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在外面找野老公噢,我相信你对我是忠贞不渝的。”老公半梦半醒之间不忘敲打我。
虽然他紧接着肯定地说我是忠贞的,但我还是厌恶至极,每每当他有心无心地说我,野老公之类的话词,我都打心底里涌出一种反感,一种难以言状的难受,这简直对我是一种污辱。夫妻之间相互忠诚是两个人应尽的本份,用得着给我扣那么顶大帽子,把我拔那么高吗!尊重自己、尊重对方,彼此心宽体胖、合二为一享受满满的幸福不够吗?为什么不守住锅里的,还冒着风险、吊着自己满世界贼眉鼠眼呢!与其说是找情人寻爱情、不如说是找羞辱、找灾难;人家表面上温情脉脉的玩弄着你的身体,心里却咬牙切齿地骂你个**、你老公是个废物,你该这么贱!畅快没得多少、晦气惹了一身。就算侥幸逃过丈夫的围追堵截,身体于不知不觉中在某个时候会遭遇莫须有的病。我可不想搞一些乌七八糟的事败坏自己身体的内外环境,这些年来我可以说一无所有,唯有健康。
今天就差点给车子碾一下,自行车沾到香蕉皮滑到我脚前那个人转头了,差一点滑到我脚上,死是肯定死不了,但脚被挤压一下肯定是要难受一阵子,我感到庆幸。我相信做人要循规蹈矩才会免遭突如其来的灾祸。我早就听老人们说男人刻薄女人,就会有女人刻薄他;女人刁难男人,就会有男人刁难女人,不用来生,就这一生就看得清清楚楚,冥冥之中有一张无形的手在左右人的行为,也许这就是生活的、生命的潜规则——因果报应。
‘有其父必有其子,有其母必有其女’,这是人们常说的一句话,老公为没有生个儿子来延续他的秉性而痛心疾首,这个女儿看似越长越文静,但却显示了太多他的基因:头发长成了爸爸的**浪,字体写成了爸爸的华丽笔画,人也是娃娃头一个,这一到周末总有小朋友约她一起玩。
今天家里又是热热闹闹。“米花糖,每人两个,谁找出我在长沙、西安的照片再奖励谁。”果儿拿出所有的像册和同学们一起翻看,叽叽喳喳地说着,果儿自然是主角,介绍着她的表姐是个喜欢打乒乓球、练武术的女孩,她的表弟是个顽皮、机灵的小男孩,她的舅舅、小姨、外公、外婆等等。“这张是长沙的。”“对,你怎么看出的?”“谁主沉浮,我爸爸是长沙的。”“这是湘江橘子洲头。”“湘菜馆,啊哈哈”“湘就是湖南。”“是长沙,还有好多毛家餐馆”“这张是西安的。”“噢、是孙悟空的那个。”“我外婆家在西安。”“是大雁塔,是唐僧修练成佛的地方。”“这是唐僧的塑像......”
看着她们无忧无虑地嘻闹,听着她们天真烂漫地话语,心想这些来自全国各地的孩子们只言片语式的大杂烩也是一堂课,不过孩子就是孩子,没有定性,这下又唱歌了:
我不是黄蓉,我不会武功,我只要靖哥哥完美的爱情;我没有香香公主的美丽,也没有建宁公主的权利…
波斯猫迷着它的双眼,波斯猫踮着它的脚尖,波斯猫守着它的爱恋,一转眼却又看不见…
似乎不知不觉中女儿和她的小伙伴们由儿歌唱到了流行歌曲,还像模像样,独唱、合唱、伴舞穿梭交替,五花八门应有尽有,爱情在她们稚嫩的歌声里不过一个词语而已,和任何单词一样没什么区别,嗯、倒还是一个学习语文的好方法;虽然对电视节目里的煸情泛滥成灾、拔苗助长颇有微词,但也不能因噎废食,这歌词确是文字的精华,娱乐中学习,好个快乐的童年;这也是我儿时做梦没想到过的好时光,是我奋斗半生的结果,啊哈我做什么了!是老公辛勤耕作的成果,女儿已超越了我们的想象,虽然生活还有太多的不尽然。
“果儿怎么样,我一天没时间管。”
“昨天小测试她数学得第一名,语文92分,可能也是第一名,不过她不确定。”
“她也会做广告了。”
“不是,她们测试的试卷要家长签名,今早我签名时看到数学98分,一般老师不公布分数、不排名次,但会说最高分是多少。”
“要看住她,不要学电脑学坏了。”
“不会的,电视上也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是什么样的人就看什么样的东西。”
“我就喜欢武打。”老公用手比划着,不过他很少有闲看电视。
“果儿就看动画片,六点钟回到家,作业在学校做完了,八点半睡觉,才两个多小时,要吃饭,要洗澡,她自己还抄歌曲,流行歌曲,什么波斯猫、两只蝴蝶之类的.”
“波斯猫!”老公笑到,也许他意念之间波斯猫向来是个贬义词,是对风尘中女子的戏称。
“波斯猫眯着它的双眼,波斯猫踮着它的脚尖,”我没意识的唱了两句,忘歌词了,接着说:“你就记住了老鼠爱大米。”
“我爱你就象那老鼠爱大米。”老公笑着腔不成腔、调不成调的喊了两下,说到:“深圳有很多人家的小孩上电脑上坏了。”从没买电脑到现在他不知说了多少次了。
“一切在于人吗!苍蝇就爱叮大便,就电视一天到晚盯着那些乌七八糟的看的人也好不到那里去,你看那些香港的电视都是些什么玩艺吗!黑白不分,那些黑社会的打的血淋淋的,还讲什么义气的很!幸亏我们的电视有好多限制,以前总觉得制作电视、上电视的人都是上层人,现在看看那些香港的无聊的电视,也象流氓一样。”我不停地说着:“你看果儿还看《鲁滨孙飘流记》,你看过吗?”
“看过。”
“写什么?”
“一个人在小岛上,都是编的。”
“也确实有那么个人吧,所有的名著都是作家的亲身经历,如红楼梦、四世同堂等等,要不然怎么写出那么有血有肉的东西。”
“我的爱情故事真是多的,”老公边说边把两手伸直比划着,“说给你听会笑破肚皮,写成小说肯定很有意思。”
“你每天说一说,我帮你写出来。”我取笑到。
“我有那么多爱情,你排第一,白云排第二,外国女人排第三,还有”,我乱拳在老公的脸上飞舞,他不甘示弱地说:“那也都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
“那我就一块一块割下来。”我用手在他的脸上、身上比划着,“白云好的很吗?”
“谁理她,那种女人!”
“那你还念念不忘,是你的什么?”
“是我的臭屁,虽然臭,但是我的肚子里出来的。”
“哈哈哈,臭气熏天、臭名昭著,她也算臭名昭著,柳姐说在传销、直销行业谁都知道她,诽闻一大堆,说话没有词,只会拉大嗓门这个、那个、好得不得了!”
“女人吗就是事多,这个存折你收起来。”
其乐融融。
“你在忙写什么?”
“今天倒霉啊!”
“中午还有作业?”
“我没有理想吗,还要我写‘我的理想’。”
“怎么回事?”
“老师布置了小作文‘我的理想’,没几个人写,他就罚我们抄写一百遍‘我的理想’。”
“哈哈,你不是经常没写的了就做梦吗?象上次写的‘有趣的星期天’,你做梦二十年后你成了家喻户晓的考古学家了吗?吃饭,吃了再写。”
“怎么没有肉,我又不是素食动物。”
“这菜很好吃。”我言不由衷地说,今天早上我忙于看《鲁滨孙漂流记》,到十二点才匆匆忙忙凑合了两个菜。
“都是我不喜欢吃的菜。”女儿渐长渐能多吃一些菜了,但还是有很强的选择性。
“快吃,不要毛病了。这菜营养很好,你看有茄子、荠菜、大葱、榨菜四样菜呢!”
“给我水。”她的不悦连带过来了,没好气地说。
“自己动手。”看她的样子,我也不耐烦自顾自地吃饭了。
“有没有腐乳,我不想吃菜。”
“没有,腐乳有什么营养!”
“你是不想给我吃。”她不满地嚷嚷。
“是。”我断然道。
“那我吃橙子!”
“自己去拿。”我知道常常都是我洗好切好给她吃,这会对她的无理取闹大声道。
“哇哇,我告诉爸爸听。”她边哭边打电话:“爸爸,妈妈不给我吃饭。”爸爸向来是不问青红皂白,一股脑的不知道怎么安慰的,马上她就露出胜利的笑容对我。
“我不给你吃饭,看看你的样子,白白胖胖的谁会相信。”
“只要爸爸相信就行了。”
不知是后天的失养,还是先天的造化,老公的个性粗粗糙糙、大大咧咧、丢三落四,手机丢了一个又一个、坏了一个又一个,不管买手机时如何的摇卦测算,反正到了他的手上都注定要短命。
老公却有着让人不得不叹服的理由。有的人之所以会找到他,那怕是贪官污吏、混世魔王、社会渣子,不管他们是多么的罪大恶极,那是他还积有阴德,说明老天对他们网开一面,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而有的人想找他的时候就是找不到,那怕是多么要好的朋友,平日里电话不断,可紧要关头就是阴差阳错,这就是命,福份未到。
这样说来算卦预测则既不是因也不是果,也可说它没有什么超强的魔力能化一切腐朽为神奇,也可说它没有什么非凡的力量能拯救众生于苦厄中。它似乎是介于因果之间的一个矫正器、修正器,给歧路亡羊者指明了回归正途的方向,至于要怎么走还是你自己的事;或者说给予犯了错误的人一次改正自新的机会,至于要怎么做别人是替代不了的。烧香磕头,放生念经、拜佛求仙不过种形式而已,可在这个过程中的不断忏悔、强化自省,会使众生对人生有一个全新的认识,什么是自己的,一切的一切都逃不过一样的定数,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古今将相今何在,荒冢一堆草没了;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老公因着出入无定,因着来去无踪,就被形象的称之为‘游仙’,开张天岸马、奇异人中龙,可一呼百应,可特立独行,还有天神护佑!
老易住在小唐的商住公寓,最近一段时间他常去。小唐一伙人的生意不怎么好,以给老易介绍客户来分成,老易也乐得热闹。
一天瓢泼大雨一整天,向来懒得动的老易神不知鬼不觉的莫名其妙的起床冒着大雨出去买了几碗方便面、买了份报纸回来,不到半个小时吧,他一回来看见房间里乱七八糟,邻居说小唐几个被派出所的人带走了。当然以他的义气肯定是要问个清楚,他跑了几个地方,最后交了五百块钱把人带回来了。其实根本也不是什么事,是小唐的租客欠交房租,小唐催了几次,那租客反咬一口,打电话报案说他们搞封建迷信。
易经、信佛在深圳还是比较放得开,不象内地小市城动不动就扫荡一下,也可能是这些年全社会的进步,这里公园边算卦的也排列有序,报上也登有预测公司的广告,弘法寺的香火也极为鼎盛,信仰自由更显特区大都市的包容。“那为什么还要交五百块呢?”“这已经很便宜我们了,难道还要派出所给我们道歉!要不然派出所的面子是怎么挂得住!”
不几天老易要去小唐那里拿本万年历,他跟客户约好在那附近紫荆阁酒楼见面,本来是可以早到的,偏偏路上堵车,这一堵他一到去,房子又是乱糟糟,小唐一伙不见了,又被派出所抓去了。因为小唐带一伙人这次不客气地去收租、赶那伙人走,结果双方打起来了,有人就打了110。老易庆幸多亏堵车,要不然他也卷进去了,连送水送饭、救他们的人都没有了。
加上老易那一渲染,说得人们不禁认为他有天神护佑,危机来临时冥冥之中先把他拨弄开。话虽这么说,玩笑也这么开,可老易觉得这不是办法,跟这伙人在一起太多是非了,那些都不是省油的灯,别再惹出什么乱子来不可收拾,还不如自己开公司干,自己还未真正的开过公司呢,几千块钱的房租,就当一生的一次体验,要不开怎么知道不行,老易开始看房子了。
“田哥、你到我这是来,这都是因果。”
“怎么说?”
我瞎担心怕老公说出他不要第一任老婆,不管女儿才落到今天投靠他人的下场。
“当年你帮我,叫我到海口,我一个人不认识,全靠你介绍才走过来;今天你到深圳来,一个朋友没有,老弟我给你介绍关系,一定会好起来的。”
“是,这么多年,我去了很多地方,就是不愿意到深圳来,有一年我去广州被偷了两万块钱,两万块现金!我整整齐齐放在包里,准备做生意用的。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愿来这边了,这次我也是打算从海口回老家,你叫我来看看,又顺路,又是深圳,毕竟不是广州,所以就来了。”
真是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绳。
“奇妙的因缘,当初我上岛的时候也是约好你接我的,结果错开了,我自己找上门的;这次我说接你的,结果你提前到,碰巧我又关机,又是你自己到我家里来,而且连时间都一样,我上岛的时间93年月11月3号,今天你到我家的时间是11月3号,真好都是鸡年。”
“真是奇怪了,一到鸡年我就往出走,上个鸡年我下海,这个鸡年又跑出来了。”田哥也诧异道。
“你对田哥客气点,如果没有他,我就不可能去海口,他可能要住一阵子。”
“他不是很有钱吗?”
“落难了吗!”
这位曾经可谓显赫一时的人物如今也落魄潦倒,有点钱的时候瞎折腾——离婚弃女儿,再结婚生儿子,似乎一切顺心顺意的很,以他的头脑、又有钱、又有人脉关系,至少应该这生衣食无忧,可谁能料到到退休年龄了却要四处流浪,难道仅仅是一连串投资失误的偶然,这下有老易的感恩图报,仗义相救,就看他能否登上胜利的客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