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滑波、隗季、张三、李四,失魂落魄般回到自己的小竹屋,噗通一声躺在床上就不愿动弹。
闯关半天,在涤尘洞里面吃了无尽的苦头,全身疼痛,浑然无力,却又一无所获,还活活被困在洞里,进退不得,可谓是上天无门,下地无路。
自己算是失败了,彻彻底底的失败,失败得颜面全无。连自己一向看不上眼,不管是轻视、蔑视、嘲笑、讽刺,总之这三年来,从没看在眼里的简傻子都通过考核了,叫自己情由以堪?
特别是自己这四人,已经沦为衡山派笑话,一个天大的笑话。中午还在挖苦简傻子,叫他回去再扫三年地,叫他回去再剪三年花,笑他愚笨痴顽,万万通不过!哪知事情会变成这样。
就算明天、后天,还有几次机会去挑战,但机会渺茫,渺茫得如要去摘下天上的星星,事实上这已不可能了。
今天就是一个分水岭,一个决定自己命运与前途的分水岭。今天通过考核的六十人,包括那个简傻子,过几天就到祝融峰上面的松园、柏园去学习,再慢慢晋升到上面的鹤园、寿园。
而自己只能继续留在这里,干些打扫庭院,清除杂草,修剪花木的杂役活。就算给你三年时间,你又能成功晋升吗?就算能晋升上去,你已落后了,再也没机会跟他们这六十人一起,风风光光的站在祝融峰上指点七十峰。
完了,完了,一切都结束了!我做错了什么?我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我不能晋升上去,反而让简傻子晋升上去了呢?
简傻子就一个蠢货笨猪,他凭什么能升上去,他有什么资格升上去?为什么是他而不是我?我不服!我不服!
柴贵拉着简琅先去洗了澡,再换了干净衣服,两人对坐在床上互相看着,就如二个傻子,张着大嘴巴,呵呵呵的傻笑,连口水都流到胸膛上了也不知道。
两人心情莫提有多高兴,都乐傻了!最后还是柴贵伸手在简琅的头上一拍,笑道:“你这个傻子,你就是一个傻子!”
“你才是傻子,我不傻!”
“你不傻?那你怎么出来时是睡着了?人都睡傻了。我倒奇怪,你怎么会睡着了呢?快告诉我,你在洞里经历了什么?”
“这个嘛,这个,是这样的。我在涤尘洞里,好像过了五六年的样子,哎呀!中间可惊险了,我都差点死了百把回了。这第一次嘛,我先掉入一个玄潭深渊里,差点让这水给淹死冻死。我都觉得我要死了,我要让水给淹死了,结果当我醒来时,居然睡在潭底里。
后来这潭底又发生地震,地底下还冒出火来,我又差点让这烈火给烧死。等我逃出来后,又遇到一个妖蛇,这妖蛇差点把我给吃了。我让这妖蛇给缠住,缠得都不能呼吸。最后不知为何这妖蛇自己跑了,我不服气,要找这妖蛇报仇,因为它把我的竹剑给弄断了,后来我找了七八天没找到妖蛇,反捡到这把剑。
然后我就凭这把剑,四处闯了起来,这过程太漫长了,也不知经历了多少的困难和危险,反正我如回年三年前,过着叫花子的生活。这样暗无天日的走走闯闯,一直找到一个山谷,那里有山有水,有竹有松,风景特好,我就藏在那里练功。反正我也不知道饿一样,睡醒了就练功,练累了就睡。后来我是怎么出来的,我也不知道。我要不是让南岳殿的灯光给晃醒,我还不知道我闯关成功了,这是我万万也没想到的。”
“哈哈,看来你是有大气运的人啊,居然睡着觉也能闯关成功!我不行,我没有。我在那洞里,我先跳进涤尘洞后,发现自己跳到一个荒山里。这山真荒凉,一棵草也没有,更别提有水了。
我在里面找啊找,也不晓得找了好久,人都差点渴死了,就要暴烈的太阳晒成干尸了,后来好不容易才走出荒山。又让一条大江给挡住,这大江不知有好宽,看不到对岸。再回头一看没有路了,只得硬着头皮挖来几棵树做成筏子渡河。
没想到我刚渡到河中间,又是狂风暴雨,又是闪电雷鸣,最后这筏子也让风浪给让毁了,我抱着一棵树,就在河中漂流,人都给泡得全身发白发软,再没一点力气了,让一道山洪打来差点给淹死。
反正头让什么撞着,一阵巨痛传来后,我什么都不知道,醒来时就在岸边睡着。后来又遇到吃人的老虎,拦路的狐妖,还有其它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一句话,不说死个百把次,但死个九十九次是有的。你都不知道我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不知道。”
“我是让一群疯狗给撵出来的。”
“不会吧,里面还有疯狗咬人?”
“你不信,你没看到我身上的衣服,就是让疯狗给咬烂的。你不知道,二三十只疯狗追着我屁股撵,我是东跑跑不掉,西躲躲不了,最后被逼没办法,与其葬身疯狗嘴里,不如跳下悬崖保个全尸。”
“你跳崖了?”
“嗯!我是跳崖了,跳下去居然没死成!这时竹剑也不知落到哪去了,就顺手拔起一棵小树当竹剑用。就好比你刚才说的山谷一样,我跳下去也到了一个山谷,但那里全是沼泽啊,毒瘴啊什么的。那里的蜘蛛都有碗那么大,我亲眼看到一头野猪,让这碗大的蜘蛛咬了一口,这野猪没跑上五步就毒发身亡,你说可不可怕?”
“太可怕了!说得我寒毛倒竖了,浑向发冷!”
“是啊,我当时也是这样想的。我可不想死在那什么玩意嘴里,所以我就又逃,逃啊逃,一直都逃不掉,转了半天还在沼泽里出不去。当时把我气着了,转身就跟一个长得不知是什么玩意的东西打了一架!”
“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说是蛇嘛,又不像,它长着牛身。说是牛嘛,又长着虎爪。说是虎嘛,它还会爬树。”
“是猴子吗?”
“不是猴子,猴子不会飞!那玩意会飞。”
“那是什么玩意?”
“不晓得。反正我与它缠斗了好几个月,最后我还是打不过它,我于是又逃。一路逃一路逃,我看到前面有一个洞就钻了进去,不要命的往里面钻。”
“呵呵!怪物没追上来?”
“你真笨蛋,要是那怪物追上来,我还能站在这里吗?当然没有,那怪物长得比比牛还大,洞太小钻不进来,但那怪物就一直在后面顶,差点把那座山给顶穿了。我怕死啊,拼命的钻,往里面钻,结果一头钻进去就钻到南岳殿了!”
“呵呵,原来是这样,你是好多名?”
“我是五十九名,你是六十名。”
“我是最后一名,我知道!那几个人过了没?”
“哪几个?”
“那几个!”
“那几个是哪几个?”
“什么哪几个,就是那几个!”
“那几人到底是哪几个?”
“你怎么忘了,就是那几个!”
“究竟是哪几个哦?”
“就是那几人!”
“哪几人?”
“说我们坏话那几人!”
“哦,是说我们坏话的那几个,是哪几个呢?哦,你说的是那几个啊!没有,没有,一个都没有。我看了一下,反正平时爱欺负我们的那几个人,都没通过!对,那几个没过!”
“嗯!原来是这样,他们那几个明后天不是还有机会吗?”
“就那几个人,我估计没希望了,那几个人私德有亏,肯定通不过!”
“说的也是,谁叫他们平时这个也看不起,那个也看不起,这个也不顺眼,那个也不顺眼。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正人先正己,正己先正心,不能正其身,如正人何?”
“不错!正己先正心,思心之妄,正心则生纯;正人先正己,思己之过,正己则生威!古人说,己不正,焉能正人?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他们都是小人,奸人。不提他们了,反正他们也过不了。嗯,莫说,这涤尘洞虽只过了六个时辰,我却觉得如过了六年。还真累了,反正都管说了,我们六月初八再去大殿,这几天就好好在屋里睡觉啰!”
柴贵说完就势一躺,嘴里叫道舒服,撑了一个懒腰后对简琅说:“你也去睡会吧!有什么事等睡醒了再说!”
“嗯!睡觉!”
六月初八,南岳殿
都管常福、都讲常喜、都法常安站在大殿南岳司天昭圣帝神像前,看着堂下六十八人。又经过四天时间考核,在第一次没能晋升的众弟子中,又有八人不畏惧艰难险阻,穿荆度棘、扪参历井,成功突破层层阻碍,顺利闯出涤尘洞晋升松园、柏园。
常福沉静着脸,说道:“恭喜你们,你们正式成为衡山派内院弟子。你们将在上面的松园、柏园学习五年,修炼吾派道经,五年后再对你们考核,你们一定要记住一句话:君子泰而不骄,小人骄而不泰!行谨则能坚其志,言谨则能崇其德!好了,你们跟着都讲上山去吧!”
“是!弟子谨记都管教诲!永不敢忘!”
常喜笑道:“来吧,都跟贫道上松园、柏园!”
众人连忙执礼,恭敬端正。在常喜的带领下,走出南岳殿后面,再拾径而上。
祝融峰挺拔突起,高出芙蓉、紫盖、天柱、祥光、烟霞、轸宿诸峰之上。这里盘岩悬露,纵横叠置,嶙峋怪特,千姿百态。
上下左右全是松树,只见:群山如玉削,松林百万,尽傅琼霜。虬枝错落,盘数千条赤脚老龙;怪影参差,立几万道红鳞巨蟒。远观却似判官须,近看宛如魔鬼发。谁将鲜血洒林梢,疑是朱砂铺树顶。
这些松树挺拔笔直,直指蓝天,似要夺空拔起,宛如一支浩瀚天兵集结。其翠影婆娑,巍然挺立,枝繁叶茂。
古人称赞松之精神,乃春不着浓,夏不招艳,秋不惧霜,冬倍耐寒。风霜雨雪,淡而视之。如今一见,果真如此,迎着松涛林风,荡尘涤虑,心旷神怡!
众人穿行在松林小径之中,置身于群峰环抱之间,周围的山峰千姿百态,神奇莫测。有的像身披翠羽,袅娜潇洒;有的如金鞭挥扬,直入云霄;有的像两个人,紧紧相偎;有的电虬枝翻卷,苍劲峥嵘……
众人爬到祝融山峰之下,来到一座巍峨阁殿前。见这建筑瑰丽堂皇,矗立在这浮云下面。
常喜介绍说这叫圣帝殿,也是供奉南岳司天昭圣帝的道宫。今后五年你们就得在这里学道。这里左边是松园,是你们男弟子的住宿休息之所,左侧是柏园,是女弟子的居所。
你们先熟悉下这里的环境,并自行安排住宿,规矩还是那些规矩,并不因为你们晋升松园、柏园就高人一等,就不讲规矩。常喜说完后就离开这里往山下去了。
这班男女同道也各自分开,前往松园、柏园安排住宿。这六十八要在这里学习生活五年,再好的风景长年累月的看,也会视若平常,何必贪一时之快?
苍松掩翠,幽径溢香。
沿着蜿蜒曲折的松径,到处可见衡山独有的马尾松。园中可见无数衡山松,高逾数十丈。蓊蓊郁郁,葱翠苍劲。粗可盈抱,枝干挺拔。
环园而走,斗折幽曲。置身园内,既可近览古松翠色,又可远眺灵岩山景,令人顿生尘外之想,园中还有一泓三亩大小的池塘,湖石假山亭榭回廊依水而设,其建筑倒影与天光云影交织在一起,景物越发风致可人,整个松园也因此多了几分空旷,也更觉得旖旎多姿。如此水景,正应了‘秀郁松林曲径幽,晴空返照翠华浮’的诗意画境。
园林深处,四周皆是古松,经历了数百年风雨,一株株姿态各异,铁杆铜枝,不摧不折,令人肃然起敬。古松林荫深处,有一片房舍院落相连。
新晋内院松园的众弟子走进房屋院落,看到中间有一个院坝,众人站在院坝中间,看着围成一圈的房屋。这房舍精致玲珑,朴实无巧。
房舍全是用松木搭建,松纹斑驳,松脂溢香。面对院坝处开着一道门、一道窗,屋顶盖着青瓦。
再一数一共十六幢精舍,按先天八卦排列,当下有人走了进去查看后出来说,每个精舍可住两人。
嗯?当下又有人走了进去查看后说到:“这些精舍,本是按一室住两人建的。稍微移动下床架,还能多住一个人,但我们现在有三十六人,怎么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