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大,人海茫茫,要寻一个人就如同大海捞针。且不说往哪个方向找,就是确定了方向,跋山涉水,七天之限,也是前景不明。
“江南。”这是铭邪留下最后的讯息。
“顾公子,你可千万不要离开江南,我家小姐就靠你来救了。”疏影顶着风吹,背着把包袱,带了把防身的剑,说是剑,其实也就是装装样子,就这样沿途打寻,逢人就问,一路向江南而去。
时值中午,太阳灼热,疏影走得腹中饥渴,看见前面一个茶旗飘摇,便加快步子走到茶摊上,对摊主道,“老板,给我一壶茶,几个包子,再帮我将水囊装满。”
摊主得了吩咐,立即鞠躬陪笑,“哎,好勒,姑娘请坐下稍等,茶食马上就送到。”
疏影叫住老板,“慢着,老板,你这里来来往往这么多人,打听个人应该不难吧。?”
老板自信满满地点个头,“嗯,这茶位有南来北往之客,是信息流通的重要地带,别的不说,打听人,包你找到你要找的人!”
疏影听了,高兴地从包袱取出一张画来拿给摊主,“老板,这画上的人,你可曾经见过?”
摊主皱着眉头,用手托起下巴,端详过好久,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最后徒自笑笑,“对不起,姑娘,这画上的人小的着实没有见过!”
疏影一听,急了,“老板,你不是说过你什么样的人都见过吗?怎么会不知道?”
摊主摆摆手,道,“姑娘别急,不瞒姑娘,小的这个摊位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是南来北往之客的必经之地,既然画上的人没有出现过,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就是姑娘的画有误,这第二,就是这画上的人是某方重要人士或者有重要之事,不会在中途憩息!呃,不知姑娘眼里,是哪一种呢?”
疏影细看一遍那画,画没错,跟真人一模一样,那也就是说,是第二种了,铭邪没有在途中憩息过。
“这可怎么办?怎么办呢?我家小姐还等着他来救命呢,该怎么办?”疏影急得拿手使劲儿拧手中的帕子。
摊主插了句话,“姑娘,看姑娘的脚步,是要往南走,再往南就是江南地界,莫非姑娘是要到那儿去?”
疏影低着头道,“嗯。”
摊主呵呵一笑,道,“姑娘,小的有句话,想将与姑娘。”
疏影头也不抬,微微地道,“你说吧。”
摊主道,“不知道姑娘可知道江南西湖千府么?”
疏影抬起眼睛,千府?不就是与小姐有过婚姻之约的千家么?“知道的,怎么了?”
摊主道,“这样就好,千府,是江南势力最大的家族,富可敌国!府中设施先卫,来往宾客都是各方数一数二的人物,对各地方的消息更是堪比神通,姑娘如果有幸得到千府的帮助,便如同乘风驾云了,不论你想找什么人,都不会令你失望!”
疏影这下可发了愁,小姐毁了与千花湮的婚约,千花湮会不会记恨在心,不肯帮这个忙?可是这是目前为止最好的办法,怎么样都要试一试。
摊主见疏影面露愁容,道,“呃,这也是情理之中的,像咱们一般人家哪有机会攀得上千府呢?”
疏影拿出几个铜板递到老板手里,“老板,你把茶食给我装上,我要出发去千府。”
老板笑笑,“嗯,姑娘有这份勇气,小的佩服,小的就祝姑娘早日成功。”
离开茶铺,疏影找到一个马市买下一匹快马,但因为不会骑乘,几次从马上摔下来,不得已只好找来一条绳子将自己绑在马背上,就这样边问路边往江南狂奔。
葬月派自从得到了千府的援助,派发了驻扎各地的军饷供应,各部逐渐兵强马壮,但是天有不测风云,闽南泉州一部仗着天高皇帝远,素日与总部又有不和,竟趁着这次得到了分饷,意欲逆袭夺下掌门之位。却不知道,葬月尊主顾铭邪心细如尘,因为这泉州分坛没来总部点到时起就已经起了疑心。
要说这泉州一部,乃是葬月派最大的分部之一。首领宗狼烽更是与铭邪出自同一师门,且是铭邪的大师兄,本在派中武功最强,威望最高,但是此人空有蛮力,并无头脑,却向来认为自己是葬月派的继承人,未来的掌门人。
前任掌门,也就是铭邪与宗狼烽的师父,早已洞察先机,在将掌门之位传与铭邪之时,担心宗狼烽不从命令,争夺掌门之位,遂将宗狼烽调至离总部最远的闽南泉州,欲如此来遏制磨除宗狼烽的戾气,又念及到底师徒一场,于是嘱托铭邪除了兵器,一切生活供应必须首先输往泉州,让宗狼烽安安稳稳度过一生。铭邪从命,因此泉州是最贫瘠也是最富裕的一部。
不知不觉,七年过去,宗狼烽一直没有动静,且泉州与总部从无交集,但泉州海盗却愈加猖狂,铭邪担心宗狼烽有什么三长两短,有违师父遗命,于是于这次破例分发了泉州军饷,要他们防备海盗,自卫自备。
怎知宗狼烽一得了机会,就迫不及待地想到掌门之位,也不管泉州有多大力量,命部下于数日后起进攻总部,夺下掌门之位。
宗狼烽却不知,其实这些年,铭邪一直安插亲信在他身边,他的一举一动铭邪全都了如指掌,自从这次宗狼烽称病未到总部报道后,铭邪已得到八分信息,这种情况下,铭邪本会毫不犹豫地下手,但念及师兄弟一场,铭邪决定亲自走这一趟,给宗狼烽最后一个机会。
宗狼烽暗地派出人搜寻总部的消息,这些人得知总部无动静后便沿途返回泉州。走到江南僻地,见一名女子将自己绑在马上,神态疲惫异常,见这女子姿容不错,于是动了不轨之心。
带头的埋伏在草丛中,趁马上的人不注意,放出迷香,迷倒了那女子,装在布袋里,想要运回泉州献给宗狼烽邀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