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似乎没有片刻的清静过,经常把自己置身于毫无意义乱七八糟的纠缠中,找点棘手的事情做,还要把我也拖入泥潭中。这一半个月家里不放个白吃白喝、跟出跟进的人,他心里似乎不舒服似的,又什么师兄来了。
三更半夜,还坐着说啊说,扯不完的话题,佛、易、医,都入迷了,还有杂七杂八的飞短流长。毛师傅归隐山林了,在一个山头修了个庙,有人去烧香拜佛了,香火钱很可观呢,还算算卦,在那里别人更相信。西藏的活佛,双眼微闭,有人跪拜到脚前,不用开口,就知道这个人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沟边的草都是治病的宝,谁谁在州医院里治不好了,拉回家等死,常师兄叫他吃草就好了!我的推拿法减肥效果奇佳,糖尿病都可以治,要坚持。这男人,如果老易不在家他就跟着不回家,两个一回来就扯个没完。老公这样黑白颠倒、毫无规律的作息,难道真的是生活所迫,还是他的不良习气作怪,子夜时份还不知疲倦,滔滔不绝地把自己和周围的人拖得一起熬夜,正常的人都经不起,何况他还是个糖尿病人呢?
师兄并不象他吹的那样奇人异术,甚至连个毕业证没有。他所认识的哥们大院长也不可能把这样的江湖骗术纳入医院的编制。这就是老易常干的事,什么状况都没搞清楚呢,就信着他的老乡、朋友的信誓旦旦,推介给大人物,结果搞得一鼻子灰。他的德行转眼就忘,抑或说他根本就不在乎别人的脸色,他总认为天下人都是一样的,没什么人可值得敬畏的,也没什么人可以小瞧的。
但看看他带来的都是些什么人,苦难的不用说了,离婚的、神经病的、赌博的、勾三搭四的、有病的、性病的可能都有。来一个人,我就得小心翼翼,把厕所刷了一次又一次,把马桶消毒一遍又一遍,可还是来不及防范老公一屁股坐在他人刚蹲过的马桶上。这一来人,老公上厕所就成了我最大的心病,我还没来得及清洗时老公一进厕所,我的心就绞在一起,老公的霉菌感染时不时就发作,糖尿病当然是一大原因,可如果他干净点、讲究点,他带来的那些人单纯点、正当点,我也就不会多那么怨恨、讨厌了,还有我们不时感染的脚气,难道不是那些人带来的吗?老公不当回事,却大把大把的吃药,几十块钱一粒的伊康唑,家常便饭了。可就是听不进去我说的讲卫生,他的同学、师兄、老乡都是不能慢怠的,能住多长时间就住多长时间,这师兄住了一个多月才去了鱼美人减肥院。说起来,老易也真是做了些好事。
老易电话上说:“帮我办件事,是件好事,是积德的事。上次我回家,邻寨的寨长说要修座桥,没有钱,他知道他们那里修条路时缺水泥,是我帮联系的扶贫款买的送给他们的,所以他说起修桥的事。你去帮我看看,他们准备的怎么样了,砂石、石头到位了没有,这里钱我准备好了,有个大老板捐赠。你跑跑路,修桥补路吗,人家都愿意拿钱,我们帮一帮,对小孩都有好处。这里他们要求做的象样点,桥修好一点,别给那帮家伙拿去贪了,你去给我看一看。”
老公的看卦改运从烧香拜神到放生到捐赠通用了。蜂华公司保健药因剂量的误差而被国家工商局告知要罚款千万时,上海老总急来抱佛脚,老易给出的点子,经过这一通的改运上海老总只交了一百万就过关了。当然上海老总对于捐赠给贵州山区老易家乡办学建校修桥补路是乐意的了,还有艺校世界名人李老师一起捐。
我在蜂华公司干了一年,也就得了六千块钱吧,上海老总的面都不允许见一次。李老师引荐老易给上海老总看了一次,不到两个小时,还在大酒店吃喝,上海老总一次就给了六千块,还成了朋友,延续到今天要捐款。是老易真神功,还是李老师的名望的力量!我当时如果把老易介绍给深圳经理也不过得两百块,恐怕还要被那经理说成不值,卦不准。
老易一直觉得亏欠柳青了,常常念念不忘,有时跟我吵两句的时候,还说这房子应该是他和柳青的。柳青当时搭着别人的名字带了一万多块钱来深圳租房买日用品开了个头,房租一个月就是三千块,也就半年消耗殆尽了。后来的一切都是老易现赚的,虽然我们买了房。可柳青的能力也明摆的,貌似精明强干的她,也只不过做些我都能做的事,还多了一个跟老易吵架的人,她可是不相让的,跟着老易几年,吃住也是不小的开销,何况一度钱都是在她的手里。老易拿回家的钱也是预先讲好的,老易的朋友看卦归老易私有,他们的合作限于共同开发的客户。可柳青并没有铺出一条路来,甚至没联系上几个客户,反而常常掣肘老易的交往。
这一年多她做直销,几乎都是靠老易身边的朋友,老易一到吃饭就把她叫上,大姐吗,深圳的大小酒店她也跟着吃遍了。要说也不欠她了,柳青的女儿结婚,老易以舅舅的身份出现,柳青也没别的亲朋了,老易一下子给了柳青几万块钱。看老公终于了结了件心事,他说着把柳青的情、债还完了,我不去追究他给了多少,但我感觉的出不是两万就是三万,我的老公我是说不了的,他也不把我当回事要跟我商量商量,他能这样说给我听就算是对得起我了,我就省点心吧!
我一定要靠自己发起来。我能做什么呢?老公又和他妈在电话上了,他家的亲情如漆似胶,他一在家就开始煲电话粥了,跟他弟弟煲完跟弟媳煲,跟弟媳煲完跟他妈煲,交不交电话费他没慨念。“去卖鞋!下雪大,你就别去了。哈,今天赚了六十块,还可以吗!”听得出婆婆还去那个铺面卖鞋,我不由得感到惭愧,六十岁的人了,还那样奔波劳累,而正值盛年的我坐在家里优哉游哉,我也是个人,四脚健全的人,我还有什么资格要求老公给我多少呢!
果儿边看电视边穿着溜冰鞋在地上滑来滑去。门铃响,果儿和我争相开门,一看是爸爸回来了,果儿兴冲冲地出去了,她四五天没看见爸爸了;我赶快做晚饭。果儿和爸爸一块进门,爸爸不高兴地说着果儿:“穿个鞋跑来跑去,摔倒了,还要去医院。”我没想到果儿跑楼下去迎接爸爸了,经爸爸这么一说,她一脸的情绪一声不吭。“帮爸爸倒杯水,这么大姑娘了。”果儿好委曲似的,我忙倒杯水递到她手中,她滑到爸爸身边,水洒的满地都是。
老公一屁股坐到桌边就要吃饭,出去几天,风尘仆仆回到家,不换鞋,不洗手,叫嚷着吃,我加快速度做,可还是赶不上老公的要求,我又不是仙女下凡,魔术师施法,他不知怎的一脸的阴郁。
吃饭更是边吃边洒,手指一动,我习惯地给他倒杯水,他一饮而尽。露出一句话,“水娃找到了。”“噢!在哪里?”我也高兴,这妹妹最近又玩失踪,害得老公心绪不宁。“你猜。”我不知道,老公欲言又至,我问妹妹的情况,他不搭理。我不问了,他可能是看果儿在旁边不好说,水娃不是在监狱里,就是在戒毒所里。老公还有这份顾忌?担心给女儿幼稚的心灵投**影。“有没有冷水?”在这十来度的气温,冷水于正常人喝下肚都太凉了,他个糖尿病还动不动拉肚子,我在把冷水和热水混温一杯都来不及,“就冷水。”他不耐烦地要。看他那吃相,真是个邋遢,桌边、他的脚下都是饭渣,水迹。“有没有冷水。”“没有了。”我不想他一会又不停的上厕所。“不吃了。”他生气地放下筷子,说“我睡觉了。”
我和果儿才刚刚吃,看他起身了我把桌子、地上的饭菜收拾一下,看着这些我心里真不是一种滋味。果儿把碗递在我面前:“妈妈加菜。”我没好气地说:“自己动手,没看我忙着吗?”老公进门反锁门的声音,我赶快跑过去拿钥匙开门,“把衣服脱掉。”老公穿着这几天的脏衣服就要钻被窝了,极不情愿的立在那里,我把脏衣服给脱下来拿出来,又收拾桌上的乱七八糟。我多少次的感觉活得象猪一样,别人都讲生活质量、生活品味,我这辈子能把猪变成人吗?
我吃过饭刚把厨房收拾完,老公出来了,坐在沙发上换电视频道,换到了武打片,女儿嘟啷着:“爸爸真霸道,我和妈妈喜欢的电视不能看了。”“天天都是你在看,爸爸什么时候在家了。”看电视对老公来说真的是很稀有的事,他很少有时间能坐下来看一会,这一拿上也没合他胃口的,就不停的换频道。我哄着女儿睡了。
老公去厨房翻锅盖了,“还有没有吃的。”“没有了。”“那就煮碗面条吧!”“嗯!”我有意磨蹭,拖延时间,他是糖尿病,正常人晚饭后都很少吃宵夜的,不知他是否因为晚上活动的缘故,常常要吃东西,家里人少的时候,我会准备些青瓜、地萝卜之类的糊弄糊弄他。他什么都忘,一会也就忘记他刚才要的面条了,我就糊弄着他早点睡了,他也太累了,这妹妹可真是来讨债的,就没让他安生几天。
“小芳,拿点药给我。”“又拉肚子!”“我肚子痛死了。”“我以为你不难受,叫少喝点冷水,你不听。”“你念念念什么吗?我糖尿病,口渴受不了吗!活一天算一天了。”我还能说什么呢,一切的结果都是有原因的。
这一找到妹妹又怕她飞了,就不断的打电话,“九点了,水娃,还没起床。噢,来深圳。”我心里一阵慌恐,来深圳干什么,我急不可待的想问清楚,可他一个接一个的打电话,我在想怎么问?免得一不对头他又骂我,我终于挨到他放下电话,“水娃没有回大平吗?”“她在家。”“那为什么电话不通?”“没钱交电话费了。”“她女儿在那里上学,那怎么叫来深圳?”“过年吗,今年差点见不到面了!”他狠狠地说。好象我是豺狼猛兽,阻止着他们的亲情联系,我不说话了,我知道再也无法沟通下去了,他有太多的隐私或者如他所说是不想让我担心,尤其是他家时不时跳出的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我常常看到许多夫妻之间是相通的,有事互相商量,共同解决,于我是下辈子的事,他把毒枭带到我身边,我只有认命,她死,我就得去陪葬!
我曾看到有人为其弟讨血债伸冤屈的事,几年内倾其所有不断上访,可歌可泣而夫离子散,我当时不解如此感天动地的行为怎么就不能感化他同舟共济的丈夫呢?直到今天我才明白生活不只是感情,它更需要朴实平静,极端的情感会让人崩溃;生活需要智慧,逝者已矣,要为活的人考虑才是。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任何人都要处在一个相对平衡的状态中,如果将情感极端地倾注到某一点时,那另一端必定要颠覆。不要因为身边的亲人活着而熟视无睹,也不要因为是活着的亲人而让他们跟自己一起去发疯。
我不是铁石心肠的人,我曾看到邻居姐在哭,我想就她那弟媳的样子不管她怎样尽力,恐怕也讨好不了。我也曾看到有人说起自己的亲妈、亲弟在她这里住一段时间的不耐烦情绪,我想毕竟是她妈吗,她弟也是没办法才来投靠她,她也就不能包容点、和气点。也许正应了当事者迷、旁观者清的老话,如同我对老公的人或者说老公对我的态度一样,把不堪承负之重发泄到亲人伤害着亲人而自己却浑然不知。具有高级情感和高级智慧的人也摆设不了其原始的自然属性——远吸引,近排斥。
“哎!说件事,怕你又伤心痛苦。”
“什么事。”
“斜对面那家又生了一个男孩,就是有两个女儿那家,跟果儿一起玩的。”
“随缘吧,我们就果儿一个也好。”
“只要你想通了就好。”
“我长进了,懂事了。”
“是啊!这半年也是我们最平静的半年。”我心想没你妈、你弟弟妹妹搅和了。
“今年追我的女人可多了,有一个爱我爱的死去活来。”
“那你就去了,也爱她个死去活来。”
“我学佛了,修好了就走了,免得在人间受苦。你也要好好修修,积善做好事,下辈子就转成男身了。”
“男人有什么好?”
“还有人做好事,五十多岁果报得儿子。”
“这不是男尊女卑吗?佛教不最讲众生平等,为什么男女都要分贵贱,那个人为什么不修悟到了女儿也很好,女儿就是我生命的延续。”
“佛是博大的,他的意思是说人如果行善积德就一定能得到他所想要的。大千世界,人有各样,有的人就喜欢成男人,有的人就是要儿子,有的人想这样,有的人想那样,佛以他的仁慈心助人实现了,其宗旨就是教化人们从善如流。”
“我很想做好事,可我连份工作都找不到。”
“你很快就动了,就要到处跑了。”
“很快,是我跟我们小区的老人合唱团学唱歌,年前年后可能要到处去表演。”
“过完年我回来帮你找工作,问问刘老板的药店。”
“就在这附近卖房子怎么样?”
“房子属土,你应该从事与土和木有关的工作,先过年吧,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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