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车上看了一路文件。
欧阳晓晓要我继承的是一家拍卖公司,公司的业务包含的很广。其中包括,珠宝拍卖,慈善拍卖,政府招标,特定委托拍卖。旗下还在北京有一家五星级国际性商务酒店。
但我隐约嗅到问题的味道,可又不能立即发现。
“到了,罗先生。”前座的凌英杰说道。
一个个子很高的黑衣男子打开了我这一侧的车门,我吸了一口气,自己在心中道了声:一切开始了。
暗暗的握紧了拳头,跨出了车子。
这是酒店的正门,所有人都列队欢迎我。我本能的诧异了一下,不是去公司吗?来酒店作何?随即我就想到,或许公司就在酒店里。反正拍卖公司也不需要太大的地方。
“先生,这边走,记住,不要看任何人。”凌英杰说。
我知道他的意思是要我拿出气势,姥爷曾经也那么告诉我。他说过,新官上任想要镇住下面的人,一句话,一个眼神,都不要不自觉地传递出去。保持着那种神秘感,特别是我们家族(这里指罗氏家族)的管理者最为忌讳的就是被下面人掌握了心里、行事方法。在这个行业里,一旦被别人读懂,有时丢失的就不仅仅是生意。
还好,这几年,管理家里的生意和应对那帮心怀鬼胎的伙计们,我早就练成了一副“面瘫”总裁像。
在凌英杰的指引下,我穿过欢迎的人群。也许是从小的习惯,独属于我一个人的习惯。
我会记住一些潜意识里我觉得有问题的环境。并且有些东西可以说过目不忘。
这短短的十米的欢迎队伍,站了十二位礼仪小姐,左右各六个。她们穿着淡雅的京派旗袍,身高均在1。75米左右。梳着统一的民国发髻,左手腕上都有一只翡翠的镯子。统一的浅桃色口红,加上极致的面容,无一例外的标准身材。可以说,个个都是倾城倾国。
到这些姑娘,不是临时找来的,更不是表演系科班出身的。她们每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清新典雅的气质。
说实话,这些人被训练的时间至少在三个月,为了一个我,真是费心了。这里的十二个姑娘其中有一个从姿态和气质方面更为出众。她的身手,似乎也是最好的。看来,这个公司也不是那么简单。
短短十几米,我余光之及,只看到了这么多。走进大厅,一种压抑扑面而来,重头戏还在后头。
我被带到了34层的会议室,进门时,凌英杰拉了我一下,在我耳边说道:“一会,你要自己面对了,这些股东们,都不是省油的灯。”他的眼神有一种淡淡的担心,我看得出,这场仗,对于我将会极其困难。
迟早是要面对的,走吧!我鼓励着自己,凌英杰推开了会议室的门,做了个请的动作,我则需要大步向前,头也不回。
我以最快的速度记下了一些特征。这些东西对于以后很重要,以至于我要详细的描述下来。
那间会议室约150平方米,前后各有一个门,前门单叶门,后门为双叶门。室内有三扇窗子,现在全部拉上了臧红色的窗帘有覆了一层纱在上面。中央是一个很大的会议桌,里面是礼花桌。屋顶吊着一盏水晶灯,仅这盏灯单价最起码在十万左右。
所有的股东已经落座了,除了主位置留给我坐之外,其他的都有人。在我走向主坐期间,我大致数了一下,一共28位股东。这二十八人只有一位是女人。因为她没有穿西服,加上是唯一的女人,所以显得格外显眼。
她看起来不到30岁的样子,蓬松的卷发,懒散的趴在她的肩头。穿着一件很前卫的旗袍。现代的发型,民国的旗袍,珍珠的项链,一切混搭在她凹凸有致身上,是那么的和谐,那么的悦人。那是一件立领的中袖旗袍。墨绿色的衣服上绣有一朵牡丹,仅这一只,却又不让人觉得孤单,恰到好处。两只袖口,及衣角,绣有祥云图案。
不觉,已走到了主坐前。
凌英杰,帮我拉开了椅子。众人注视着主座上的我。
凌英杰一一的为我介绍了各位股东,其实他们也是各个部门的管理负责人。那位姑娘,是密函呈递性文物拍卖组的,叫做黎络。介绍完众人之后,他才开始介绍道:“这位是前董事长欧阳晓晓的继任者,目前这位先生手中持有本公司百分之39。75股份的最大股东。在座的各位,有任何异议,请在这位先生自我介绍完成后,提出来。否则,从明天开始,本公司的决策权利正式移交。
“在座的各位,你们好!我是欧阳的哥哥,对于拍卖行业一直以来,不在我的涉猎范围之内。这责任交给我似乎有些不妥当。但既然,选择了我,一定有它特有的原因。我虽然不善于拍卖,可我是个生意人,我可以借你们的手,给公司一个未来。冠冕之言,在此不多说。我只想说一句,刚才来的路上,我看了我们公司,近两个季度的各项报表。不得不说,这是一份很漂亮的账本。不过,我希望你们可以,将这里隐藏的账目呈上来。我想,我们公司真正的收入,远不是交上来的这些。”这话一出,很多的股东眼里闪现出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
我们有过多的停顿,接着说道:“我不知道,背后的大佬究竟是谁,不过监视我的一举一动,下次不要将摄像头,放在花坛中,太明显了。当然,还有许多有关公司的问题,我先不在这里说了。”话毕,我转头看向凌英杰。
我这一席话,好像在他的意料之内,所以他并没有,表现出惊讶!他想众人说道:“那么,接下来,就该各位了。”
所有的股东开始交头接耳,讨论着。只有那位姑娘在我的话后,肯定的,笑了一下。那个笑短暂,转瞬即逝。她没有和任何人说话,只是用笔,在面前的纸上,写了些什么。
五分钟之后,凌英杰叫了停。一位戴着眼镜的先生站了起来。他是财务科科长,张桐。他站起来,说道:“罗先生,你刚说,隐藏账目,你的意思是,我们众人之中有人贪污吗?私吞吗?”他说的语气很凌厉。
我笑了一笑,他看到我的表情,有些摸不准我在想些什么了。眼里的锐气,消散了不少。“这只是一层意思,我想在坐的,一定比我更清楚,这什么是隐藏账目。我指一条业务线。它不是某个人隐藏的,而是你们所有人共同隐藏的。其他盈利,多用于公司的支出,职员的工资。而这隐藏的账目,则是各位,真正赚进腰包的。这笔收入的巨额程度,是公司账上收入可望而不可及的。你们说是吗?”
众人听了这一席话,更是惊讶!他们不知道,我究竟知道多少,有些人,出现了略微的不安。看来第一招奏效了,下来就是要稳人心。
“我今天说这些,不是为了断各位的财路。这条线,关乎到的恐不只是我们这一个行业。隐藏它的存在,才是我们这个公司存在的真正目的。不过,目前而言,这条线似乎已经暴露了。”
这席话,让更多的人为之信服。我知道,他们开始进入我的阴谋了。
不过,之前账上的问题,我好想知道问题在哪里了。
没有意外的,我顺利得到了肯定。散会后,所有人陆续离开了,我告诉凌英杰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所有人离开了,诺大的房,就我一个。我瘫坐在椅子上,刚才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结束了。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了一个转,回去了。只有我自己,知道刚才冷静淡漠的回答背后,是多么的痛苦。
在会议室里发了一个多小时的呆,十二点半,凌英杰打电话,说接我去吃饭。我这才准备离开。这时候,看到了,黎络留在桌上的纸。
那纸上只写了一句话:末路图狼。并且,上面放着一只戒指,那是爷爷的狼牙令。
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她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