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亦轩接了一个生产、销售有毒、有害食品罪的案子,到检察院送辩护意见,正好看到沈忱上楼梯回办公室,她跟在他身后两米,看着他曲起手指一边走一边用关节间或敲一敲楼梯的扶手,声音轻轻的,颇有点自得其乐的味道。她发现他在心情比较愉快的时候就会用指节叩东西,心情不好的时候会用食指指尖轻点,这大概是他下意识的习惯。
她无声笑了,沈忱突然回过头来,薄唇弯起,升起浅浅的笑意,有阳光投下来,他的头顶是一片澄亮如水波的光线,照得他的眉眼、鼻梁、薄唇清晰而光泽柔和。
“来干嘛?”
“交作业。”季亦轩把手里的辩护意见在他眼前一晃。
沈忱笑了,“是不是又一边恨得牙痒,一边还得绞尽脑汁辩护?”
季亦轩叹了一口气,“纠结啊。”
到了沈忱的办公室,季亦轩把辩护意见交给与沈忱同办公室的陈检察官,又说了一些关于案件的情况,她一抬头,目光毫无准备的撞上沈忱的眼睛。那双眼睛清亮柔和,让她恍然想起很久以前……她恍神了0.1秒,眼睛眨了眨,迅速回神,说:“完成任务,我回去了。”
“我送你下去。”沈忱从座位上站起来,飞快的把桌上的案卷收拾起来。季亦轩看着他有点手忙脚乱的样子,忍住笑,说了声“不用了”就出来了。走出门两步,听到陈检察官的声音:“沈忱,你脸红什么?”
欧阳也乔恢复的情况良好,杜策却当她是玻璃做的,好像她一下床就会碎了似的。外面风光明媚,景色美好,阳光诱人,而她只能被软禁在屋里,一步也不许出去!
杜策买了午餐回来,推开房门,却不见欧阳也乔。
“小乔!小乔!”他慌了。
卫生间里传出欧阳也乔的声音,“我在这儿。”
杜策跳了起来,“你在里面做什么?”
她还能做什么?擦药呗!偏偏后背的伤口正巧在手碰不到的地方,弄了半天,还是抹不到!
“小乔?”他急叫!并且打算破门而入。
她才不要求他帮忙呢!硬是闭口不回答,气得将药膏丢到一旁!蹲在地上直掉泪。
门并没有锁,杜策将门拉开,就看她在那里哭,背后衣扣解下一半,露出半边白嫩光滑的背膀。
“怎么了?”他轻问,蹲在她身边替她扣好衣扣。
“伤口好痒!痒得难受死了!想抹药又抹不到。”她抱怨着。
“来,我帮你擦药。”他拿起药膏,拉她走出去。
欧阳也乔趴在床上,说:“你要把药抹在伤口上揉热,那么我就不会痒了。”
将衣扣解开,开始替她揉着伤口,触着她女性光滑柔嫩的肌肤,杜策才发现自己实在不适合做这个工作!一些想法几乎令他失控,他脸孔也涌上热潮,全身开始情不自禁的,有些躁有些喜。“小乔……”他轻轻唤了声,低哑压抑的声音让欧阳也乔陌生。
他扳回她的身子,“有件事我想和你说……”
欧阳也乔呆呆的问:“什么事?”
杜策吞了吞口水,说:“上药这种事还是找护士来做比较专业。”
季以轩下班去看望欧阳也乔,听她说了这一段是哭笑不得,季亦轩差点儿就要把杜策的“秘密”告诉欧阳也乔,可是话到嘴边,终究还是咽了下去,这么珍贵的心意还是由杜策亲自说给她听比较好。
晚上,因为一个案件开庭时间临时有了变化,季以轩回到律师事务所去拿材料,看到还在加班的白幻幻,季以轩敲了敲她的办公桌,“怎么还不回家?”
白幻幻阳光灿烂的一笑,“这就要走啦。”
白幻幻刚一出律师事务所,突然被人拉住她的手腕,把她一下子就拉得远远的。小轲看着她,一对眼睛黑得发亮。
“你想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
两人一口同声,又不约而同的笑了。
白幻幻说:“你说,我请。”
小轲看看她疲惫的小脸,再看看她穿的那条旧裙子。
“吃牛肉面!”他说,“咱们去川味牛肉面馆,步行街转角就有一家,很有名呢!”
于是,他们去了牛肉面馆,在一个角落的雅座中坐下来。白幻幻坐进一侧沙发里,接过服务员手里的菜单,低头翻了翻,她点了牛肉面、粉蒸排骨、油饼和一些小菜,又向服务员嘱咐道:“……他不吃香菜,面里不要放香菜;牛肉……他喜欢厚一些;饮料有没有鲜榨的?对,纯的鲜榨果汁,里面绝对不要放糖……”正思索着他的口味还有什么偏好,突然感觉到他两道灼灼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白幻幻转头问他:“可以吗?”
他答:“可以。”
她这样贴心贴肺的,当然可以!
他说:“吃完饭,我带你去个地方。”
吃完饭,他带她去了人工湖畔的一间酒吧。这里灯火幽暗、装修古意,跟对岸的音乐声隔得很远,倒显得清隽安逸。小轲带着她径直往里走,珠帘掩映的靠窗雅座里,几个男人看到他先是一笑,看到白幻幻又是暗暗一惊。
一人迟疑:“真的?”
另一人叹道:“奇迹!”
他们几个本来在打牌,小轲来了,有两人就让出位置给他们。小轲也不客气,拉着白幻幻坐下,对她说:“这些都是我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今天给你介绍认识一下……”介绍完一圈的朋友们,又问她:“坐在这儿看我玩,好吗?”
白幻幻乖乖的说:“好。”她就老老实实坐在那儿看着他。他真的很帅,此时的他,有点儿骄傲,甚至有点儿酷。他也是时不时看她一眼,满屋红男绿女,只有她简单的白衬衫白裙子,素白的小脸,引得不少人注意。
趁白幻幻去了卫生间,小轲的朋友们这才长长的吐了口气,“我的妈啊,就怕说错话,泄了你季少爷的底啊。”
“这姑娘一看就是没交过男朋友,纯洁无比的类型,这样的类型季少爷以前是最怕的,这次是怎么了?不会真的动心了吧?”谁也没想到,放荡不羁爱自由的花花大少带来一个他曾避之唯恐不及的类型!
他斜眼瞧着这帮朋友,说:“我季以轲什么时候把女人放在心上了?不过就是觉得她挺傻,玩玩罢了!”
众人皆哈哈大笑,只有季以轲眼神疏淡的举起酒杯,猛灌了自己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