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站后,两人一路安检、验票、登车,尽管步步惊心、如履薄冰,但由于人流数量的过度庞大,火车站极少会对旅客进行全身扫描和搜查。所以王卫红和小鸣,还是有惊无险地上了车。随着列车的一声长鸣,小鸣从进站起就高高悬起的心,也终于应声落下。
在接下来的两天行程里,王卫红一直将小鸣看得很死,即便是上个厕所,都会拉着他站到门口,时不时聊上几句。所以,尽管小鸣绞尽脑汁地不停在给自己创造脱身的条件,可始终没能找到太好的机会。
随着响亮的“哐当”一声,和一阵剧烈的震动,列车终于牢牢地停靠在了新客站灯火璀璨的月台上。上海,到了。无疑,现在留给小鸣脱身的时间正在越来越少,逐渐陷入困境的他,于是不得不计算起,等下趁着出站时,混在人潮里强行逃跑的可能到底有多大。可就在这时,转机,却以一种出人意料的方式出现了。
“你俩一起的?”下车后,随着出站的人潮一左一右并肩而行的两人,还没等走到出口,就被一个便衣拦住了。可能有的人不知道,其实在火车站的每个角落里,都密布着大量的便衣,会随机对行迹可疑的旅客进行盘问检查。
“不是啊!”
“不认识啊!”两人异口同声地齐声否认。
“那你们跟我过来下。”便衣亮出派司(证件),将两人拉到一边。完了!神情复杂的两人绝望地对视了一眼,木然地跟着便衣挤出人群。
“很热吗?”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站定后,便衣看着满头大汗的小鸣随口问了句。
“是啊,都10月份了,还这么热!”事已至此,小鸣反而镇定下来,强忍着内心的恐惧,若无其事般地在额上抹了一把。
“恩,是热。把你的包打开看看吧,很快就好,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便衣也跟着抹了把脸上热的汗水。
“行了,你可以走了。把你的密码箱打开看看。”显然,对满脸稚嫩,一副高中生打扮的小鸣,便衣多少有点掉以轻心,随便在他包里翻了几下,就挥手让他离去,然后专心对付起打扮得即象乡镇企业法人代表,又象80年代影视剧中大毒枭的王卫红来。
“侬放心好了,阿拉发会得有问题哦。”眼看着小鸣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人潮里,前一刻还在为他顺利过关而感到庆幸的王卫红,终于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妙,连忙操起蹩脚的上海话冒充起本地人,幻想便衣也许会因此而网开一面。却不料,他惊惶失措的样子,反而引起了便衣更大的怀疑。
“你跟我来。”便衣拎起王卫红的密码箱,带着他往车站治安值班室走去。这下真完了!价值近百万的2公斤**要是真丢在了自己手上,先不说回去后林永庆会怎么收拾他,至少以后需要冒着杀头的危险亲自带货还债,已经是毋庸质疑的事。每当想起这些,王卫红就害怕得心乱如麻、五内俱焚。
一路上,王卫红忽而乐观地幻想着小鸣也许会在出站的地方等他,忽而又绝望地思量起自己是否也应该找个地方去避上几年,暂且不表。但说,小鸣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迅速混进人潮后,他并没有随着大家一起涌向出口,而是在半路就绕到了另一侧站台,最后上了辆从上海开往成都的列车。
当然,上车前,小鸣并不是没想过应该找个僻静的地方去丢掉那几包东西,以绝后患。可一想到这些冰状结晶的实际价值,和即将面对的,不知何日是头的逃亡生涯,他便动摇了。以前在帝豪的时候,小鸣曾不止一次见过客人们聚在包厢溜冰。据说指甲盖大小的一点,就得5、600块,那么现在自己身上的2公斤冰,即便按最保守的估计,价值也在40万以上。再想想,如果没有这笔钱,在今后漫长的日子里,自己也将象那些打工仔一样,凭着屈指可数的一点工资,去过缩衣节食的生活时,小鸣就会由衷地感到害怕。所以,为了一劳永逸,尽管抓到就是死罪,可小鸣还是决定再赌一把。
“上车再补票!”上车的时候,小鸣刚把50块钱塞进列车员的手心,那人就看都不看一眼地将他放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