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第六名到第十名,就纷纷出来了。
这新出炉的名单,全出乎堂上三人意料之外。
加上前面的五人,这十人有个共同特点,全是竹园、菊园这拔东厢先进队伍里面的,说明衡山派精挑出来的八十名先进弟子非常优秀。
而且这十人还有一个共同特点,都是三年来历次考核成绩没一个是前十的。换句话说这三年来学习成绩最好的十人,没一个能率先晋升,反倒是长年排在第十和三十之间的这十人冲了出来。
三人来不急点评,因为从第十一名开始,跳出来的人如同下饺子一样,突突的就冒了出来,这里面有几个表现活跃的人,有烟微、奕章、郯桑几个。
等这批十人下去,第二十一名到四十名出来得更快了。从第三十五名开始,就有几个后进弟子冒了出来,分别是晏子明、景辉、舒容、周汀芷、钱明、冯会。
时间过得很快,太阳早已西坠。从涤尘洞已成功晋升了五十五人出来。
常福三人现在关注的重点落到最后五名身上,看看今天有没有其它人突围出来。
这批弟子一百二十八人,按最初的设想是晋升六十人,换句话说有六十八人是不能晋升的。衡山派虽是道家,也得讲天时地利人和,按掌教静玑子的推算,本次只能有六十人晋升。但昨天掌教又突然找到常福,给了常福一个权限,就是在涤尘洞开启时,使用一道灵符,凡是第一次考核没通过的,可以在第二天第三天,甚至到六月初六这天都可以前来接受挑战。
只要你能成功突围,从涤尘洞里寻得一把铁剑,就能晋升。
但今天能晋升的只能有六十人。这最后五名花落谁家,谁也不能料定。
三人综合前面晋升的五十五人名单总结道:历次考核中成绩最好的前十人,都读成了书呆子。虽这十人也成功晋升,但名次散落到第十一至三十名之间。而成绩中上,特别是第十一至三十名之间的这拔人,又以祝哲濬、颜妙真、甄灵贶、鲜唯、殷盈为代表,拔得头筹。
再纵向比较,竹园、菊园西厢后进的五十二人(现四十八人),以晏子明、舒容为代表,表现得不尽人意,从第三十五名到五十五名之间,才有十人晋升,原先以为的二十个名额落空了。
因为后面只有五个名额,就算全给这拔后进,也才十五人。换成比例来讲是有点低。看来这拔西厢后进,在资质、灵性上赶不上前面这拔东厢先进。
第五十六名出来了,是竹园东厢的先进叫陶良。第五十七名是菊园先进叫杭苇。第五十八名也是菊园先进,叫慕忻。现在就看最后两名是谁了,别说他们三人,现在就连率先晋升的这五十八人也无比好奇。
先进里的祝哲濬、颜妙真、甄灵贶、殷盈、鲜唯、烟微、奕章、郯桑等,后进里的晏子明、景辉、舒容、钱明、周汀芷、冯会等,回去洗了澡,换了干净衣服,自发的来到南岳殿,看看传说中的六十个名单,究竟是哪些人。
不管如何,只是能晋升到上面的松园、柏园,彼此之间再没有先进、后进之分,分的只是师兄、师弟、师姐、师妹,彼此之间就得互相帮助和关心,才能更好的进步。
这次涤尘洞试练,明白人看出一丝端倪,就是平时爱乐于助人、能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又能讲信修睦、心存善良的人,都取得好的成绩。而平时那些有点这个那个的,反而落后下来。
当然还有思栖、思芙等师兄师姐,也跑到南岳殿来看热闹。这批人只要晋升到松园、柏园,就真正算衡山派内院弟子,以后就可能一起行事做事,更可能一起结伴下山行道,要是能在这群人中,找出几个志趣相投的人,那就更好了。
奇怪的是过了半天,这第五十九和第六十名迟迟不见出来。
等南岳殿点起灯,照得大殿灯光通明、亮如白昼后,第五十九名才姗姗来迟冒了出来。众人睁大眼睛,看着这个衣服破烂,神情搞笑的人。这个长得有点粗壮虎脑的人,手里拿着一把烂铁剑,见众人目光所视,非常紧张地横起剑来,不正是人送外号大柴棒的柴贵吗?
不会吧?连柴贵都能晋升,这倒是一个意外!这第六十名会不会是那个简傻子呢?柴贵与简傻一向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简直就是公不离婆,称不离砣。这柴贵都能晋升,不知排在最后一名的简傻子,能不能创造出一个传奇?有人如是想道,想到这个话题的基本是西厢后进份子。
东厢的先进对这个问题没太在意。因为他们东厢这拔优秀的人太多了,反而是平时表现不怎么优秀的率先突围,很多人就以一种别人想不到的方式跳了出来,成为率先晋升的典范。
柴贵左右看了看,走到晏子明身边,问道这什么情况?我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还有你们在这里干嘛,晚上不睡觉吗?
晏子明一阵好笑,首先恭喜柴贵,恭喜你晋升了,是第五十九名。柴贵呆怔半天,才回过神来,看着手中的烂铁剑,满脸兴奋一阵后,又是满面忧虑起来。
景辉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晋升内院你还不兴奋吗?怎么要哭的样子?”
柴贵腼腆个脸:“我是万万没想到自己能成功晋升,我现在担心的是简琅,不知简琅现在如何了?要是我晋升了他没晋升,他就得留在竹园,他不就会让人给欺负吗?不行,我要留下来陪他,陪他在竹园学习三年!不行,不行,我不能丢弃他。”
晏子明劝道:“按衡山规矩,只要是晋升成功的,必须搬到上面的松园。简琅晋升的机会太小了,你们不可能再在一起。难道你要放弃晋升的机会不成?”
柴贵左思右想了半天,摇摇头坚定地说:“放弃就放弃,我晋升成功只是侥幸。无论如何,我也不能丢下简琅不管,更不能让他受别人欺负。”
晏子明、景辉看着柴贵,心里对此不以为意,但还是佩服柴贵能说出此番话来,说道:“你也先别轻言放弃,要知道我们能晋升成功都是机缘。一会等这事结束后,再过几天你去找都管求情,看看都管能不能给你开个特恩。”
特恩?柴贵想起三年前的事来,自己就是凭简琅的几句话给送进衡山的。没想到自己晋升了,那么简琅晋升的机会有没有呢?刚清点了一下,这拔后进四十八人,目前只有十人,再加自己也才十一人晋升,这说明自己这拔西厢后进资质灵性之差。
近五十人才晋升十一个人,这是什么概率?晏子明这几人算学习最好的,他们能晋升是必然的结果,但自己从来都是二十五名左右,居然也晋升了。那么简琅有没有机会呢?关键这是最后一个名额了,怎么算也轮不到简琅头上啊?
柴贵内心焦灼不安。希望简琅能从这大殿中间让一片红光给卷出来,但现实又告诉柴贵,简琅的机会是微乎其微。要想从六十九中人杀出来,简琅的胜算几乎为零,毕竟里面还有更多的优秀先进正在拼杀。
时间正走向子时。这最后一名始终不出来,让众人也感到好奇。
涤尘洞是午日开放,子时关闭,看来第六十名今天是出不来了。众人另一个好奇的就是,要是涤尘洞在子时关闭了,里面的人怎么办?从哪里出来?是退回到涤尘别院呢还怎么的?
信香燃尽,子时到了。
上面的常福又看了看大殿中间,没见有赤光出现。难道今天只能产晋升五十九人?六十甲子之数都配不齐?常福摇了摇头,觉得这事特玄,看来只能让没闯过涤尘洞的人,明天后天再来闯了。
就算还有人能闯出来,其人其事也比今天这五十九人落后一大截,就算能晋升上面的松园,柏园,但要想晋升到更上面的鹤园、寿园,那就几乎不可能。
三人站了起来,对堂下五十九名新晋内院弟子说到:“你们都回去吧,回去好生休息,不妨将你们闯关的经验传授给别人,给别人一点帮助也算积德。六月初八,你们再到此殿会聚,上松园、柏园。”
“是!弟子谨命!”
其它人转身就准备走,柴贵也顾不得休息,迈开腿就向左边的涤尘别院走。刚才问了思栖大师兄,凡是没能通过考核的,会从涤尘洞退回到涤尘别院。自己得去接简琅,免得让人欺负了。
此时也应没人敢欺负简琅了吧?就算你有本事能欺负简琅,你也没脸去欺负他了,因为你自己都没能通过涤尘洞考核,你有什么资格去欺负简琅,你还不是跟简琅一样,一样的是个蠢蛋笨驴!
常福、常安、常喜,也准备离开,得去向掌教汇报今天的考核情况。正在这时,大殿一片赤光闪过,在这纤毫可见的大殿里,如一道绚丽的烟花闪过。众人一片惊呼,纷纷回头看着大殿中间,柴贵也停下脚步,看着大殿中间这人,一个正躺在地上,正呼呼大睡的人。
这人就是一个叫花子,还睡得正香,嘴巴不时咬动,如梦里吃着东西。这片赤光消退,明晃晃的灯光照耀下,把此人给吓醒了。只见这个叫花子纵身一跃就是一丈多高,抽出腰中的破剑四指,睡眼惺松中,好似“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的怪异喜感。
这叫花子的怪异行为,惹得堂上诸人哄堂大笑。都讲常喜也不由大乐,问道:“堂下何人?”
叫花子一愣,好半天才醒过神转过头来,看着堂上三人,赶紧行礼:“弟子,弟子简琅,拜,拜见……”
“哗……”
大殿里所有人一阵哗然轰叫。谁都没想到,这最后一名居然是简琅简傻子,天下就没比这更耸人听闻的事了。
一时人人惊愕、人人不解、人人疑惑、人人思索。
最高兴的莫过柴贵,一听是简琅的声音,惊喜过望,跑过来就是一个熊抱,把简琅给抱起来,嘴里哦哦哦的大叫狂吼!简琅差点让柴贵悬空抱起来甩晕过去。
连上面的常喜、常安,都拿眼睛看着常福,意思是你给我们解释下,当初你特招的这二个特例,是看中他们哪点的?你还真是慧眼识珠,会识人才!一个人人叫作傻子的人,以最出人意料的方式晋升。要不是涤尘洞关闭,此人不知道还在里面睡多久?而且这个简傻子居然在里面睡觉,让这一堂子人陪着猜测了大半夜!
常福也没想到,自己当初招来的二个特例,表现得如此优异,双双闯过玄关,获得晋升资格。看简琅现在这身打扮,好比回到三年前,与自己当初见到的那个穷叫花子一样,真是时光倒流,让人恍惚。
这下好了,六十人的晋升队伍终于配好了。常福制止众人的议论纷纷,叫他们都回去休息。
简琅在最初的茫然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也非常高兴,喜极而泣、泪如泉涌。这叫什么,这叫剑外忽传收蓟北,初闻涕泪满衣裳。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
于是跟在柴贵后面,两人不要命的跑出去,就是一阵长啸。
其它人还有相好的正关在涤尘别院,转身就涤尘别院走去,一来要告诉众人晋升的名单,二来要告诉众人自己的经历。
这涤尘别院里,还有六十八人。个个面色沮丧,神情懊恼。见到走进来的二十来个晋升者,那种孤寂悲观、灰心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有人不甘心,问起晋升者名单,特别是说到简傻子,居然是最后一名通过考核的人,这群人闻之惊悚,木木樗樗,痴傻发愣一大片。
“不可能……这不可能,他一个傻子,怎么可能……”
“是啊,他是最痴最傻最笨最蠢的一个人,他怎么可能通得过?不可能,你们一定是骗我们的,拿我们玩笑的,这不可能……”
“绝不可能,他怎么能通过呢?不会有其它原因吧?难道是都管又开特例……”
“不错,肯定是都管开特例,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啊,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哼!不可能?什么叫不可能?你们称人家是傻子,人家真傻吗?真是奇了怪了,你们自己不努力,自己通不过,居然说都管开特例。你们自己不反思自己的行为,居然怪罪都管行事不公!就凭你们刚才口口声声骂人家是傻子,你们也绝通不过这里的考核。哼!难道大殿里那多人看着这简琅,抱着一把烂铁剑从南岳殿冒出来,这还有假吗?有本事你们也抱一把铁剑,从南岳殿冒出来?”
说完这话的的人,立马转身就走,再也不想看这群人。这群人也就那样,一辈子也不可能有成就了。遇事不反求诸己、引咎自责,不反思自己的行为,反说都管行事不公!有这样的人吗?这样的人能成什么气侯,以前真是瞎了自己的眼,识人不明!居然有这样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