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静见此,心下一紧,她也想不出如何闪避这一简单之极的直拳,只能硬挡,但看那拳的威力,如果被打中,自己肯定不会生还,如此看来,高家两兄弟的武功,比自己想象的要高出许多,心气极高的她也不由得收起自己的高傲。
高盛真想追过去,便见老翁缓缓地从破墙之后走了出来,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倒出几颗红色的药丸,吞了下去,随后有用衣袖擦净嘴角的鲜血,他转头看了黑衣青年一眼,又恶狠狠地盯着高盛。
高盛的表情显得很吃惊,他知道自己这一拳的威力,想不到对方竟然一点事都没有,看向老翁的目光也不由得阴沉起来。寒着脸说:“阁下是谁?”
老翁毫无反应,用镰刀割开自己的手腕,他的血液不断地流到镰刀之上,那些血是黑色的,而镰刀吸纳了黑色的血液之后,便显露出一道妖异非常的紫色光芒,只见他一挥动镰刀,一圈圈的紫色光环飞向高盛,而高盛双拳举顶,爆喝一声,一道丈许长白色的虎影把他笼罩起来。
那些紫光圈纷纷击中虎影爆裂开来,化作一股股紫黑色的烟雾围着白色虎影纠缠无休,只不过那些紫黑色的烟雾有强烈的腐蚀特性,一碰到木头碗筷,纷纷腐蚀起来,啪啪作响。
就在这时,李静感到眼前黑影一晃而过,等到她发现之时已经被老翁一拳打中小腹,远远飞摔出去,李静一落地,便感到腹部麻木不仁,知道是中了剧毒,连忙坐下运功驱毒。
高连见此,把张定明护在身后,全身白气缭绕,神色戒备都盯着老翁。
而老翁好像只对黑衣青年有兴趣,瞬间来到黑衣青年跟前,无视那些提着龙骧刀的镶卫,一手抓住黑衣青年的衣领,劲力一吐,顿时震开抓住黑衣青年两臂的银镶卫,用力一提,抱起黑衣青年,而围在那里的镶卫纷纷举刀就劈,老翁对那些镶卫的刀锋不管不顾,可惜银镶卫的刀锋都没有一把劈中老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抱着一个人从乱刀中躲避过去。
高盛已经摆脱紫黑烟雾追了过来,不过这时他怕误伤同僚,已然不敢释放拳罡,拽着拳头猛攻老翁的背后,而老翁身形恍惚,一一躲过高盛的拳头,在人群快速闪动,抱着上黑衣青年转身向外奔去,高盛见他轻功了得,直接无视自己,心头大怒,连忙追了过去。
不过这时,意外发生了,很多镶卫的脸和手臂出现一个个水泡,那水泡痒的厉害,有人伸手去抓,那些水泡一经抓破,顿时化作一股恶臭难闻的白脓,让人更加痛痒难当,许多镶卫已经开始倒地哀嚎爬滚。
张定明身边的高连一见,脸色大变,转头看向张定明,见其脸上也出现水泡,连忙伸手扶住张定明的后背,驱动真气为他驱毒。
高盛听到身后传来哀嚎声,回头一看,见到满地打滚的同僚,心头更是惊怒,一提气,几个纵跃赶上老翁,怒中出拳,拳中透出一股凌厉的白色拳罡化作一道白虎直轰老翁的背门。老翁听来身后如同闷雷的拳罡之声,自然不敢小觑,回身张口,从口中喷出一道碧绿色的烟雾,烟雾一离开他的口腔,便化作一道青色的烟膜挡在他的身前,烟膜稠密如胶,拳罡轰一声击中青色烟膜,烟膜如同橡胶一般充满弹性,顿时把拳罡之力卸掉,老翁抱起黑衣青年沿着小道自顾逃走,并没有缠斗下去的意思。
高盛见自己的拳罡不能建功,身后又传来同僚的惨叫声,那里能放过对方,怒喝一声:“那里走!”提步就追。
而就在这时候,原本在为张定明驱毒的高连大声喝道:“二弟,不要去追了,快点过来帮忙!”
高盛一听,停下脚步,脸色变换几下,心下大恨,对着老翁的背影呸了一声,转身走回。
当他走进客店前庭的时候,见到倒在地上的银镶卫已经被人打晕过去,原来高连怕中毒的镶卫四处乱抓身上的毒水泡,伤及本源,把他们打晕过去,现在正在为他们逐个运气驱毒,而张定明只是坐在那里看着,一言不出,高连放下手中那名脸色已经好转的镶卫说道:“这是曼蛾血毒,有剧毒,不难驱散,但是如果救治不及,一个时辰内必死无疑。”
高盛说道:“那人是谁,下手忒狠毒!”
高连说道:“别再说话,赶紧救人!你先去帮李静驱毒。”
高盛走来李静跟前,把手掌按在她的背心,一运内力,原本已经可以自行驱毒的李静,顿时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内力从其背后灌入,在她的奇经八脉里面流动,把她小腹上的毒气尽数驱逐出体外。
高盛运内力在其身上转了一个周天,见她身体里的毒素全清了才站起来。
李静起身说:“多谢前辈出手相助!”
高盛说:“前辈?哈哈,我们不是武林中人了,别用那种称呼,你可以叫我高盛供奉,其他镶卫都是这样称呼我的。”
李静听后也觉得有理,便说:“李静多谢高供奉了。”
高盛说道:“别说这些虚头巴脑的,你去保护张大人的安全,我去帮我大哥救人。”
李静说了声:“是!”便站在张定明身旁戒备起来。
过了半个时辰,高连,高盛两人才把所有中毒的银镶卫一一治疗完毕,累的他们气喘呵呵。
张定明直到这时才说:“高连供奉,你两兄弟没事吧?”
高连说道:“我们消耗点真气而已,不碍事!”
张定明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的。”
众镶卫经过如此大劫,自然不敢再多做停留,呼来店伙,张定明把几锭银两给他说道,“这里充满剧毒,你们最好烧了这里重新建一间,如果你这里还是因为剧毒出了人命,定饶你不得,别告诉我这些银子还不够。”店伙连连点头称是,众镶卫拖着疲惫的身体,骑上马匹匆匆离去。
半路之上,张定明见再无危险才让镶卫下马休息,看天色已晚,张定明吩咐就地扎营,几名勤快的镶卫走进树林去狩猎野味,毕竟他们已经有一天没有吃过东西,自身的干粮经过曼蛾血毒的洗礼,自然没人敢吃。
不多时,几名镶卫打到一头野猪,够他们吃了,他们把野猪抬到山溪旁边宰杀,另外有几个镶卫捡来柴火,架起火堆,烤起野猪肉。
李静围着营地四处警戒,张定明坐在一块大石,盯着火堆对跟着身边的高氏兄弟说道:“高供奉,那老翁是个什么人物,你可是听说过此人?”
高连想了一会才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此人必定是聋哑老人不可!”
高盛不同意说:“大哥,他应该不是聋哑老人吧?聋哑老人是出了名的手下从来不留活口,如果是他的话,那我们那里还能逃过他的手心?更别说一人不损了。”
高连说:“那是我们万幸,如果我们不是身上穿着这套镶卫服饰,今天就算再多五个我们这样的都会丧命在那里,今天能活命全靠我们这一身官袍!”
张定明问:“我看高盛和他对打的时候可是稳占上风,为何说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高连回答:“聋哑老人修炼的是毒功。一身功力都在他的轻功和运毒,而今天他使用的都是可以解救的毒素,如果他用出了金蚕蛊毒,便是我们也无力驱毒,碰上就是一个死字。不过他挨了高盛的一记“虎炮拳”,受的内伤肯定不轻,一年之内,甭想治好,听说越厉害的毒,需要的内力越高,他这一年之内是很难用出那些让人闻风胆寒的剧毒了,否则刚才他也不会用上曼蛾血毒这种很容易驱散的毒药。”
张定明问:“曼蛾血毒是那些紫黑色的烟雾吗?”
高连点头说:“是的,这种毒的毒性激烈,而且范围大,多用在混战和逃跑,不过缺点是容易驱散。你看到吗?他是要放血才能使用曼蛾血毒,曼蛾血毒是用自己的血来作为媒介才能释放出来。你看到他的血是黑色的吗?用毒的人最害怕被自己的毒所伤,所以这类人身上的血都是充满毒素,因为毒功是需要用身体养毒,若果散功,便会毒发身亡。而天下武林,修炼毒功的人非常少,聋哑老人是其中最厉害的人物,从来没听说过还有第二名用毒的高手。”
张定明:“我并没有接触到你紫黑的烟雾,为何也会中毒?”
高连说:“因为那些紫黑的毒雾已经被高盛震散,变得无色无味,所以我们中毒了也不知道。”
高盛想了一会才说:“听你怎么说,我也觉得那人是聋哑老人了,难怪一开始他对我们一点反应都没有,原来是聋的,直到我去抓那黑衣小子才会攻击我。看来聋哑老人真的是又聋又哑,江湖传言是真的。但是他为什么会害怕我们银镶卫,怎么以前我没听说过他会顾忌官府之人?”
高连说道:“可能是他目前要干什么事情是不能被官府去打扰的,否则也不会手下留情!”
张定明也是听过聋哑老人这个名号,“如果他真的是聋哑老人,他不在蛮疆呆着,跑来这里目的是什么?”
高连说道:“聋哑老人行踪向来诡秘,他来此的目的不是我们能猜透的了,否则他也活不到今天。”
高盛说道:“我看那黑衣青年和聋哑老人不是一伙的!”
“没错,聋哑老人明显不想惹是生非,否则我们活不到现在,那个黑衣青年故意挑衅咱们,必定是想借我们的手脱困,看来黑衣青年应该是被聋哑老人胁持的人,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
张定明的脸色突然变了几下,转身对所有镶卫说道:“所有人都不准把这是说漏出去,否则别怪本官翻脸不认人!”
众镶卫经历了今天的生死关头,目前尚在胆战心惊之余,那里会反对,纷纷应诺,一晚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