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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虚与实(3)

由于我自己也曾练过摊,我深深地知道,像小吴这样的奸商现在还大有人在。如果你发现某地铁口高声叫卖着的水果过于便宜,那你在购买的时候一定要加小心。如果在你没有表示任何质疑的情况下对方给了你足够的分量,那只有两个可能:一,该小贩是你的亲戚;二,你穿着官衣儿。

人们往往用“无商不奸”来形容商人的险阴狡诈、见利忘义。奸商的确不少,甚至达到了俯拾皆是的地步,但若说无商不奸,无疑也冤枉了很大一批有良心的商人。至少我在经商时就不奸,当然这也可能正是我没赚到钱、没经好商的原因。

不过我虽没赚到钱,也没赔什么钱,顶多也就贴了点时间,刚好与我收获的经验成正比。而有的人就远没有那么乐观了。民国时期就有这么一位。

有一天,一个操着外地口音、穿着考究的中年男子走进一家茶具店,他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把店老板都看烦了,也没掏钱的意思。店老板还算有涵养,心说只要你不走,多少也得给我留下点儿钱来。正想着,中年男子的眼光停在了一把壶嘴有点儿破绽的破茶壶上面,那个破绽是店店老板的儿子不小心打的,巧得是,摔断地一截壶嘴非常整齐。看到这里,店老板忽然灵机一动,他凑上前去对中年男子说:“先生真是好眼力,这是新到的货,也算我们这儿的地方特色,你看这壶嘴,在别处可没有这样的!”

“是吗?”中年男子看了看店老板那一片真诚的脸,说:“那我可得好好看看。你不知道,我是做批发生意的,这次来就想进一批茶壶。对了,你这种茶壶多少钱一把?”

“这个,当然比普通的茶壶稍贵些。不过水涨船高嘛,据那些进货的人说,这种壶卖得都还不错!”

“那你这里有多少?我想进两千把,你这里有那么吗?”

“有、有、有,您晚天下午来,两千把茶壶绝对包您满意!”

“那好吧!我先留下十块大洋当定金,明天来提货!”说完,中年男人便拍出十块大洋,与店店老板写了契约,然后转身出了店门。

真是太棒了!卖掉了一把废壶不说,还有这么大一笔生意进账,只是把那些壶嘴都敲成这样有些难度,不过看在钱的份上,就连夜加加班吧!送走顾客,店老板心中十分得意,动员起了包括老婆孩子在内的所有能动员的人,每人一把钢锯,锯壶嘴……

到第二天下午,在大家的努力下,壶嘴倒是都锯好了,却迟迟不见中年男人来提货。一直到傍晚时分,才有一个受人所托的乞丐把一封信送到店老板手上,店老板打开一看,登时气炸了肺:“你诳我一个,老子诳你两千!十块大洋算不了什么!老子有的是钱!老子平生最恨奸商!”

有句话说得好:世界上的陷阱起初都是给别人设的,但最后陷住的却往往是我们自己……前面我们反复强调,赚钱需要智慧,但不要忘了那句老话——害人之心不可有。看看身边那些昧着良心赚钱,耍阴谋诡计害人的,哪个不是机关算计,既害了自己,又连累家人?古人云,“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里的道,既是道德的道,也是正道的道。虽说条条大路通罗马,但如果不走正道,即使到了罗马,你也很快会被罗马政府绳之以法。

实际上,包括大部分奸商和有过犯罪经历以及将要有犯罪经历的人想不通:一个人,只要肯干,肯动脑筋,绝不会比犯罪和坑人赚得少。世界上有原罪的富豪固然有,但赚干净钱并且赚得长久的大富翁同样不在少数。既如此,何必一定要铤而走险呢?

欺者自欺,诚者自成。青春宝集团总裁冯根生的话或许能把一些在财富的深渊中滑得还不太深的人重新拉回到财富的正道上:“当年我在胡庆余堂当学徒时,有一段时间经常捡到钱。数额不高,大概相当于现在的二三十元。后来师傅告诉我,那是他在考验我……是我的钱我要,不是我的钱我从来不会去想、去拿,这是我做人的原则,也是朋友们看重我的理由。”

6.最好的奖杯是口碑

一个产品,无论是“抓眼球”,还是“揪耳朵”,都不如暖人心。一个人,无论是说俏话,还是唱赞歌,都不如做实事。

——牛根生(蒙牛集团创始人,慈善家,曾于清华大学演讲)

如果你正准备和某人合作,而且是在你出大头他出小头或者你出现金他出其他资源的情况下,突然有人提醒你:此人不太地道,小心些!你是不是还会跟他继续合作下去呢?也许你会,但大多数人不会,至少也会像提醒他们的那个说的那样,在接下来的合作中变得小心。

历史上曾经有过“三人成虎”的典故,现实生活中也不乏这样的例子,由于一些人自身不坚定,把好人看成了坏人,把坏事听成了好事,最终误解他人、造成损失,甚至是不可挽回的错误。但这不能全怪那些立场不坚定的人,归根结蒂,事情的起因最终还是源自于那些让人误解的人——不管你做得对不对,本质好不好,如果你让大家产生对你不好的印象,那就是你不好。更何况,群众的眼光往往是雪亮的。

反过来说,套用一句老话:群众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会记住每一个好人。如果你是一个政治家,群众记住你的方式就是认可你,拥护你;如果你是一个艺术家,群众记住你的方式就是爱戴你,崇拜你;如果你是一个企业家,群众认可你的方式则是没有任何借口地购买你的产品或服务。

牛根生说过:“一个产品,无论是‘抓眼球’,还是‘揪耳朵’,都不如暖人心。一个人,无论是说俏话,还是唱赞歌,都不如做实事。”牛根生暖没暖过多少人心、做过多少实事,我没有具体研究过,我只知道“三鹿事件”爆发后,包括蒙牛在内的所有乳品企业都严重受挫。事实上,他们也没法儿不受挫,消费者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不是?

事先声明,我在这里丝毫没有任何拿牛根生说事儿的意图。我只想代表广大消费者说说心里话。什么叫“暖人心”?你卖的是产品,我付出的是钞票,即使在此过程中真的发生了暖人心事件,那也是互相温暖。这绝不是什么单方面的道德。什么叫“做实事”?说白了就是把你的产品生产各格即可。我们只要合格,不需要什么太高的标准。具体落实到牛奶等食品上,我们不要求保健,只需要无害就行了。

不妨说说钓鱼岛和抑制日货。下面你问我答:

抵制日货对吗?

绝对没错。不要以为我愤青,某军事专家说了,中国没有愤青,只有爱国青年。

那么砸日货对吗?

绝对有错。不要以为我目前正使用着什么日货,事实上我这辈子都不太可能使用日货,类似日本相机一类的高科技产品白送我我都懒得玩——这不是我阿Q,而是我实在没兴趣,也没时间——但我觉得有些使用日货的网友们说得不无道理:“我们也不想用日货,但中国货实在太差劲了!想让我抑制日货,中国的企业家们该努力了!”

我们必须努力,不光为了抵制日货,“中国制造”包括未来的“中国创造”是要走向全世界的,而日本,只是世界上的小小的甚至可以忽略的一局。

我们必须抵制日本侵略者,但我们却有必要向日本商人学习。日本能以一个小小的废墟之国一跃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且蝉联数十年不变,跟天时、地利、“人和”脱不开干系,但最最主要的,还是得益于日本人的努力和商业精神。

网上曾经流传过一组月饼照片,每个月饼上分别印有“痛恨小日本”、“赶走小日本”、“打倒小日本”、“咬死小日本”的字样等等,据说卖得相当好。不过有网友说了:中国商人和日本商人最大的区别在哪里?日本人能造质量最好的汽车、电器,我们能造出如此震撼的中秋月饼。日本人用高科技赚中国人的钱,我们利用爱国热情赚同胞们的钱。

中国有世界级的好商人,而且人数还不少,但受与中国人口成正比的基数巨大的商人群体的影响,别说别人,就是中国人自己都对中国商人爱不起来。据说有位接受爱心人士捐款的青年在某次去邮局领取某爱心商人寄来的款项时,竟当着邮局工作人员的面这样骂道:“这次怎么寄少了?奸商!”

这个青年无疑很没素质,但很多商家的素质还不如他。不讲诚信、不顾道义也还罢了,有些商家根本就是既要想消费者的钱又想要消费者的命,地沟油、毒鸭蛋、陈馅月饼、毒胶囊……几乎涵盖了人类饮食的方方面面,更可气的是,这些产品还往往打着“纯天然绿色食品”的牌子大行其道。最耸人听闻的是,某速冻饺子生产商为了提高生产率,居然买了个二手洗衣机拌馅!即使经过了严格消毒,想想也让人恶心的从此与饺子绝缘。

范伟说: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两口子,做人的差距咋就那么大呢?这话也同样适用于卖食品的。陶行知先生曾经在作品中赞扬过一个叫平老静的老者,称他“平凡而伟大”。那是民国时期,平老静在河北保定市经营一家包子铺。有一次,他拿着镀金的银子去当铺,结果赎回来的竟是真金。亲戚朋友都为他高兴,他却当即把金子拿回了当铺。这事传开以后,大家都佩服他的诚实,只要买包子就去他家,他的生意因此长盛不衰。

不怕起点低,就怕境界低。平老静应该深深地感谢那些不道德的商人。想想看,如果大家都那么诚实,他的生意还能那么好吗?中国人被坑怕了,他们和我一样,每天都在以最虔诚的心期待着更多平老静的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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