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家里简陋的原始的厨房灶具,做起饭来,生火、切菜都很费劲。我想到我的老家农村,做饭也没这么麻烦,而且干净了许多,如果能按那里的样子改建这里的厨灶也算一大进步。从历史书上早就学到黄道婆从崖州到松江,把那里的纺织技术传授给松江的人民,极大的促进了当地的纺织业发展而名垂青史。我要是能把老家的厨灶引进过来,也算是功德无量的一件事。想归想,砖瓦泥土我根本一窍不通,挺着个大肚子能干什么吗?谁也不会允许我添乱,谁也不会按我说的去做。就当痴人说梦吧!
妹妹水娃嫁在附近不远处更深的山寨里,时常也回这里家里来,看得出她并不象乡下女人的操劳样子,穿的也颇为出众。
这下又来了,跟母亲拉着家长。现在她们说话我已能听懂,家长里短的事我没兴趣,可能是她妈说我踢门的事,妹妹大声地说“讨厌讨厌我哥把她休了,另娶个老婆回来。”她是要说给我听的。我在想,还是要娶个老婆回来,不是捡个老婆回来。我还以为你们家永远那么好命,一床被子都不买,就有人来你家生儿育女。这妹妹什么德性!难怪小易说到她就没好口气,说妹妹是个讨债的鬼。
从妹妹一生下来妈妈就瘫在床上,一瘫就是十多年。后来奶奶也病了,家中重担压在父亲一个人肩上,在贫病交加的日子里,父亲常常借酒浇愁。父亲虽然是老师,教出的学生在镇上考试也是一流的,但得不到应有的尊重,他们兄妹就是在别人的歧视下长大的。他发愤读书,学习成绩也是出奇的好,小小年纪就进入师范读书,十九岁毕业后,挣的工资都给了母亲供弟妹们读书,他在努力使这个家好起来。到了海口能赚点钱了,就想带妹妹一起出去见世面打天下,还想送妹妹去卫校读书,可妹妹小小年纪就跑别人家去了。他的卦断定那不是好姻缘,那家人品行不正!他个大男人说着哭着叫妹妹不要去了,甚至给妹妹下跪磕头叫她不要去了,可还是挽回不了妹妹的心。妈妈爱女儿心切,女儿要怎么就怎么,就答应给嫁了,到现在一说起来小易还在抱怨妈妈。小易想嫁出去的妹妹泼出去的水,送那么多嫁妆好了断一桩心事,还是想靠陪嫁镇住对方家。妈妈到女儿身上就恨不能把一切都给她,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所以就轰轰烈烈地把女儿嫁了,轰动了四方乡寨。小易大方得很,但那也是他当时辛苦赚的所有的钱,所以妹妹走了,东西没了,他的心痛说不出来。
这妹妹也不象别人家的小姑子对嫂嫂有点滴的亲切感,也没有点不看嫂面看哥面的感激情,还给她妈火上浇油,在我面前不知道是要故弄玄虚还是底气不足,装得像个骄傲的公主一样,爱理不理的。
农村里有忙不完的农活,婆婆五十多岁了,家里田里都是一把手,天天一大早就上坡劳作,天黑才回来,这让我觉得很不忍心,我只能给她烧好洗脚水。弟媳拉着三个孩子从早到晚也是喂吃喂喝、洗洗涮涮个不停。我尽量帮着洗洗碗、扫扫地之类的。
闲遐时间也跟三弟媳聊聊天,听我穿的衣服都是三十多块的,她直感叹海口的衣服真便宜,她的衣服有的还不止这个钱,却没这么好看。三弟媳也跟寨子上的小女人打打麻将,想着我有钱,便一再拉我上台,我也打过一两个回合,我拿来拿去就是一张皱皱巴巴的两元钱,那还是我从婆婆的杂物堆里捡的。我身上仅有一张五十块钱,那是我的救命稻草,我也想过要是生小孩时他们不管,我就拿这张钱打电话向我的妈妈求助,因为那时只有到邮电所打长途电话,要先交五十或者一百块钱押金。我不敢打了,弟媳她们看我确实身无分文也就自己打了。
日久生情吧,跟三弟媳还算合得来,她给我讲了家里的种种往事。我也从她那里知道了草莓是一年一季种的,也平生第一次见到了枇杷。她给我看她刚刚去城里拍的艺术照,东颦效施也罢,这在我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三弟媳的手头宽余的很!她保管着小易寄来的所有钱的存折。还有借助小易的朋友给几个小孩的押岁钱,那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城里的要好的朋友来看点卦,不直接给小易钱,就给弟弟的孩子、老太公、妈妈每人五十、一百的给,过一个年三弟媳也收到近六七百块钱。有时还卖点小菜,钱也是弟媳装起来了,这下又卖了两头猪,买了个洗衣机回来了,老太公还叫帮他洗衣服,送了她两百块。
三弟经常外出,跑做什么生意之类的,常常是亏钱,亏的是大哥的,家里的活又不怎么干。
简陋的火锅旁一家人也吃得清汤寡水。年猪早已吃光了,小易的朋友年前年后来得多,婆婆好象从来不计较,还是不会计划着过,只要有肉,不管来的是什么人,都随他们吃个够,所以总是瘦肉吃完了,吃肥肉,肥肉吃完了就放一点点猪油。
这两天杀了两头猪卖,我想总会留点家里吃,家里也不缺钱用,买化肥、买种子、请人帮工的钱都算在大哥的身上,包括三弟的小孩的计划生育罚款都是大哥出。我暗自高兴有肉吃了,小易走后这一段时间吃的基本上都是白水煮白菜,油都舍不得多放点。
是有些猪头肉放在锅里煮!三弟当我和他妈是透明人,都拨到他老婆的面前了,就那么小小一口锅,大家围在一起吃。我能有什么看法呢?谁叫日子过得这么穷困呢,人家是恩爱夫妻吗!
我可以填饱肚子,不管是多么无香无味的饭菜,饿了我都吃得下,还吃不少呢。听弟媳说她怀孕时也买水果吃,她妈妈也会送点给她吃,所以三个小孩生下来都白白胖胖,老三足有十斤重。那于我是奢望,我嘴馋的实在不行了,看他们人都不在了,偷一把白砂糖吃,也算是最大的享受了。
妹妹把这个家当座金山银山,三番五次地来拿钱,妈妈觉得女儿的事情就是这个家里的事情,女儿要多少钱就和三弟给多少钱。
妹妹首先来借钱,是她婆婆癌症晚期了要住院,家里没有钱,她老公是长子,义不容辞的要承担这个责任,她是好儿媳、好老婆,所以就把手伸向了娘家,一要就是两千块。
接着是要给她婆婆准备棺材,看来她婆婆撑不了多久了,为了不让她老公和她丢面子,一定要给她婆婆做好象样的棺材,又一个两千块拿去了。
接着是天降人祸,她老公杀人了,被公安抓起来了。她老公只是一时性起,本来跟那个人没有任何怨仇,几个人在一起喝酒,喝醉了大话扬天的说了几句他的不是,他就顺手拿刀在人家屁股大腿上戳了几下。他们的爱情是伟大的,他们的感情是深厚的,所以也只有她救她老公了。也就自然而然的来这里要钱了,要钱请人吃饭托关系把她老公救出来。
听说那被刀戮的人也没什么大碍,那人只想要钱医好就行了,可她老公要在监狱里关三个月太可怜了,所以一定要尽快把她老公救出来。婆婆和三弟觉得就是自家的事,可能也觉得小易有本事挣钱,就从存折上一次次的取钱给妹妹去营救。
我在想不就三个月吗,他要是在外面三个月能赚到救他出来的钱那还算值得,要不一定要花那么多钱救他出来干什么,这样的人也应该受到点惩戒。
三弟媳说他们是要靠钱挽回面子,说明妹夫有人罩着呢,是要做给被杀的那家人看,谁也不能拿妹夫怎么样?
三弟媳说,妹妹真是好命!遇到点屁大的事就跑回家里来寻求支持。
嫁出前,就拿小易的钱在大平市开过个饭店,没干几个月就亏的连个碗都没拿回来,这我也听小易说起过,那是他第一次出远门赚的第一笔钱。
嫁出去后从家里仍拿钱不断。先是买豆腐机,做了两个月嫌赚钱少不干了,豆腐机丢在一边生锈。又来拿钱去开门市部。她去过那里,在路边做的可能还可以,就是里面又脏又乱,妹妹懒得要命,也不收拾一下。
难怪婆婆说三弟媳什么东西都收得紧紧的,连妹妹的小孩的袜子都收去,妹妹来一回,走的时候小孩的袜子就不在了。看来妹妹是和大哥小易一个路数的,邋遏、浪费,没有细节,小孩的袜子随手乱扔。不过女儿就是女儿,血肉相连,在婆婆的眼里倒是三弟媳的错。
小易见世面多了,看到外面的女人多姿多彩,更不愿看到他的妹妹象祖辈们一样匍匐在土地上,所以就不遗余力地要帮她站起来,活得人模人样。这都是他们家的事,我不过外人一个,他们给多少钱也不会给我说一句,也轮不到我去插嘴。
我生产在即,婆婆找借口要我在家里生,说是她还有弟媳都是在家里生小孩,一样的平平安安,顺顺利利。但她们都有把这里当家的感觉,有丈夫陪在身边,可以放松放心的去生;她们都有生产时年龄小的优势,骨盆就开了。再说了这穷乡僻壤生小孩,有一点点问题都没办法应付,我更不想让乡下那些土哩巴几的男医生来摆弄我的身体。
我曾看产科医生几乎对一大半的产妇进行会阴侧切,说是不侧切的话就更会撕的一蹋糊涂,不好逢合,当然也长不好了,象我这个年龄生头胎恐怕是免不了。那我个烂**以后怎么跟老公过,要再去整型的话又要花比生小孩还多的钱,疼痛也更是受不了,那是个敏感的地方,只有生小孩的过程中麻药都不用打,绷的很薄一下就剪开了。更别说可能出现的意想不到的事,我不想命丧黄泉,我还有梦想。
我还是想跟小易说句话,那怕是在电话上,困在这里我动弹不得,小易叫三弟给我两百块钱到现在还没给,小孩生产在即,衣服尿布卫生纸一点都没准备。靠他妈!我看他妈都没意识到要准备什么,我还是和他妈睡在同一个房间里的另一张床上,他妈和两个小孩睡在一张床上,晚上起来好几次,吵吵闹闹开我头边那扇门,抱小孩小便,一阵阵冷风吹进来,我都从来没有一下睡个通宵觉,旁边就有个房间是空的,他妈并没有叫我去睡,我也不好自己去睡,那是他们家,偶尔还有客人来,我占个房间客人就没地方睡了。
我坚持要到医院,如果他妈不管我就自己去,我身上还有个五十块,我就打电话给我妈妈求救。看我执意要去,婆婆便把我带到城郊姑妈家。
姑妈看我要生小孩了,什么都没带,钱也不带点来,便给了我五百块钱,对着我忿忿地说婆婆:“还说什么存折上的钱取不出来,给她女儿送别人的时候,怎么就能取出来了,她这么做怎么对得起易学乾?还好象我欠他家似的,把你放这里来,她就忙得不行了,一转眼就走了。我是借过她家五百块钱,她想要我还钱就直说吗,用得着这样做吗。”姑妈是热心的,说来说去也是小易的钱,我拿上钱便首先到邮电所给小易打了个电话。
“小芳,我给你寄些钱,要三千还是要四千?”
“三千够了,寄到罗哥那里,噢!”我担心他去没多久,还有没有赚到钱,我不想多为难他。罗哥在城里,由他转交,钱会到我的手上。我清楚得很,钱到了他弟弟的手里,绝对不会有我的份,他答应了,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他向来都认为他的弟弟是最值得信赖的人,或者说他宁可让弟弟私吞了也不愿经别人的手转交给我。
我想在医院里生了,三五天也不能到他家去,打的到他家还有那么长一段沟沟坎坎、坑坑洼洼的路,要是有缝合的话就给颠开了,小孩也受不了。
姑妈带我看了几处房子,我觉得离医院都太远。便到城里去看房子,一上公共汽车,旁边的小姐主动给我让位,我才意识到自己挺着个大肚子,车子一晃,我明显地感到小孩的脚在肚子里使劲的乱蹬,我真怕一下不行了。跑了好多家,看好了在市医院后面的招待所,包一个房间一个月三百块,房子里有四张床铺,正好婆婆她们有人来都可以住,肚子痛时去医院也不用打的,下面就是市场,我自己买东西也方便。
就这样我按排妥当,给自己擦了个澡,这里暂时是我一个人的世界,好好的睡了一晚。算算预产期也到了,好象还没什么反应,便到市场上给小孩买了两套衣服,买了些卫生纸之类。下午婆婆也来了,从把我放到姑妈家,四五天之后的今天。
我的肚子也争气的很,当晚就开始痛了,我感觉不行了,就叫上婆婆到医院去,一阵阵肚子痛,平日里不到十分钟的路怎么那么远。到医院里我感受着生产的痛苦和无助,没有老公也可以说没有亲人,我强力的控制着自己,但最后还是忍不住的哭天喊地,不愿给婆婆添麻烦的我把她当成了支柱,抓在她身上妄形的大哭。
这样的不知折腾了多长时间,才有医生来给我接生,听得出她们有点来不及的感觉,我身上有太多的血,小孩夹的时间太长了,她们埋怨我太脏,喊着叫我用力,可我已经筋疲力尽,医生嚷着我怎么象没吃饭似的。
没错,傍晚吃过饭后,我再也滴水未进,我也看到过女人生小孩时,一家人围在身边,在阵痛的间隙赶快喂产妇吃东西补充能量,当然我不可能怪婆婆了,她不会分身术。
医生鼓劲不行,就果断的侧切,孩子出来了,我的身体明显的一下子轻松了。随着小孩的第一声啼哭,医生没有多的话,也没有别样的表情,“女孩,六斤二两。”我瞥见了一个婴儿,悬着的心掉下来了。
接着医生给我缝合,穿针的疼疼的撕心裂肺,生小孩时的痛痛的我无法喘气,这个疼疼的怎么那么清晰,我挣扎着不要缝了,烂就烂了,难看就难看了,只要不疼,怎么样都行了。医生当然在我的一声声尖叫声中缝完了。
我躺在产床上过了一会,感到全身上下未有过的轻松。医生要家属抱我到病房,我没有家属,我感觉我能走过去。医生不允许,婆婆找来邻床的丈夫抱我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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