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又要钱了,说是开小卖部的钱是拿他岳父家的房子抵押贷的款到期了,没钱还,如果还不上岳父家的房子就要被查封了。老公不去想就那么个小卖部最多的时候货物也就一万来块,他都给了几千块了,还有一些别人送他的高价烟酒,铺面在赚钱,弟弟的三轮面包车也在赚钱,能借他岳父家多少钱呢,半年过去了还要大叫哥来还钱。老公不会想这些,弟弟是金口玉言,只要一开口他就不遗余力的去筹钱,寄钱的速度之快让人难以置信,平时走哪里躺哪里、凡事拖拖拉拉的他,可到给他弟弟寄钱那是一刻都不停留,生怕他弟弟迟拿到一会受委屈了,等辛苦了!
这一寄走,我们一家三口只有两百块钱过日子了,这风雨飘摇的日子何时是个尽头?
老公反过来还要我感谢他的弟弟妹妹,他们家的风水就发我们了,我们占尽了地气,吸走了灵气,就象所有人家一样,要出一个人物就会有一些牺牲品、陪葬品,富豪家会出白痴,高官家会出烂仔,这就是阴阳平衡。阴与阳,立天之道;柔与刚,立地之道;仁与义,立人之道。
我们是吃神饭的,饿不死的,下午我们去滨海泳场玩。身上就两百块了,还要到餐馆吃火锅,一下子就是五十来块。旁边一桌的煤气管不知怎么点燃了,吃饭的人撒腿就跑,如果稍一迟疑引爆煤气罐就完蛋了,说是急那是快,店老板上去一把把煤气罐关死了,才免遭一场劫难。我不由得后怕,老公说我们福大命大不该有事的。
老公以他的性情教化着我,看着他抱着女儿在大海中戏嬉,女儿由害怕海浪的冲刷到乐于海中弄潮,我想还有什么比这更迷人的呢?这不就是人生最大的幸福吗?
杨兰哪一点都不差,要工作有工作,要温柔有温柔,她也勤俭节约,她也勤劳善良,她也贤良淑德,就是找不到个可爱的人爱她的人,失望之极只想有个孩子、有个女儿。看我女儿小精灵似的在身边叽叽喳喳,她的妹妹建议她:老公抓不住,要个女儿也好,一方面或许可以挽住他的心,挽不住的话自己有个精神寄托,不求他养。杨兰开窍了似的来找小易算什么时候可以怀孕?她自己也看很多书,计算什么时候排卵,什么时候去能够一下就中。那个男人不主动、不拒绝、不承诺、不否认,她去了他会请她去酒店吃住,碰到他的熟人他也不掩饰,他也对她家的事出谋划策,就是从来不上她家门,交往两三年了不介绍她认识他的家人,在她的口中他成功、儒雅,她想爱他却吃不透他,她就象送上门的肉,每次见面还要自己搭贴路费,从海口到三亚。
我常常想男人怎么这样的有眼无珠,尽找一些好吃懒做,贪图虚荣的女人为妻,还为她做牛做马,而对这样的好女人却熟视无睹呢?她不奢求功名利禄,她只希望过平实的日子,就这么点愿望为什么就不能实现呢?她靠自己为自己筹划未来,在公司买了个铺头,又在谋划着开个餐馆,把我也列在其中,帮她看铺面一同发展,她觉得对我有一点歉意,介绍个小易怎么过得这么狼狈。我想还好了,有个小易还是心有所属了,去她的铺面小易肯定是不同意的,虽然小易不能给我什么,可从早到晚不停地忙活就为了几百块钱他是不愿意看到的,再说了开个小餐馆的钱他有的是,即使现在买房按揭都没问题,问题是他的脑子不开窍,有点钱就给他的弟弟妹妹,他想的是大家,共同发展,共同富裕,而他的弟弟妹妹个个是败家子,不是自己的辛苦钱随便糟蹋不心痛,而小易心甘情愿的填窟窿,任我怎样的勤俭节约都无济于事。
‘中国城’迷幻的色彩展现在眼前,老公应约来看卦,带我和女儿来见见世面、开开眼界。我和女儿跟着他从上到下的找人,世界杯足球赛的人气涌动,一通向餐厅的楼梯两排公主裙的小姐延伸上去,那气派真象影视剧里皇帝出巡的场面,今天倒是我们巡视。该找的人没找到,不该找的人碰上了。
老公、我和女儿在一楼咖啡桌旁坐品饮料,一女士过来请他去会见重要人物。算卦本来是很私人的问题,这女士很识趣的暂坐我这里了,我又一次感到老公的了不起,见人熟,不管是什么样的人物,在这堂皇富丽的殿堂我已感到拘束,再在这么一位气质高贵的女人面前我自行惭秽,她也无话找话以免气氛太生硬,问我什么时候认识易大师的?我觉得莫名其妙,我脑子本来就不会转弯直说了,好几年了,这是我们女儿。
夜深了,老公叫她们的车送我和女儿回家,他还有事。
老公回家后嘻哈地笑着问我:“你跟那女人说什么了?人家都笑我。我给她们说我没结婚,我还是处男,看卦的不能结婚,结婚了就算不灵了。”
“你还说你介绍我去那里工作,原来你都没结婚!骗感情?”
“同性相斥、异性相吸,这是自然现象吗!我只不过想借助她的人缘赚点钱吗!说得越神秘她们就越相信。”
“人家有没有看上你,看你个邋遢鬼!”
人们常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在哪里都应验的很,送房给我们住的朋友的朋友,这栋房子的主人不知在哪里发财,他可能不在乎多住我们一家,少收几百块房租,房子本身就空了那么多租不出去,而帮他看房子的这家伙可能看得心里不舒服,看我们也没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掏钱住房,或者说他们辛辛苦苦干还五六个人住一套房子,便心生妒忌,有意按排不知他们的什么人来我们住的这套房占据一间,接着又不知从哪里找来两个租客便宜放进来。我们当然不能说什么,我们没有理由说什么?老公对于多人少人没感觉,还觉得人多了热闹;可我没兴致把它打扫的干干净净,也没法打扫干净了。我的心也悬起来了,何处是我的家园?
这次一到海口,老公又神神叨叨***是超常的,是超越常人境界的,它的每个字背后都有无穷无尽的各个层次空间的佛神道的显现。它是叫人为善的,叫人有平常心的,这个法真正地能够使人圆满,使人得度,使人升华。
我想这仅是小易、林总一伙如皇帝的新装一样自欺欺人、自鸣得义罢了。从杨兰得知大学老师凡姐也中毒了,这位多年来致力于发外财的斗士终于静下来了,静的那么彻底,静的麻木不仁、六亲不认了,成天就在修炼、修炼***。我和杨兰以我们这些不起眼的人的直觉说着这些立志存高远的人:
“多亏她有大学老师这份稳定的工作,要不她的日子怎么过,还要养儿子。”
“她那儿子也是个害人精,小小年就纪是个破坏狂。”
“也许以她那么聪明能干,却又那么多磨难,觉得人生了无希望,逃到***里寻求净土去了。”
“我看他们是昏头了,天天在一起就是李老师怎么说。***是个大魔头,走着看,我不是什么先知先觉,我不是预测家,时间会说明一切。”
我们也只有自己这么认为,在私下里赌赌气,发发牢骚,谁也没法阻挡这股洪流的漫延。
老公为了**要封卦,这在他、我们、还有一大家人赖以他为生的工作,我说服不了他,他的高高在上的朋友说服不了他,“我就佩服你的卦术,你的神机妙算,你就研究你的卦,别往其它的事上分散精力了。”老公把这都视为阻挡他升天的魔,口上说着法的旨意要去掉执着心,却一心要封卦,要回大平教书,大力**,早升天界。
我刚在一个颇有点规模的诊所找到的一份工作,即可以做护士也可以做美容师,无奈老公的决心,不得不放弃。
就要跟他回大平,我的不屈只能做最后一拼,进一批海口的海贝项链首饰到大平倒卖,看能不能有发财的契机。
回家前一天老公把五万多块股票全捣腾出来了。本来不是他的身份证开的户是取不出来的,但他做每一件事动作大的很,开户的时候就有不少高层知道,还帮他出谋划策,就那么一点钱比大户还受经理们关注,虽然他在股票市场上并未赚到钱,但他们还是认可他的神通,近两年来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那笔钱就他在操作,高级经理签字就取出来了。
老公把五万多块钱装在身上出出进进,放在房间里我也不放心,我们这套房子有五六个人,我们的门锁也不太好。一溜烟老公出去了,到深更半夜还不回来,身上带着五万多块钱,我们所有的资产,我们所有的希望。
我坐立不安,一趟趟的到楼下小店打他的BB机找不到人影。我呼可能和他在一起的朋友,他说他们一起吃过饭他走了,他就不知道了。夜更深,人更静,他会不会给人抢劫了?他不会有事吧?他明知明天的船票!我不知道怎么还能找到他,又一次一次的呼那个朋友,希望他帮我找一下,他恼火了,说小易去酒巴了。
我气不打一处来,你不至于脏的、臭的、烂的都要吃吗,有我在这里顶着,还能充充饥吧!我睡我的觉,不就五万多块吗,不就那么个人吗!
天亮时份他回来了,在我的质问声中,老公嘻哈说:“我去酒巴陪一个保安朋友,那朋友二十五六了还没尝过女人的味道,保安穷没钱,我出钱给他开洋荤。”
“你真好心,这等好事你都干的出来,你吃了多少洋大餐?”
“我没有,我就在外边等,看看钱就知道了。”老公拿出钱来边数边说:“保安用了五十块,你看就少了一百来块,我还请他们几个人吃了一顿饭。”
我真不知道老公是个什么人,还是***的忠实信徒,戒**是起码的守则,我不知道他是好心在滥用,还是他根本就没有人伦道德。
但听他说:“我不会去做那些事,我不会把我的种子去乱撒,我父亲算过说过,我爷爷算过说过,我们家要出大贵人,要我保住种子,撒到别处去就亏大了,我才不会那么傻呢?
我信吗?他爷爷他父亲的话于他是圣旨,他有着非常的血脉传承观,这能约束的住他吗?我还能怎么样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日子吧!
我和老公把多年来积累的东西一起打包托运回去便轻装上路了,这一次琼州海峡海浪翻滚,多少人大惊失色,我们穿越海峡已好多次了,也是唯一的一次看到如此汹涌的波涛,老公不停的摇卦钱,我也祈祷平安到岸,我真诚的临时抱佛脚,我觉得了老公、女儿的珍贵,他们让我的生活充实、实在,不再让我感觉自己是个空壳人,平凡的、踏实的活着就是活着的意义,何况老公已让我的生活精彩异呈。
湛江一船运公司老总请小易看风水,在码头接我们去了,住酒店,吃饭店,当然人家的小孩对这些已经腻味,要不是要小易看他的小孩,叫都叫不到餐桌上,看得出虎父无犬子,那是我们为之奋斗的生活目标,老公已敲开了一扇窗,又要回归本位,那是他的人生,不要说月亮绕着地球转吗,他和女儿就是我的生活着落,有了他们我才活的没有感觉,没有自己,没有孤独,没有妄想,这就是我要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