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行人到了度假村老公住的大寨村,这是度假村山坡上后开辟出来的一个观光景点,从名字上就可以看出这是一个怀旧的主题,再现那个今日看似荒谬时代一代人的激情、一代人的悲壮。山坡上建的是人民公社,模拟了大寨的原始风貌,土墙、土灶、土炕,‘打倒反动派’、‘毛主席万岁’的标语赫然在上,这与我并不陌生。往上延伸,树木掩映处是一座独立的毛草房,应该说比毛草房看得出是现代的修建,水泥地板白墙皮,这就是老公办公兼住宿的地方,四周都是山林,应该说是一个幽静的地方。
我们一到,水娃妹妹、还有老公去年带来的表哥来看我们,表哥和妹妹在这里上班半年多,也领了些工资,看我们人多便去买了米买了菜,有他们几个从家里带来的腊肉,一种特殊的味道让大家有了老乡见老乡的感觉,一时之间吃饭也不成问题了。
全总听小易来了,也特意请我们在下面酒店吃饭,作陪的是曾经的姜小姐,他们的儿子比我女儿小不到一岁,全总给了我女儿两百块红包,吃过饭后全总又叫小易和他见了个什么市长,市长给了我女儿两百块红包,就这样我们的日子总算能凑和过了。
晚上了,大家以为小易是多么的能耐会按排大家在酒店住,结果小易叫我们几个女的睡他这房子里,把床垫拉下来就成了两张床;叫几个男的睡在大寨村土坑上,这使他三弟媳的弟弟抱怨不停。他跟出来本来是想见世面过得好一些而不是活受罪,他是他父母唯一的儿子,凡事有几个姐姐替他撑着,家里虽然清贫一些,但没缺他什么,他也从来没干过什么活,虽然他父母亲整日劳作在田地里,他如花花公子一样整日在镇上瞎逛。
老公的脑子好象从来不会平铺的看问题,只觉得是人都没有差异,只觉得他出来能赚到钱,他们也没问题,还不无遗憾地说“要是你们早出来两年,光推销度假村的会员卡都发了,那些人赚了好多钱。”老公也不想想他带的都是什么人,老的老、矮的矮、都初中没毕业,口齿不清,普通话都听不太懂,骗人也要骗人的样子。看他口沫乱飞地说,我懒得搭理,我在乡下一年沾染的土气十足,连这里他的同事都说我是小易的姐姐,我们显然的不配衬,他的妹妹更是傲气十足的看我土哩叭叽,我不说自卑吗,但是跟哑吧差不多基本上不说什么话。小易又在说要把他二弟按排到广州哪里,一个月有千八百块,我顺口一句,“他说在大平也有一千块钱了”。“不关你的事。”老公恶狠狠地冲着我说。“我说什么了?”“你没放什么屁呢,我就知道你拉什么屎。”以己之心度人之心,我有什么不行的,你有本事你把你的弟弟全拉来放到广州市委对我有什么不好呢?
要不是房间的凌乱,门前的白色污染,塑料袋、快餐饭盒乱丢在外面,这里倒也是一个隐士隐居的地方,颇能吸引一些游客驻足观望一番,加上老公的圆头、圆脸往正中一坐,颇有点神仙下凡的样子,会有人来求指点迷津。无奈老公就是个邋遏人,他那妹妹又搅和在一起,房间里一边是床、床头挂着妹妹的胸罩,床上妹妹的睡衣乱扔着,老公看不见,别人不会看不见,有谁会相信这样的场所能出神仙呢,加上这里的隐蔽,要是一两个人上来,不以为是山贼的贼窝撒腿就跑就算不错了。
水龙头的水哗啦啦的流,我看见了忍不住就关,有时两个碗,有时一件衣服就流个不停,不用掏钱他们不心疼,还是他们是看着山寨的小河水流长大的,感觉不到自来水的不易。
水娃妹妹去年随哥到这里,在本度假村的桌球室工作,本来公司按排了集体吃住,她可能看她哥不在了就在这里睡,可能还带别的男人一起来鬼混,有个高高的保安鞍前马后跟着她,还给我女儿三十块钱押岁前,不过她哥并不感冒,妹妹也不会理会他哥的感觉,她在这里似乎通达的很,带我们去酒店洗澡,带我们去她工作的地方看。但见她工作时并不通达,有顾客要先进去打球,他的会员卡在后面朋友的包里,一会再给她,妹妹似乎坚持原则的很,不让人家进去,搞得人家一脸扫兴,不欢而散。我直觉得妹妹不会变通,和老公闲聊时说起,意在让他给妹妹说说随机应变,老公还没待我说出个所以然来,就连讽刺带挖苦地说我:“我们是农村人吗,农村人就是性子直吗!”
看老公近几天跟妹妹叽哩咕噜,拿个电话没完没了的打,一打一两个小时,我凑过去听给谁打,用得着这么样老太婆的裹脚又长又臭,他躲着我不愿意我听。我知趣的走了,但听得出是给他三弟打,他的电话卡是大平的,这不是长途加漫游吗?得要多少电话费,他们在上海打工一年才赚多少钱,我不得不提醒老公注意电话费。“我有重要的事!”老公狠狠地说我。我不知道两个人都打工在上海,两个人都在电话上有说话,我们刚出来,家里大人小孩都平安无事,还有什么事如此重要呢?反正老公看我这个老婆怎么都不顺眼,我已和他有了差距,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抓不住什么,我也没必要为他的一举一动所牵动,我还是靠我自己,静观其变吧!
两天之后妹妹说“烦死了!”
“烦什么”,就我们两个我也不好不理她。
“家里的事。”
“家里怎么了。”
“伯母家那个女孩子生了个小孩,人家说是风娃的。”
这让我愣住了,“那个女孩子不是三弟媳很好的朋友吗,怎么会呢?”
“是朋友才好勾引。”
“那三弟媳怎么没发现?”
“她掩饰的好吗!”
“我还以为她想让那个女孩子成为她的弟媳妇,老妈也这样说,要不然她怎么会常常放心的让那女孩子看铺面呢?”
“也怪三弟媳,引狼入室。”
原来这就是小易的重要的事,电话还在没完没了的打,我从不注意到不由自主地对他的话敏感了,说是寨子上谁家弟兄几个看他们兄弟比他们强,嫉妒他们,故意造谣中伤;那伯母家他过年还去过,伯母没说什么?那不就行了吗!又跟他三弟推算日子,说是小孩是腊月生下的,水娃最后是二月离开的,应该不是他的小孩。看来确是一本糊涂账,三弟真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搞到他老婆的眼皮底下去了,他一个寨子的女孩子身上了。对这猪狗不如的东西,小易觉得还是手足相连的弟弟,不惜花多少钱帮他出谋划策。
老公真是一头又一头,半个月了,度假村也就帮他按排了一个人,给他三弟媳的弟弟按排到附近一个文具厂,刚两天那弟弟就回来了,说是把他按排在和几个妇女一起工作没劲就不去了。老公就带上我们一行人到青元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