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闽南地界,铭邪明显感受到一股叛乱杀气,街上的人已经很少,其中不乏闭户不出者,甚至白天人见了人,都绕道走,生怕被牵扯其中丢了性命。
一辆马车进入铭邪的视线,马后面跟着几个人马,马车在一家客栈门口停下,马上的人下来,从马车里抬出一口很大的箱子,就在转身的刹那,被箱子一扽,一个人脖子左侧露出血红色葬月标记。
“葬月派的人?”铭邪自言,观察那些人的模样,有些诡异,便上前一拦,“站住!”
“什么人?敢管大爷的事!还不快让开!”一个人大声叫嚣道。
铭邪慢慢转过身来,那些人见了真容,皆吓得魂飞魄散,“尊尊尊,尊主。。”
在场的人全都跪下磕头求饶命,铭邪也不理会,只近前打开那口箱子,见里面一名女子头朝下躺在里面,遂用手抬起那女子的脸,“疏影!”
铭邪转身踹翻一个人的肩膀,厉声道,“这名女子是在哪儿劫的?讲!”
那人吓得脸上拧成一团,嘴角直抽筋,“启禀尊尊主,在在江南地界。”
铭邪问,“另外一名女子呢?”
那人害怕地看着铭邪骇人的眼神,道,“什么另外一名女子?回尊主,属下只见到这一名女子,并无第二名女子!”
“什么?只有她一个人?在江南?”铭邪起了疑思,“你们是怎么发现她的?”
那人道,“回尊主,属下们见她一个人骑着马在山间行走,半个身体还绑在马上,于是想,想将她献给宗坛主,所以收了她,尊主饶命啊,属下不知道这名女子与尊主相识啊!”
铭邪上前探了疏影的气息,道,“拿解药来。”
那人从命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交给铭邪,铭邪将瓷瓶握在手里,对那些人道,“你们回去告诉宗狼烽,我随后就到!”
那些人感激地连连磕头,“谢尊主不杀之恩!谢尊主不杀之恩!”
那些人走了,铭邪打开瓷瓶,放到疏影鼻子下面一晃,疏影晕晕乎乎地睁开眼睛,念叨着,“小姐。。”接着按了按昏沉的脑袋,醒了醒神,见面前一个人,再仔细看,不由大叫一声,“顾公子!”
铭邪道,“疏影,你怎么会一个人在山间行走,你家小姐呢?”
疏影问,“顾公子是怎么知道我独自走在山间的?”
铭邪道,“噢,刚才救你的时候,逼问出来的。”
疏影一见铭邪,只觉鼻子一酸,就流下泪来,“顾公子,出事了,出大事了!我家小姐她。。”
铭邪斜觑着疏影低下的眼睛,“怎么了?沐幻离怎么了?”
疏影哭着将沐府惨遭屠戮的事告诉铭邪,道,“沐府所有的人都被杀了,我家老爷还被贼人夺走了头颅,尸首不全,沐府灭亡了。”
疏影低着的头没有看到铭邪那张冷酷平静的脸,接着道,“我家小姐听到噩耗,急火攻心,一口鲜血喷出,伤了心脉,已经昏迷不醒。大夫说,只有让武功高强之人,用内功为她疗伤,才能有希望,否则,我家小姐必死无疑!”
铭邪道,“什么?你说沐幻离伤及心脉?”
疏影点点头,“嗯,顾公子,咱们有缘结识,公子又正好是内功深厚之人,请公子务必救我家小姐呀!”
铭邪沉默不语,然后突然哈哈哈仰天大笑。
疏影不解,“顾公子,你怎么了?”
铭邪明白地告诉疏影,“疏影,你错了,我不会救她!我跟你们,只是路人,我没有理由要救她!”
疏影只觉心内一冷,眼前的铭邪变得好陌生,陌生得让人害怕,“顾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铭邪直直地盯着疏影的眼睛道,“意思就是,她的生死不关我的事。”
疏影道,“不,我不相信公子你是这种人,更何况,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公子就算当积德行善,也不能看着我家小姐死啊!”
铭邪冷酷地道,“我不是好人,也不需要积德行善。”
铭邪转身就走,疏影道,“那公子为什么要救我呢?”
铭邪道,“顺便而已。”
疏影望着铭邪远去的背影,急得一塌糊涂,“顾公子!顾公子!”
即将进入泉州,这里的防卫已经铜墙铁壁,五步一哨,十步一岗,但凡进出,必须出示专门的军令牌,可谓严上加严。
那几个先一步回来的人,已经到达泉州分坛,宗狼烽听说铭邪立刻就会到达泉州,想着现在的铭邪与他的武功不相上下,只觉一场生死厮杀在所难免,但是如果在泉州能够杀了铭邪,那么就可以事半功倍,于是做好准备,静待铭邪到来。
“什么人?”戍边的军士见来人孤身一人,竟敢闯关,遂将手中的刀拔出,指着来人,一声喝问。
铭邪不屑地扫了几眼那些戍卫军防,一个腾身向边内飞去,底下的军士惊得挤成一堆,望着天空大叫,“快去禀报舵主,有刺客!”
“顾铭邪到哪里了?”宗狼烽手里端着酒碗一边喝饮一边问堂下的手下。
手下回报,“禀宗坛主,顾铭邪已经闯进了泉州,想必立刻就会到达分坛。”
宗狼烽突然将手中的酒碗猛地摔向地面,“哼!好猖狂!居然敢用闯关的形式进入我的地盘!顾铭邪,你是真的不把老子放在眼里!很好,既然你这么急着来这泉州,那我就让你永远留在这里!”
前面就是泉州分坛,宗狼烽老巢就在眼前,铭邪提了提深灰色的衣服,想要进入分坛。而坛中,宗狼烽早已牙根痒痒地等着他进来,甚至手下动作已经做好,就等着取了铭邪的性命,一消七年之恨怨。
正当走到坛外,只觉衣服有些扎人,于是用手去怀中的内侧口袋一抹,取出一根簪子,是幻离的簪子!原来铭邪自回总部时,随手将衣服交给婢女去洗,婢女见尊主衣服里有只簪子,想着尊主肯放在怀中,必定是重要之物,于是洗了衣服后,又将簪子放回了衣服口袋里,铭邪这次出来,穿了衣服却不知情,这支簪子又被翻了出来。
铭邪盯着簪子,幻离的一幕幕突然像刚刚发生过,客栈救急,十里还簪,认下情债,幻离留饭,亲切之举。。
幻离:你要去哪里?
铭邪:江南。
幻离:你明明不是他,为什么要认下这笔账?/你明明心地很好,为什么要装出个冷冰冰的样子?/我求求你,放过我吧。/等等,如果我请你留下来呢?
幻离那双满怀渴望的眼睛停在铭邪眼前,仿佛要将他看进去,他离开前,幻离难过的眼神,忽然像根针重重扎在他的心上,而此时,幻离正在鬼门关前徘徊,随时可能香消玉殒。
“这个簪子为什么又会在我身上?沐幻离,为什么你非要认定我是它的主人?你为什么要因我离开就难过?从小到大没有任何女人肯为我这么做,你竟然情愿为我掉眼泪!”
宗狼烽就在眼前,但是宗狼烽却离他越来越远。
“驾!”铭邪随手杀了一名小兵,抢下一匹马,纵身一跃,向北城外飞奔而去。
“禀宗坛主,顾铭邪突然杀了我部一名军士,夺下马匹向北城外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