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老总花钱买房装修的漂漂亮亮,觉得没得到点方便,展览会一结束就不满地带上员工走了,那些员工好不容易来深圳一趟,连深圳什么样都没看一下就走了。
看看这经理,就这样一个小器,生怕别人沾上他一点光,怎么能容得下别人伸展手脚呢?
我不由得又一次感到我的老公的高大,他每每出去吃饭时,总是把能带上的人都带上,不管那人是怎样的寒碜,不管那酒店是怎样的豪华,他都以他的大大咧咧关照着,给低下的人打开一扇天窗,虽然那人这生也爬不上那个阶梯,但给了他一次强烈的人生体验。就象老公所说:“我们穷的时候,有人请我们去酒店吃一次,会高兴很长时间。”老公从不考虑自己的面子,只为别人的开心,这是何等的器量!无为而有为,所以老公才能从山沟里走出来,穿梭在大都市的上层社会,而且财源不断,这恐怕不仅仅是他家的风水好,也不仅仅是他的积善行德,更应该是他的大器装载了一切,感化着身边的每一个人,无形中为自己铺就了一条路。
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从古至今无数穷人的孩子,山沟里的孩子能成为人物不光是他们拥有的知识才华,更是他们大山一样的胸怀。相对的如这经理生在都市,长在都市,干在都市的高级知识分子,一生中有不少的领导职位给他做,也未见他做成什么事业,反而常常成为他人前行道路上的绊脚石。
在这样个人的手下,我能有什么希望,就为这点钱,我天天去打扫卫生,无休无止,这就是我的人生路,我对不起我自己!想起父亲说过的话,他的一生算得上平顺,但遗憾的是自己的潜力没有得到开发。我不怕吃苦,我也不嫌打扫卫生低贱,我也不在乎钱少,但它起码应该是一个可以向上的通道的最低点,那怕泥泞,那怕坎坷,我坚信我的毅力,可这从低点就阻塞了。老总是永远见不到了,想成为他公司的一员都不可能,我就这临时工干一天算一天,我身体好的时候,我年轻力壮的时候,就这点钱,我万一有个头痛脑热就跟这里毫不相干了,那我以后该怎么过?想借助这里赚点外快都被封死了,我送出去的易氏周易预测简介,一个泡沫都没打起来,又是一年行将过去了,我还要这样下去吗?
老易、老妈他们一起盘点着这一年,计划着下一年。难得老公想得开了,有种好心情说:我有个好妈妈,有个好女儿,有个好老婆,弟弟妹妹都好起来了。妹妹在柳城发达了,三弟也当了个村长,一个月有三百块钱,这一年大家都还平安顺利。
老妈出院后,糖尿病慢性病还控制的不错,从一个糖尿病老乡那里得知用‘优降糖’和‘维生素B6’就可以控制了,她也知道她的儿子,顾了这头顾不了那头,所以就试着从九十八块钱的‘达美康’调下来了,用的还很好。
‘优降糖’我是不敢说的,虽然我知道它有很好的疗效,两三块钱一瓶。没要他妈去用,是怕他们说我不孝不想给他妈花钱。也一直没要老公去用,我是担心它的副作用,老公吃什么药都没规律,不管是饭前还是饭后,记起了就抓一把灌下去,有时两三天都不吃一次。
不过糖尿病的魔爪老公也体会到了,我们的灌输也多了,现在他也能够接受清淡的饮食了,药也还算没大的间断过,所以这一年还算平平顺顺过来了,这又雄心大作,年后开个预测公司,把二弟媳也接出来,一家人一起干。
我觉得太多人在一起吵吵闹闹太烦了,我很想有个自己的空间,便给老公提出:“要不我回到大平去,果儿在那里上学也便宜,他们在这里住的也舒服。”
“你不在,我怕我骚了,在外面搞出点什么名堂来,那不就完了。”老公也不糊涂吗1还是在意我和果儿的。
有老公撑着顶着,我们怎么样是会有饭吃的。今年我也挣了点钱,挣了我自己手上有史以来最多的钱,我非常想念我的父母亲,上次一别又是好多年,亲人的面孔依稀模糊起来了,我可以回去看看他们了。这公司不就是打扫卫生,我还怕回来找不到一份这样的工作吗?
我跑到批发市场给爸爸妈妈、婆婆买几件衣服。看到一对对小年轻买衣服,“这件衣服给我妈,那件颜色的给你妈,合适吗?她会喜欢吗?”光这场面就让人觉得是多么和谐的一对!尽管在拥挤的批发市场跟店老板讨价还价,也不失为让人称羡的一对。生活就是这样,凡人有凡人的活法,凡人有凡人的乐趣,我在这批发市场买的一百多块一件的衣服,在商场里卖好几百呢!我让婆婆先挑,我妈妈的衣服和她的一样,我只选了不同的颜色。婆婆摸着质地舒适的衣服,高兴地说:“这辈子还没穿过这么贵的衣服,穿上会是什么感觉啊!”
老公和他妈、他弟也忙着要回家过年了,他们有着至深至厚的亲情,想念的急不可待了。二弟对他老婆向来关怀备至,这后天要回家了,今天还给在存折上打进去几百块钱,他老婆是**,要宠着爱着,还是他这最近三更半夜在外面几夜情上什么女人了。
我接到电话,半夜一两点,有女人问学坤到家了吗。接着他就进门了,可能是约会结束那女人想显示一下关心还是想打听他的底细。
他觉得对不起他的老婆,就变相的安慰了,就是永远想不到他哥也需要安慰一下,他哥需要松松绑,他总是觉得他哥赚钱很容易,不拿白不拿。这回家一下买四张卧铺票,还带着他那个表妹的,一个白天,半个晚上,要我说两张卧铺两张硬座可以了,要省几百块钱呢,老易掠过一丝太贵了的感觉,二弟他们无所谓,钱不是他挣来的,不用白不用。
家乡与我来说没有太多的感动,当年学校毕业时曾满怀激情地唱着:“再过二十年,我们来相会,举杯赞英雄。”想象着二十年后的我们相聚在一起该会是多么激动人心的场面,那情景只能永远的定格在我的记忆中。如今的同学会、校友会从都市到城镇也都是你方唱罢我登场,为了友谊,为了合作。老公的同学更是从他的家乡到他走哪里跟哪里,沾上边的沾不上边的络绎不绝。过年前后,妹妹的同学、弟弟的同学也举办大大小小的聚会。但那都是他们的同学会,我也常常想起我的同学们,那些要好的同学,那些我曾到过她们家吃过一碗饭、住过一个晚上的同学们,我要拿什么去回报人家呢?可此时此刻我却没有丝毫的兴致要和她们相会,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道听途说的知道一些她们的情况,有人成了局长夫人,有人成了院长夫人,有人随夫去美国工作,有人成了护士长,有人成了眼科医生,人到中年她们至少都是医院里各个科室的中间人物。而我是什么呢?大都市的乞讨者,在生存线上挣扎的人,靠老公养的人,我这蹩脚的形象,长在举手投足间的拮据的样子会让她们大失所望,大都市来的人也不过如此。既如此又何必自找没趣呢?对她们的那份情那分意就永存心间吧!
我的父母、弟弟妹妹没法对我的老公感到欢欣,一开始的起码的人情世故都没有,多年来也未见过他有什么表示,这大年三十连个电话也不打过来。我是等呀等,一大早就想老公肯定会打个电话来拜年,他的嘴巴是很会说的,几分钟就会让我和我的父母心花怒放,让我的弟弟妹妹对他另眼相看。当每一次电话铃声响起,我都屏息静听,可都不是他的,从早晨到下午,从万家灯火的年度大团圆到**的新年钟声,以及小城及电视中振聋发聩的鞭炮声,所有的热闹都抵不过老公的没个电话带给我们的失落。一大家人怕我难过,也怕父母伤心,彼此心照不宣,谁都不提及果儿的爸爸。
我无法在热闹中不愈来愈想念着老公,他不会是把我们忘却脑后,也不会是有意要遗弃我们,也许他正在经历着又一次心力交瘁。过年了,他的弟弟们又在生吞活剥他了,这个占多了,那个得少了,要公平,就这个又来一刀,那个再来一刀。这是惯例,而后他们还要说他不好,而后他们自己也没发起来,老公痛心疾首,那一个个怎么就帮不起来呢?
辞旧迎新的时刻,我却交织在这烦闷中辗转反侧到天亮,趁家人还没起床我打电话过去,我不想让家人觉得我在老公面前总是低三下四的委曲自己。老公来接了电话,说他病了,睡倒在床,听我的电话才高高兴兴的来接。从他沙哑的声音中我听得出他病得不轻,以他的粗枝大叶也难怪了,贵州的冬天不比深圳,他穿件空壳衣服怎么抵得住寒气袭人,糖尿病的他也不再年轻,他妈所谓的爱子也考虑不到他里面应该套件毛衣,一大家人的饭菜狼吞虎咽照顾不到他的应冷热适宜,扒他的钱倒个个是强手,承负已经很重的他怎能扛得住呢?可怜的老公!我也是靠着你才得以在都市生活,还埋怨你干什么呢?
果儿的可爱自不必说,带给父母亲开心欣慰的同时更让他们感觉到新生代的不可估量。
我和妹妹生日的当天,我们俩同一天生日,时差两岁,果儿和妹妹的女儿献给我们的生日礼物,就是两人嘀咕了几分钟后,妹妹的女儿唱、果儿跳的一场艺术盛宴,看得我们心花怒放,不由感触良久,我原以为女儿在学校学舞蹈是瞎玩,在一群小孩中,她是学得最差的之一,我也不求她学多么好,只要她在那个环境中能减减肥就行了,没想到今天所见才知有一份耕耘就有一份收获。
看看果儿随歌舞动,在三妹的铺面前,一个动作一屁股坐下去,双脚前蹬,童真童趣活灵活现,我不由喊道,“你没看见地上都是灰尘。”随手拉女儿起来,毛绒绒的大衣上已沾满了尘土,抖也抖不干净。可看她那么投入,我不知道我是否又在扼杀一个天份的诞生,但塞北的街道远不及南方的干净,这也是家乡人所羡慕的,到南方一个星期都不用擦皮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