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黑暗的深渊里游走了许久,才慢慢张开了本不愿张开的双眼,她麻木地看向这间令她痛不欲生的房间,黑暗又一次袭顶而来。
她大睁着呆滞的眸子,脑海里回放着昨夜的影像。
“你放开我?”她呜呜挣扎着,他却好置若罔闻般继续进行着他的罪恶。他将她若青笋般一层层剥去,她羞涩无助,徒劳挣扎,他却是生生咬着牙,攥紧了她纤细的皓腕,欺身上来。
她此刻还能清楚的忆出他狰狞的面庞,那令人作呕的行为,还有那撕心裂肺的疼痛。
她想着想着,便轻飘飘地笑了起来。她用眼角扫了整个屋子一眼,就发现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叠放着一些崭新精致的旗袍。
花色艳丽,做工考究。这是他给予自己的赏赐吗?想来真是讽刺至极。
她本想着穿自己的衣服的,可是拿起来的时候却赫然发现,衣服全部被撕烂了。她突地想起他的气力如此之大,她丝毫动弹不得,只能令他百般凌辱。
她拿起其中一件颜色最亮丽的穿在身上,对着镜子,她照应着自己如玉般的面庞。
记得《长恨歌》里曾写道: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也许就是这回眸一笑,才会冤孽深重,饮恨终身吧。
她抬眸望向沙发前茶几上的果盘里,那里放着好多新鲜的时令水果,有葡萄,香蕉,苹果,还有荔枝。
她拿起了一枚青红相见的荔枝,想着那句烂熟于心的诗词: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他打算学习唐明皇吧,散尽钱财,只为博贵妃一笑。可惜她不是杨贵妃,此生不可能委屈求全做一只金丝雀。
想着想着,她便拿起了水果中间的那把锃光瓦亮的刀子来。对着那柄刀子,她泛出了森冷的笑意……
会议厅内,江振廷和英国领事在一起商谈着关于兴建一条通往岭南的铁路沿线事宜。
江振廷彬彬有礼地微笑说道:“MrSmith,您提出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同,但是我还是有些担心,想是你们英国技术之事,会有疑虑。”
那英国领事得到了如此好的机会,当然不会错过,他于是说道:“Don`tworry,Iwilldoitwholeheartly。”
江振廷含笑不语,示意何志成拿来一个锦盒。何副官恭敬地将锦盒放在英国领事面前,小心打开来。
望着那领事一脸疑惑的样子,江振廷信心十足地开口说:“是这样,前段日子,我军出了一个家贼,他居然串通永宁商人,从您这里偷运军火。我深知你的不得已而为之,但是我想,如果你可以祝我一臂之力,我们的合作会更加愉快。”
英国领事听后转而笑道:“WhatshouldIdo?”
江振廷听到他如此爽快,自然开心不已:“您只要按照单子上提供的地址,去领取那些军火,下次再有商家和您买时,您只需将这种军火交给他就可以了。”
英国领事听后哈哈大笑道:“Ofcourse,Ican。”
这次的商谈及其顺利,原本他还担心英国领事会偏袒那些和他们买军火的商家,可是没有想到,为了得到这条铁路沿线的建设权,他答应地会这么痛快,这让他很是开心。他走出会议室,心里便又开始担忧了起来。
若黎的客卧外面站着守门的戍卫,还有两名侍候的下人。大家躬身垂首站在那里,等候着里面主人的召唤,可是这声召唤,却是迟迟未到。
江振廷大步流星地一路走了过来,走廊里面的侍从都纷纷行礼,他却看都未看,一路赶了过来,到了门口,他深吸了口气,有些惴惴不安。他以为谢若黎已经在屋子里面闹犯了天,可是没想到,此刻的屋里还是那般安静。
“夫人早上没有起来过吗?”他开口问询一旁年长一点的下人。
“是的,司令。夫人在屋里一直没有动静。”那下人答道。
他有些狐疑地抬起腕上的金表看了一眼,已经快十一点钟了,她该是醒了。这般想着,他道:“你们现在外面候着,我进去看看。”
他走进屋子,发现她正背对着自己在床上睡着,很安详的样子。他不禁舒心地笑笑。他轻声走了过去,坐在她的身侧,怜爱地望着她道:“我知道,你是醒着的,你在生我的气,对吗?”他的话如此宠溺,都让他自己有些不大适应。
本以为她会微微动弹,可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开始有些愧疚,想想昨夜自己那般伤害她,他的心就不由地疼,他哽咽了一会儿,才道:“这件事,终究是我错了。你该怨我,恨我的。我都认了。可是,你总不能一辈子躺在这里,不理我吧。我知道我不该那么伤害你,可昨夜我喝了很多酒,我承认我嫉妒你和韩陌的感情,我以为你和他早已-----,但是我万般没有想到,你还是处子。若我知道,我绝对不会那样伤害你。”
他的话未讲完,眼中已经控制不住地落下泪来,那泪水是愧疚,是怜惜,更是爱。他用手抹去眼角的泪水,强忍着自己此刻的情绪道:“我是真心待你,难道直到今日你还看不出来吗?我从小到大,没有什么是我真心渴望的,也没有是我得不到的。可是遇见你之后,我才发现,你是我真心渴望却得不到的。也许上天觉得我以前的人生太过平顺,才会让我遇见你,爱上你,无法自拔。我一直都想要一个我们能好好相处的机会,让你感受我对你的爱。我是如此骄傲的人,从来都不会去乞求别人,今日就算是我放下所有的身份,我求你,给我一个照顾你的机会,好不好。”
他的这番话,确实很让人动容,如果谢若黎听到了,她一定会动容的。可是她依旧将冷漠的背脊朝向她,不肯回转。
他等了许久都不见动静,无奈之下只能强迫她扭转过来,可是当看见她扭转过来的时候,他不由惊呆了。
雪白的床褥上,满满的全是鲜血,她微合着眸子,唇角露出解脱的笑容。她手里还握着那把刀子,另一个手腕却是血肉模糊。
“快来人,叫大夫。”他失控般疯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