赶了上来,把身边的莫荀往身后一推,说道:“快跑,我来挡住他们。”
莫荀原本就是抱着她的腰间,恍惚见在她的腰间抓到了一件硬物,在她的一推之下,扯下了硬物,跌跌撞撞地飞出十丈开外,回头一看,只见蒙面女子已经挥动青蒙蒙的剑气和那七个蒙面人又打斗了一起,莫荀看着那满天飞溅的剑气刀罡,心下奇怪,怎么双方的蒙面人都不想伤害自己,但我们又为了自己打斗在一起,随后他听到周围被吵醒的居民纷纷逃离这里,顿时醒起自己在这些罡气高手面前只是一个渣,连忙随着人群向一条小巷跑去,他跑了老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发现有人前来追捕他,心中奇怪,在再也没有听到打斗声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认准了一个荀府的方向奔去。
没走多长时间,他便回到了荀府,直接回到听雨楼,夜间巡逻的家虽然奇怪自己的少爷怎么那么晚了才回来,但也不敢过问,莫荀坐在听雨楼的床上,对今天的惊险还是心惊不已,就在这时他才察觉到自己手上还抓着一件硬物。心想:“这件东西是在那蒙面女子身上拿到的,这人一直保护自己,想必不是自己的敌人,也不知道这东西对她要不要紧,等有机会了再交还给她吧,可是她是谁自己又不知道,怎么还?算了,先收藏着,如果是件要紧的物品,她是知道我的,会前来讨要了,倒不用自己送上门去。”想到这里,便点起烛台,打开衣橱,想要把那东西放到衣橱里面。
莫荀借着烛光瞥了那东西一眼,不看犹自可,一看吓了一跳,这东西是个玉如意,而且是个血红色的玉如意,他见过一次,就是第一次见到十二皇子李敬的时候见过一次,他心下忐忑,手颤颤地拿着玉如意放着烛光之下,仔细观摩,当他看到在玉如意下面有一个用古篆书写的几个文字的时候,他的腰梁骨传来一阵阵冰寒,只见上面写着:“御赐十二皇子李敬”
莫荀拿着玉如意呆呆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良久后才惨笑出来,口中喃喃自语:“原来是你,难怪你会如此保护我,原来你也是我姥爷派来监视自己的人,还装着一副不会武功的样子,我看你的武功比飞雪也不呈多让。”就在这一刻,莫荀感到自己对荀府再也没有任何留恋,只想着怎么逃离这里。便呆呆地在椅子上坐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小静拿着水盘走进莫荀的房间,见到莫荀坐在那里,书台上还放着一个血红色的玉如意,脸色顿时一变。
莫荀看着她问:“你不解释什么吗?”
小静默然不语,莫荀见此,顿感心中的怒火难抑,大声喝道:“是不是荀诲派你来的?是也不是?”
小静低头不说话。
莫荀继续冷笑说道:“嘿嘿,你就不能和飞雪一般光明正大地出现在我面前?为什么要鬼鬼祟祟,”
小静还是一言不发。
莫荀见她如此模样,心中怒火冲天:“你倒是回答我的问题,昨天晚上是荀诲派你去杀人灭口的吧,是也不是?”愤怒的他已经开始对荀诲直呼其名。
小静说道:“少爷,是时候洗脸了,要不要就迟到了。”
莫荀一把掀番她手中的水盘,指着外面怒喝:“你给我出去。”
小静怏怏地捡起水盘走了出去,莫荀颓废地坐在地上,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唯一的亲人。
随后的几天,莫荀浑浑噩噩地过着简单的书院生活,小静已经离开了荀府,莫荀对此没有过问,老夫人又派来一个叫铃儿的丫鬟来服侍莫荀,莫荀对此不置可否,也懒得理会。
又过了一个月,十二皇子在铜陵城已经玩腻了,其对飞雪的护卫很满意,强烈地要求荀诲把她让给自己。莫荀强烈地反对,并不惜和荀诲大吵一场,最后荀诲答应帮飞雪入册荀府,拜荀诲为祖父,于是她成了莫荀的结义妹妹,也因为有这个身份,十二皇子李敬不敢再对她呼来喝去,飞雪也仅仅是担当他的护卫,其他的事情,李敬一概不能插手,随后,他便带着飞雪离开铜陵。
时间静静地流逝,到了四月底,莫荀在府试中考上了秀才,段天德想要给他庆祝,不过被他拒绝了,在期间,莫荀知道玉华姑娘一直留在毕春楼,他对此魔女心生恐怖,不敢再去见她,不过因为她的才色双绝,毕春楼成了天下闻名的青楼,隐隐有天下第一青楼的架势。
时间到了五月中旬,这天晚上,莫荀吃过饭后,被荀诲叫到书房。在书房里头,荀诲把一张圣旨递给他看,莫荀粗略看了一眼,大略的意思是说皇上对荀诲组建朋党干涉政权非常不满,让其不能再干涉下去,如有发现,便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其中就提到银镶卫已经掌握了足够让荀诲灭族的证据,但皇上念着阁老的功劳,此事便到此为止,让荀诲在家乡安享晚年。
荀诲静静地看着莫荀说道:“你对此事怎么看?”
莫荀说道:“皇上已经说道这个份上了,姥爷自然不能再去干涉政权,否则皇上真的会向荀府开刀。”
荀诲说道:“你认为我不去干涉,别人就不来找我了吗?你明白什么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莫荀这时已经不想和荀诲再多做争辩,点头说道:“姥爷可以托病回乡,在乡里住个几年,想必可以摆脱官场的是非,再说了荀府的良田千顷,爷爷也可以回去看看自己到底有多少田地。”
荀诲说道:“现在朝廷正值多事之秋,我怕我这一去,便再也回不到庙堂之上了。”
莫荀问:“姥爷当阁老之时的施政已经落实了吗?”
荀诲看了他一眼,不明他为什么这样问,便点头说道:“下面的人办事诚恳,大多政策已经落实了。”
莫荀又问:“姥爷心中可有新政?”
荀诲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莫荀的意思,嘿嘿一笑,摇头说道:“没有,想要施政的国策都一一推广成功,已经深入民心。”
莫荀说道:“既然回到庙堂也没有其他作为,那姥爷又何必去争权夺利,让自身的清誉毁于一旦?”
荀诲定定地看着莫荀良久,才说:“也许你说的对,我是时候放手了。”
莫荀继续说道:“世人已知道我是你的外孙,我上到官场也会打上你的烙印,我认为我已经不适宜再去考科举了。”
荀诲脸色一沉,霍然站起说道:“皇上向来公正对待科举,你若有才华,不会因为我的原因而让你明珠蒙尘。”
莫荀笑道:“真的是这样吗?”
荀诲皱着眉头坐会太师椅上,轻言说道:“说到底,你还是想去当那个银镶卫,对不对?”
莫荀轻笑,不再出声。
荀诲看着莫荀说道:“我知道你很有才华,是我连累了你,可恨的银镶卫,竟然截取了我的密函,如果不是此事东窗事发,也不会牵连到你,真是可惜了!”
莫荀说道:“姥爷,纸是包不住火的,若果此事事发的早,等我进了官场,就算想退也退不了了,你应该感谢那名将此事揭发的银镶卫,还要感谢皇上的恩典,否则荀府中人便会落到身陷囹圄之中了。”
荀诲默不出声,想了好一会,才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启程。”
莫荀一笑说道:“你打算什么时候会乡里,我送完你们回去后便离开。”
荀诲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早,荀府的人开始忙碌着搬迁,荀府的良田都在离铜陵城百里之外的一片沃野,那里濒临渭水,可以直接乘船过去,莫荀一路上陪着老夫人在说话,而荀诲却在一边乘凉,他把所有前来相送的大官官人都挡在了外面,就连范克明也没能上船相送,莫荀在船舱里看着码头外面的一片人群,心里感叹,自己的姥爷真是好本事,如果再这样下去,他在朝廷定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连皇上也要看他的脸色行事,难怪银镶卫也不敢拿荀府开刀,只是敲打一番。
到了荀府的领地,莫荀在那里住了几天,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荀诲也难道清闲,每天不是练字便是下棋,生活倒也轻松。
到了五月底,莫荀便告辞而去,荀诲想要派出高手去送他,但被他拒绝了,只是带着一点银两上路,不过莫荀在万花会的分舵那里找到几千两银票,倒也不缺钱。莫荀经过铜陵城的时候,去书院里和宋先生辞行,还和段天德道了别,段天德最为不舍,请教了莫荀很多问题,莫荀也一一解答,最后还是让他跟着赵夫子学断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