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诲目无表情地说:“秃头三家里没有几个钱,我看他去京城的路费也没有,更别说在京城里潜伏下去了。”
伍良嘿嘿一笑说:“荀阁老明鉴,想不到你对咱们镶卫的底细都查个透底。”
荀诲冷哼一声不说话。
伍良继续说道:“大人有所不知,咱们的饷银虽然没几个,但赚钱的手段还是不少的,哥几个合计了下,凑足了一千两银子给他当做盘缠。”
荀诲说道:“一千两银子,嘿嘿,你们真是生财有道。”
伍良说:“都是一些商贾士绅送给兄弟们喝茶的茶水钱。”
荀诲冷笑说:“就像今天你来我这里讨要茶水钱一般吧!”
伍良见他的态度和善起来,知道自己的小命已经捡了回来,说:“不一样,不一样,如果不是实在迫不得已,咱们哥几个怎么会在阁老的头上动土。”
荀诲嘿嘿地冷笑两声,说:“秃头三是如何知道你们是否出了事?”
伍良说道:“阁老放心,只要怎么几个有一人在固定的时间里出现在和秃头三约定好的地方,秃头三远远见了,便会知道怎么没事,他也就可以安心潜伏下去。”
荀诲问:“你们接头的地方在那里?”
伍良说:“告诉阁老也无妨,接头的地方便是王府井大街豆腐店,到时我们的人穿着镶卫服饰去点五份葱花豆腐,只要秃头三看到此等情况,便是知道我们哥几个便不会出事。但是阁老想值此找出秃头三,那是千难万难的。”
荀诲说:“请伍总旗明言。”他是知道王府井那里的人流非常大,但是要找出秃头三还是很容易的。
伍良说道:“因为他是不会在王府井现身的,而是雇佣其他人去帮他去豆腐店里看看,没有特点的人,阁老又是如何去寻找?”
荀诲想了一会,才说:“你说的五碗葱花豆腐是假的吧?”
伍良说:“那可是真的,但是每一次见面,吃几碗,留几碗,怎么排列是不相同的,只要出了一点差多,阁老的书信就是不能出现在指挥使大人的手上,也会出现在御史,又或者刑部的手中,反正是必定见光便是。”
荀诲冷笑:“你们想的还真周密。”
伍良说道:“阁老过奖了,吃这行饭,对这些手段如何不清楚?”
荀诲缓缓地说道:“伍总旗,我怎么能相信你以后不再来烦我?”
伍良说道:“阁老的手段是如何,咱们几个都一清二楚,那里还敢再上贵府讨个没趣,我回去把银子分了,便和兄弟们调往其他地方任职,绝不会出现再出现在你老面前。”
荀诲点点头,说道:“很好,很好,你用手按一下左肋的肝部看看!”
伍良不明所以,用手按了按肝部,顿时感到一阵锥心的痛楚传来,心中大惊,问:“这是怎么回事。”
荀诲冷笑一声说:“怎么回事?那还用猜了,当然是中毒了。”
伍良震惊地看着荀诲,想不到说了半天,荀诲还是下了毒手,“阁老现在就杀了我,不怕秃头三把书信全部交给了皇上吗?”
荀诲说道:“你不用害怕,你死了,谁去找秃头三?只不过如果没有点东西牵制你,我对你不放心罢了,这毒是七虫散,不会立刻要你的命,但是如果过了一段时间没有服用解药的话,你便会全身长满毒疮,只要一碰那些毒疮,你便会向刚才那样感到锥心之痛,到时你全身是毒疮,连睡觉都睡不了,嘿嘿,那才叫生不如死。”
伍良大惊失色,“你好狠毒。以其这样被折磨死,我不如和你同归于尽。嘿嘿。”
荀诲从怀里拿出一个红色的瓶子放在装有黄金的箱子上面说:“这是解药,每半年服用一颗,便能压住体内的毒素,只要你乖乖的,我是不会要你的命,对了千万别以为其他神医能为你医治好,因为只有我才知道是用那七种毒虫配制成的七虫散,配错一样,那便是毒上加毒,到时就算是我的解药也已无效,你自豪用把刀了结自己。”
伍良神色变幻不定,眼中充满怨毒,走过去拿起红瓶子,倒出一个带有甜香的黑色药丸,放到嘴里吞了下去。谁知,他刚吃下解药不一会,手背上就长出一个脓包,那个脓包只碰了一下他的衣袖,顿时痛的他冷汗直冒,急忙荀诲问:“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荀诲说:“刚才你按左肋会痛是因为这种花茶是银素茶,第一次吃过的人按左肋都会痛痛,可是没关系,这不是什么病,过一晚便会消除,以后再和也不会有事,只可惜这种茶叶实在太多珍贵,你没听说过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就连宫廷里面也没有几两,我这些还是皇上念着我的功劳份上特地赏赐给我的,你能喝道,可是三世修来的福气。”
这时,伍良手背上的毒疮已经消散,他拿着红瓶子指着荀诲,气得全身发抖地说:“这个红瓶子里面的药是什么?”
荀诲说道:“那个便是七虫散,吃一颗是毒,第二颗可以解除第一颗的毒,带到半年后,第二颗的毒开始发作,吃下第三颗,又可以解除第二颗的毒,这就是七虫散,是一种新毒解除旧毒,留下新毒在体内的毒药。是不是很神奇的特点。如果你信不过我的话,随便找个郎中看看便是到我是不是在撒谎。”
伍良这时连想死的心都有了,很想和眼前这个卑鄙的人同归于尽,但生存的渴望让他停下手来。默默拿起装有金元宝的箱子往外头走去。
荀诲看着他的背影,嘿嘿地冷笑两声,转身离开前厅,走向后院。莫荀这时已经瘫坐在偏厅里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而小静却是默默站在一旁,目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来良久,莫荀才平复下心情,也不管小静,径自回到听雨楼,蒙头大睡,很想把今晚见到的事跑出脑海,他真的不想看到自己唯一的亲人却是这样卑鄙的人,可是越是想着越睡不着,便轻轻起身,叫唤了几声小静,过了良久也没有见到小静回应,想道:“这丫头睡的倒香。”
莫荀看了看月色,轻轻下床,穿好衣服,偷偷从荀府后面溜出去,按照自己的记忆向着伍良的屋子奔去。
到了伍良的屋子外面,见到周围的街道一片漆黑,只有伍良的屋子里头还亮着灯光,莫荀悄悄从后巷溜到屋后,轻轻的爬上围墙,走到走到亮着灯光的房间下面,只听得里头有两个人用低沉的声音在说话,莫荀从窗棂的缝隙中往里看,只见一个黑衣蒙面女子正和伍良在争吵着什么,莫荀留心一听,只听得那蒙面女子正向着伍良讨要荀诲的密函,伍良说什么都不肯答应。
蒙面女子一急,拔出长剑威胁他说道:“如果你再不交出来,我便先砍了你的左腿,再砍右腿,然后是双手,最后是口眼鼻等所有突出来的部位。”
伍良看到寒光闪闪的长剑,那里不害怕,可是他已经受制于荀诲的毒药,那里敢透露半点风声,只能抵死不从,那蒙面女子用剑指着伍良的咽喉说道:“你别以为我不敢下手。”
伍良哈哈大笑说道:“被你杀了也好过受那七虫散的折磨,你快点动手吧。”
蒙面女子说道:“只要你交出密函,我便能从荀府中那七虫散的解药给你盗出来。”
伍良根本不相信,冷笑说道:“你认为我会相信一个藏头露尾的人吗?”
蒙面女子冷声说道:“如何才能让你交出密函?”
伍良冷笑不语,
蒙面女子手上一发狠,便砍掉了伍良的一个胳膊,伍良吃痛,大声喝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荀诲派来的,嘿嘿,你就等着秃头三向朝廷揭发你们吧。”
就在这时,五个蒙面黑衣人冲进伍良的屋子,噼噼啪啪地和蒙面女子打了起来,莫荀看的莫名其妙,不知道谁跟谁是一伙的,就在这里,他看到身后伸出寒光,连忙回头,只见两个蒙面人正提着刀,想要砍死自己,他大惊,连忙往旁边滚去,想要躲避刀锋。可是他只听到其中一个蒙面人用自己的刀格挡下另一个蒙面人的刀,他地盯着莫荀说了声:“是你?快走。。”又对想杀莫荀的蒙面人说道:“别管他,我们进去帮忙。”随后便拉着他从窗口跳进房间,和那个蒙面女子打了起来。
莫荀虽然不知道这些蒙面人为什么突然不杀自己,但他现在腿软,也跑不了,在后院里看的清楚,那个蒙面女子的剑法非常厉害,一道道凌厉的剑气把她周围的人尽数逼退,但那五个蒙面人也是一把好手,用出的刀罡拳劲纷纷把剑气震开。
莫荀心中咂舌,他怎么也想不到在这里可以见到六名罡气高手,而后来进去的两个蒙面人正在为伍良止血,和包扎伤口。
蒙面女子见是不可为,长剑吞吐不定,发出一阵阵清冽的剑鸣声,长剑上还发出一阵阵青色的光点,其中一个蒙面人猛然说道:“快躲,是剑罡。”剑罡是已经凝实的剑气,威力是剑气的十倍以上,不过消耗也是剑气的十倍以上,而且还要凝气,凝气需要时间,很容易被人破坏掉,所以一般用剑的高手都是不会轻易使用剑罡的。
其余六人一听是剑罡,而且是那么快速便凝聚成型的剑罡,都大惊失色,连忙聚到一处,运起护体罡气,并把自己的武器把舞成一团白光,想要抵抗无匹剑罡。黑衣女子冷笑一声,一道无匹的青色剑气瞬间浮现,飞掠过众人,直取伍良的头颅,原来那根本不是剑罡,只是蒙面女子利用剑鸣和剑光欺骗了他们,等到七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伍良已经变成了一具无头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