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部的青砖小楼内,上上下下都林立着整肃的戍卫,他们都背着长枪挺立地站在那里,连呼吸都要屏住气息,生怕惹恼了这位气怒中的司令。
何志成已经被shi放了出来,他亦是静静守在会客厅的门外,战战兢兢等候着司令的命令。想着近来因为谢若黎的事端,自己动辄得咎,滋味真是很不好受。他此番更要加倍小心,生怕再触怒了他。
此刻,江振廷正端坐在那张锦绣团簇的欧式沙发上,茶几上搁着一个已经喝空的瓶子,他目光迷茫地向着窗外看着,手里端着的高脚杯里还有一些橙红色的液体。
他的眼里心里满满地全部都是谢若黎和韩陌衣衫不整的样子,他怨恨,嫉妒,更多的是绝望。她居然会那样目光迷离,神采飞扬,居然会那般面色潮红,春心涌动。这是他不曾见过的,甚至是他想都未能想到的。他遇见的她总是那般冷淡,那般高傲,那般倔强。他从未想过她居然也会有女子温柔如水,妩媚动人的一面,只是可笑的是,能令她动情的人,却不是自己。
难道我对你不好吗?自问自己年已三旬,还从未用尽心思去对待过谁,也从未看过那么多的脸色。只有她,只有她能让自己摒弃一军主帅的身份,那般卑微地乞求讨好,也只有她可以让自己散尽所有,只为博她一笑。
可是她却毫不领情,她每一次的屈从,都是为了那个该死的男人,只有那个男人的性命,才是她最最要紧的,她居然会为了他去死。
他越想越气,越气越想,不知不觉间手里的红酒已经喝光了,他雷霆震怒,一把将酒杯狠狠地掷到地上。
何志成应声而入,胆战心惊地瞧着他低声道:“司令,有何事需要吩咐?”
他用目光冷冷地扫了一眼桌上的酒瓶,何志成便心领神会地走过去拿起来,出去又复换了一瓶进来。
他看着一瓶满满的红酒落在桌上,拿起就往新酒杯里斟了满满一杯。
“司令,您喝得已经不少了。”何志成还是控制不住的劝慰。
“你给我把嘴闭住,出去。”他低沉冷喝了一声,然后又顾自喝了起来。
此时的若黎悲痛地坐在客卧的床上,身子伏在那里,手中紧紧握着床上绵软的被褥,咬着唇低沉地饮泣着,她的悲痛已经进到了心底去,她哭了很长时间,起先是大声嚎啕,接着是哗哗流泪,现在,喉咙已经嘶哑,眼泪也已干涸,她只能无声的饮泣,没有泪水,没有声音,只有她自己知道,此时,她的心是多么的痛,多么的伤。
韩陌为了自己,背弃了自己的家庭,韩陌为了自己,受了那么多的伤,韩陌为了自己,可以不顾自己的性命。可是自己确实这般没有福分,此生都休想有缘和他在一起。
难道上苍注定他们要如此情深缘浅,饮恨终身吗?
她剧烈的抖动着身子,似乎脆弱的躯壳已经无法承受她这沉重的灵魂了。
如果可以选择死,她宁愿死去,可是韩陌生死未卜,她又怎么舍得离他而去。
她突然想起那日江振廷带她看《牡丹亭》时候的台词: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她毅然决定,要与韩陌,生死相随。
何志成焦虑的看着墙上的钟表,已经快午夜了,这位主子还在不断的饮醉,自己真的不知该不该进去劝说。明日可是有个重要的会议,英国领事明日一早就会前来,如若司令今日酒醉,明日真是恐怕会误了大事。
他越想越急,越急越想,一时间竟如热锅的蚂蚁一般,不知该何去何从。他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硬着头皮进去劝说,虽然近来司令因为自己失职的事情一直不给自己好脸色,可是他毕竟是自己的主子,这些年又如此厚待,他不该不劝说的。想着想着,他就走向前去,意欲推门而入。
这个时候门突然大力打了开来,只见江振廷松散开衣领,醉醺醺地朝外走了出来,只见他面色潮红,步伐凌乱,完全没有往日的从容齐整,一副醉酒贪欢的模样。
他一手扶着走廊上的罗马柱一边往外走着,何志成小心地过去搀扶,却被他狠狠地甩开道:“一边呆着去,别管我。”
边走边喃喃低语着:“谢若黎,你怎对的起我,既然你不顾及我的感受,我又何必在乎你的感受。”
何志成这才发现他走的方向并不是回自己的房间,而是一路蹒跚着往锁着若黎的客卧走去,何志成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却是丝毫不敢阻拦。
到了门口,他醉意朦胧地对着门口的守卫道:“开门。”
门口守卫顺从地拿出钥匙,打开了门锁,他迫不及待地冲了进去。
“司令。”何志成焦急地大喊了一声,可惜门已经紧紧向内扣死了。
谢若黎是听到动静才抬起水汽迷蒙的眸子,当她看见门口立着的嗜血成性的江振廷的时候,恐惧就压顶而来。
她下意识向后缩去,警戒地看着蠢蠢欲动的他。
只见他扬起唇角,向她露出了一个很傲慢的微笑,那笑意里暗藏杀机,让人不寒而栗。接着他就将手放在衣衫上的扣子上,慢慢的一颗一颗解着自己的衣扣。
若黎一时间只感觉他今日的戎装上的领章和扣子格外的刺眼,那些冰冷的金属,在这灯光下微微透着寒意,让她不禁无助了起来。
“你要做什么?“她惶恐地从嗓中硬生生挤出一丝声音。
“做你和韩陌做过的事情。”他的语气冷到没有一丝情绪,只是那般解开了外面的戎装,然后嗖地脱了下去,随着那件衣服轰然落地,若黎彻底慌乱了起来。
她惊惧地看着他又开始脱里面的衬衫,那衬衫已经敞开了领子,露出他一片光裸的麦色肌肤。
她哆嗦地向后不断退着:“事情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得意地看着她的瞳孔不断散大,原来她也有恐惧的时候,于是心情更莫名畅快了起来,他狠狠地将衬衫一把扔到地上,光luo着上身问道:“那你给我解释解释,事情是什么样子?”边说边向里面走来。
若黎已经退到了墙角,没有再后退的可能,她只得屏住呼吸嘶声喊道:“你不能这样对我!”
“为什么不能?我是你丈夫!”他突地勃然大怒了起来,一扣手就紧紧抓住了墙角的她,一个猛力就将她拽到了床上。
她的眼泪已经没有泪水,只有空洞和绝望:“你不是我的丈夫。”她最后用尽全力嘶喊道。
“那现在就变成你的丈夫。”他咬着唇阴狠地说完,就强行将她ya倒在身下,尽情品尝着她的美好。
她被他霸道地封住双唇,只能用嗓子发出呜呜的凄惨绝望的声音,他却如此轻易地被她点燃了,再也不愿意松手。
何志成焦急地站在外面倾听着里面的声音,他听到了若黎绝望的声音,也听到了衣衫撕裂的声音,更听到了司令粗重的chuan息声。他知道此时房内正在演绎着什么,他也深深对谢若黎表示同情,可是他却真的不敢出手相救。
他所能做的只有屏退了门口的守卫,替他们保守这个秘密。
狂风暴雨之后,他呆坐在她的身旁,她蜷缩在自己的身侧,已经昏了过去。看着她身上或轻或重的痕迹,他一点成就感都没有,原本已经以为得到她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可如今真的得到了,他却觉得是那般的愧疚和讽刺。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她身下的殷红,那是她最宝贵的东西,原来她最要紧的东西,她都不曾给予她爱的男人,却是自己伸手夺了过来,他该开心的,可是他却一点都快活不起来。
此刻他的内心,只有愧疚,沉痛,怜惜,和自责。只是骄傲如斯的他,却还是不肯承认自己犯下的滔天罪行,更不可能就此轻易放手。
他愣怔了许久,才想起明日还有要务,于是穿起衣服,慢步走了出来。
何志成焦虑的踱着步子,此刻已经不知走了有多久,见到江振廷出来,他才下意识地想要朝门内看,只是江振廷不给他机会,砰地一声就将门合住了。
“你明日一早,就叫下人过来侍候,还有,她的衣服破了,明日晨起先送几件干净体面的衣服进去。她要是想着多睡会,告诉下人在门外等着,不要吵到她,明日起来无论她怎么闹性子,都要给我看好了,不准她伤到自己。”他如此这般吩咐着。
何志成只得跟在身后道:“我马上就去传达,司令您就放心吧。”
江振廷一边走着,一边心里思忖着,刚才的醉意此刻已经全部清醒了,他真的开始后悔刚才醉酒失控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