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易当着田哥的面给他的弟弟妹妹打电话。
噢!难怪那么好心前几天给我个存折,几万块钱全部寄给你弟又是买车、又是盖房,把个空存折给我以掩饰内心的些许悸动吧!我已练就了一颗铁石心肠不为他人纹丝所动,我不会去问什么,我还是什么都不知道。我佩服于老公的这旷世亲情,十多年同床共枕的夫妻不如与生俱来的兄弟,这是怎样的离奇和不可理喻。如手足的兄弟没见给你一点点的支持,还常常釜底抽薪,使你贫病交加,不堪重负;如衣服的老婆没见你一件件去换,换新衣服是要代价的,你还顾及不到吧,把钱给了弟弟花天酒地你似乎踏实了,放老婆这里怕飞了,反正有老婆无穷无尽的温存你的钱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我只是感到难为情,老公把那见不得光的事当着别人的面没完没了的说,当然我也知道你憋不住,你妹妹又一次失踪好不容易联系上了,田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开,本来你三天不给你弟弟打电话就掉魂。这天一亮又给水娃打电话,怕一不小心又丢了似的,抓住根稻草象捡到宝似的,寻寒问暖,千嘱咐、万叮咛,又叫我接电话,我只能表示高兴妹妹平安无事,我心里想快点说完、快点说完,我不希望果儿听到吸毒的字眼发生在我们的身边,果儿在刷牙、洗脸,准备去学校,老公又叫果儿接电话问姑姑好。
老公又一次叫水娃妹妹来深圳,“到深圳,有哥在,只要我有一口饭吃,就不会让你饿着肚子,我准备开个公司,马上就好,再把学坤叫过来,一家人在一起互相有个照应,你一个人在那里,孤孤单单,无依无靠,你现在是哪个男朋友?老梁,我打电话过去他说你有男朋友了,他不知道你现在的电话号码,那你是跟姓刘的、还是姓贡的小子在一起,又是一个,怎么样吗?都靠不住,来深圳了,这么多年我一直叫你来,那里有什么好留恋的吗?来深圳给你介绍个香港老公,我身边这些人层次多高,帮你好好介绍一个人结婚,你的身体还好吗?吸毒一天一桶皮(一百块钱)够吗?我发现你都已经在注射了,我手机响了,又有钱进了,你来了够你用的,我忙去了。”
我看要不是这个电话,老公不知道还要说多长时间,那么多废话,昨晚十二点说了,今早七点钟又说,反来复去没完没了,烦不烦吗?幸亏说吸毒时女儿已上学去了,要不女儿听到一点,向我刨根问底,我真不知怎么解释。防毒禁毒在他们学校也略有所讲,街上也常常看到大幅的有关防毒禁毒的横幅。毒品犯罪、毒品罪犯应该跟我们不相干的,如果果儿听到,我怕对她造成心理上的阴影,她应该生活在阳光下,远离罪恶、远离斜恶,越远越好!
田哥一见老易神采飞扬、神机妙算、神通广大,可听到这电话不知有何感想?也许他也见怪不怪;也许他窃喜老易不过如此,钱似乎赚了几个,但却从穷光蛋又掉进烂泥潭里去了,大家彼此彼此,你也没什么看不起我;也许他忙于预测彩票梦想发大财而无暇他顾。
是啊,看来痴人做梦还是大有人在,就象老易每次给他的弟弟钱,总希望能好起来,把钱用到正点上富起来;就象老易长久以来总希望给他妹妹介绍个好老公,香港的、有钱的,人品正的。我也希望一切好起来,水娃过个人样!可有人会伟大的不惜一切代价去拯救斜恶的灵魂吗?有人会愚蠢到让斜恶玩弄于手掌之中吗?我不想与毒品为伍,也不想那霉气污染我们赖以窝居的家,如果小区的人知道我家有个瘾君子,就象我们看到所有的吸毒者一样,会望而生畏,退避三舍,那样我女儿还能象现在一样无忧无虑的上学,开开心心的玩耍,我们又将如何面对他人的恐慌和冷眼呢?
看老公的心情特别好,这几个月来压在他心上的一块石头总算掉了,我问到:“你把水娃叫过来。”
“我们不管她谁管她,这次差点再也见不到了,人生不过几十年,大家姊妹一场,有缘才走到一起来。”
“但是她在吸毒,可能还贩毒,不是光我们这里不能来,老家也不能回去,风娃开个发廊本来就污泥浊水,这一回去就正合上了,搞不好又成毒窝了,看你怎么收拾!”
“大平吸毒的很多,有什么大不了?”看老公说的很轻松,他似乎没有意识到毒品的危害性。
“那也要等戒毒了,难啊,别把毒品带到我们家了,你知道吗吸毒者还不象病人,对关照他的人有感激之心,他专门针对身边的人下手,亲人是他首选的对象,有的把毒品倒在你的水杯里,有的放在烟里,有部电视里把毒品藏在油画里送给给他戒毒的医生,就挂在办公室墙上以示感谢,结果医生中毒了。”
“我们买房子她还给了我们两万块,再谁帮过我们?”
“她的钱不是早都还了吗?”
“还了也是她帮过我们,你们家给一分钱了吗?”
“我们家为什么要给你钱,我们家没你那么会赚钱,好不容易从牙缝里挤出点钱给你满世界去撒!”
“所以对她好一点,你看我这身体,趁还能帮一点就帮一点吗!”老公最近倒是脾气好的很,温和地对我说。
“我告诉你啊,你把她叫来,她一进门我就打110。”我笑着说。
“你看看你,天下竟然有你这样的老婆,你从来不替我想想,你叫我怎么做?”
“你有没有替我和果儿想想,你不要命,还要把我们搭进去!”
“哎、你什么都好,就是跟我们家人不合,我去找个小老婆。”老公笑着说,手机又响了,有人开车来接他看风水已经到楼下了。
“去吧!去找吧!”
“我就说谁要我妹妹我就跟谁结婚。”他边换衣服边说。
“好吧,好吧!人家在下面等了。”
老公匆匆忙忙又忙去了。
我想你去找吧,看有那么神圣的爱情可以包容一切,还是一个人渣嗅着气味来了。虽然有学者说吸毒者是病人不是犯人,但是一般情况下谁都不会否认吸毒者就是有那种心理趋向的人——浮华、躁动、没有定性、追求感官刺激的人才会踩进去,你的妹妹早就俱备了那种特性,那些一身正气甚至是自视清高的人,根本就不屑那种乌烟瘴气的场所,又何以钻进去呢?
我想如果我跟你家人相合恐怕不是你的幸事、而是灾难。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一大家臭味相投在一起、吃喝嫖赌,即使再有十个你也早都完蛋了,这么多年来你能一次次站起来,不能不说是我给了你个休憩、洗却劳顿的港弯,虽然你认为没有个儿子,一生无望!但人生苦短,你的麻烦还少吗?给自己找那么多麻烦干什么?
我边洗衣服边思索着,看到老公裤子里的大便,我一阵伤感,曾经以为是他邋遏,现在看来糖尿病已在他的身上肆虐,《糖尿病之友》上第一部关于糖尿病的小说上写到大便来时跑时跑都跑不快,常常遗到裤子上苦不堪言,看来老公也正是如此。今天他倒是有自知之明身体不好,不过不是好好保养,而是趁扛得住救他妹妹。我知道我没能力帮他解压,甚至不知道他一天在外面怎么吃饭,怎么吃药,他的身体还能撑得下去吗?想着想着我不寒而栗,也许应该体谅老公一点;也许应该对水娃好一点。她是一个不幸的人,一家祖、父、孙三代都算到她的命不好;也许一切早已注定,不知谁能谁能躲得过去?
半夜一点多,老公跟三弟风娃打来打去的电话。风娃的一朋友因交通事故被交警扣起来了,也没多大事,仅仅是朋友的车划到了对面来的车,第二天可以放出来。但他们就要他马上出来,他们寨子上修铁路的工程头和风娃一起等着接那朋友回去。我说老易:“就提前几个小时,你麻烦那么多人干什么,这么晚了人家都睡了。”老公颇为有理的说:“那工程头他们就在那里看,他们就是想看看我们有多大的势力,我就是要做给他们看,要不然风娃镇不住他们,奶奶的坟修铁路时挖到了,最后听到我名气大,我们没说什么呢他们就给我们修好了。”田哥也应和着,老易问他有没有什么人可帮忙,曾经叱咤风云的田哥吱唔着,拿他的话说没钱了没权了所有的朋友都躲着他。老易果断的很,看到田哥靠不住,就自顾自的打电话,真也有人帮忙,还不止一个,半夜三点钟风娃的朋友放出来了,一行人回家了。
田哥迷着买彩票,说自己一向关注足球,这次来买足彩,一次中了十块钱,一次对了十个号码,看来苗头不错,他兴致勃勃地鼓动我们也去买,我应诺着来预测,老易忙于接电话,他对这些事向来理智的很,任凭别人吹的怎样的天花乱坠,500万就要到手了,他只是随和着,大不了叫我去买。
买彩票,我一直以来只当是为了中大奖,是好赌者的赌注,所以我这样的务实者从不会去着迷、不会去疯狂,也决不会把它当件差事每个星期固定去买以撞那千万分之一的机会,偶尔买卖只不过消消遣罢了,可看到中国民政局利用福彩所作的“明天计划”——即为残疾儿童免费治疗的事,我被深深地感动了,我想马上按它的帐户存点钱进去。我虽然靠老公养,但可以买菜省出十块、八块,三块、两块时常存进去,也算海水一滴,我不求名、不求利,只想尽一点心意。但存款是件麻烦的事,且不说这里存钱光排队常常需要一个小时左右,银行也不会办理,就那么几块钱我也实在不好意思拿来出去显眼。嗯...要是有这样的,噢、福彩,福彩小钱、方便、又中大奖,是件利国利民的好事,这么多年来它也救助了无数有需要的人。
老公的公司开起来了,也就是租了间写字楼办公看卦,开始了他要办一个亚洲最大的预测咨询公司的梦想。田哥就住在了办公室,谋划着他的未来。老易是不会寂寞的,走到哪里都是围着一堆人,这公司一开,四面八方的新朋旧友接连不断,借祝贺来看卦正好一举两得,老公时不时还晚上带回家来住,给我平添麻烦。
一天晚上三更半夜带个女性朋友回来。
“小芳你看谁来了。”
“你好、你好!”我心中略过一丝不快,并不象老公介绍时的欢喜。
“我没想到那么晚了,他还跑那么远去应酬。”朋友后悔跟他半夜三更跑得很辛苦。
我的老公总是不会按排自己,事情多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总要揽些毫无意义的事,这天晚饭后带着朋友跨越半个深圳去赴一个老乡的聚会,他还不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没日没夜奔波些无用的事。
这一晚上又不断的上厕所,害得那朋友没睡好,人家也不无奇怪地说:“看他那吃喝真的要注意,又吃那么多肉,又喝冷矿泉水,正常人都受不了。”更奇怪的是老易早上一起来急急忙忙地穿鞋、背包,脸不洗、牙不刷,冲着朋友说:“快走了,我上班了。”不管朋友准备好了没有。
“我洗下脸,马上。”朋友匆忙整理东西。
“我在楼下等你,把我的手机带下来。”老公向来丢三落四,这手机不知扔哪儿了,先赶着他的点出门。
“他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算算什么时刻出门财运好,又赶点了,手机都顾不上拿了。”我对朋友笑着说。
晚上又带个男人来,喝的醉醺醺的,我一看气不打一处来,又不好发作自己睡觉去了。第二天天快亮我本想钻到老公的被窝里去,却发现他把自己的床让给客人住,自己睡在前晚那个女朋友睡过的床上,我真是感到老公的身上沾满了无数的细菌、病毒、脏东西,一阵厌恶。
难道是我有毛病、有洁癖,虽然我的家里并不收拾的窗明几净、井井有条,但是有客人来住一个晚上我就会把床褥被罩全部消毒清洗,把房间来个彻底的大扫除,要不然我总觉得有股不适的气味使我对那个床不愿靠近一下,那个房间都不愿进去,这样的收拾需要我半天的时间,老公带朋友来不亦乐乎,我除了累还要破财,老公并不因有朋友来多给我点钱,我要跑那么远到烂菜市场去买菜,就为省几块钱。所以说是老公的朋友,是他在行善积德,而我成了天经地义的牺牲品,我的劳动、我的付出是不值钱的,甚至是我没本事,要不然就保姆干上大半天也有二十块钱收入了,我还要倒掏出十块钱做早餐。老公就那么轻松的和朋友开心开心我就要付出三十元,这样也就罢了,老公简直如猪一样,客人屁股刚一离床,他就钻到人家刚睡过的被窝里跟人家聊天热乎的很,再一转眼就跑到我和女儿的被窝里,就那么三张床,他一个早上可以转三四个来回,如果有爱滋病、性病不全传染了吗?他自己糖尿病抵抗力本来就弱,时不时**真菌感染,背上又红又痒,还多少不能给他说别钻人家的被子了,别人也不舒服,我刚一开口他就火冒三丈要显示他是这家里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钻别人的被子是他们一家亲、感情好。我窝着一股无名火他还说我对朋友不好,人家谁只所以能成为名人太太,看人家那个对人好,可怎么不说人家的名人老公不象猪一样。
“这么晚了你回来。”
“几点了?”
“两点多了。”
“我还以为才十二点,噢、牛肉面,你们兰州的。”
“你从哪里拿来的?”
“没吃过,专门打给你的。”
“还热的,是下面的吗?
“从我们公司门口打的,我们在那里吃夜宵,我知道你喜欢吃,就特地给你提来了。”
“谢谢,那么远你提来,嗯!还真不错!”我不到六点钟吃的晚饭,肚子也空空了,看着面条很想吃,还是不要吃了,要不然又增加二两肉,减下来不容易,我寻思着好不容易忍住了。
“你和女儿睡吧,给我点药吃,我怕晚上拉肚子。”
哎!老公这肚子还晚上吃夜宵,这不是自找苦吃吗?我常常担忧但无能为力。
“你睡觉吧,我打打卦。”
阴阳平衡、四时有序,这是大自然的定律。自然和谐也是人体身心健康之道,任何的不足和过及都会导致疾病的发生。糖尿病——上苍对你已是很客气了,它没让你得癌症什么的不治之症,对于你对生存之道的挑衅,它只是温和的规劝你戒除贪婪的口腹之欲,放下多愁善感的心态,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该走就走、该动就动,给你一点约束吃点药,让你顺应自然,修身养性回归为人的本位。如果你还肆无忌惮,为所欲为,那就看谁斗得过谁!拉肚子、眼睛看不清、皮肤痒、脚趾烂,接下来便是瘫痪、截肢,你就这样一点点、一滴滴地走向痛苦的深渊、直至灭亡吧。你如果不早一点对自己尽点责任、多点呵护,那就让你体会恣意妄为、骄奢*逸的无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