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满天繁星,月光如水,洒了一地,若绾看着屏风上的白鸽,心被牵疼!又是什么命令吗?
她取下纸条打开,上面写道:“戌时西郊见!”,柳眉在瞬间锁得更深!
把纸条点燃烧成灰,转过身唤道荑儿服侍沐浴,她踏进木桶,雪肤在泡有玫瑰花瓣的水里若隐若现,锁骨上的紫蝶宛若在水中舞,飘飘欲飞。
她闭上眼,享受这刻的舒适与安宁!
半刻后,抬眼看着更漏,戌时已到!
她穿着一身素白蜀锦长袍,长袖处绣有海棠,用金丝线勾出花蕊,别有一般风韵。素妆,拖着长袍来西郊。乌鸦从空中飞过,留下叫声在耳边盘旋久久不能散去。让人不觉心头一紧,似有什么事将要发生!
“若绾见过主子,主子吉祥!”她上前福身道。
穿青衣长衫的男子背着她负手而立,道:“若绾,上次的任务完成得不是很好,为什么会出错!”男子语气全是冰冷,让她不禁身子一寒。
“若绾知错,下次定不会再犯!”
“知道错就好,我希望你不要令我失望!”
“若绾定会全力以赴!”
“你前些日子救回来的那个女子,好好的利用,她很聪明!”冷冷的语气,没有带任何感情!这个男子对她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她没有机会隐瞒。这个冷若冰霜的声音跟了她好多年。
那年,这个人把她从火堆救出来,对她异常的冰冷,把她扔在胭脂楼告诉她,必须成为胭脂楼的名妓,而且必须完成他安排下来的任务。她便没有任何选择的作了这个人的傀儡。十岁,嫣妈妈就知道她长大后定是风华绝代的女子,便让她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十二岁金钗之年,她开始登台,第一次登台博得大彩,十五岁及笄之年,她已是汴都的名妓!
主子的话一夜都回荡在耳边,她要怎么去利用这个单纯的奇异女子。
若绾着一身白色牡丹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身系软烟罗。她坐在石几前,能翦出秋水的双瞳无神地看着安静的柳畔湖。
柳畔湖是脂兰阁与胭红阁的分割线,脂兰阁位于湖东,胭红阁位湖西,湖南与湖北则是丫头们的厢房。湖上一位桥将东与西相接,此时,若绾正坐于桥侧的石几前。
柳畔湖顾名思义,湖边种植于各种柳树,微风起,柳条便随风扬,飘动那纤长细柔的腰身。
“哟!我还以为谁在这里呢?原来是我们脂兰阁的红牌若绾姑娘啊!”一个细而媚的声音袭进若绾的耳膜。
若绾起身,勾起嘴角,笑得如湖面的水波荡漾,“玉柔姐姐近来可好?”
玉柔一袭大红丝裙逶迤拖地,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肌肤如雪,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满头的金钿银钗在阳光下耀出刺眼的光芒,她走至石几前,拉着若绾的手,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道:“姐姐可好了,不知妹妹怎么样呢?姐姐听说上次,你陪一个丫头出去,回来晚了,被嫣妈妈责罚了!”
真是以一传百,以讹传讹,她正欲张嘴回玉柔,另一个好听的女子声音却响起来,“玉柔姑娘,你怎么没听说,我家姑娘最后上台博了个大彩么?客倌都不许我家姑娘下台,直至深夜才许我家姑娘休息。”
若绾听到这里,勾起嘴角,眼里闪过一丝快意,道:“可可,玉柔姑娘的胭红阁隔我们脂兰阁本就远,而且姐姐好心关爱我,所以怎么能如此对姐姐说话了!快快道歉吧!”
玉柔听到这里,早已气得在心咒骂谢可可千百遍了,嘴却道:“哎,妹妹这是哪里的话啊!这个丫头是新来的吧!妹妹该好好的管教下了。教下她姑娘们说话的时候,丫头该怎么做!”
谢可可看了若绾一眼,走上前福身道:“玉柔姑娘,可可知错了,还请玉柔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可可这次!”
玉柔抚上染了凤仙花的指甲,转过身不以为然道:“看在若绾妹妹的份上,我今儿个饶了你,不然省得落下我玉柔小气让空闲的人去嚼舌根!”说完便扭着纤细的腰肢离去,走上桥时,双眼狠狠地瞪了一眼若绾,若绾只是弯下身去扶谢可可并不理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