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小伙子吃光了一桌食物。本和杰克提议到小镇四处逛逛,大伙便一同出了旅馆。有本和杰克的加入,奇特、凯恩就没有一刻消停过,只有憨厚的保罗搞不清状况,几次把本和杰克的玩笑当成了真,弄得大家哈哈大笑。
五个人正沿着街闲逛,突然,一阵巨大的响声从西边的一所大屋里传出,紧接着一个人便飞了出来。本离得最近,反应也快,一把拦腰抱住了那人。
“嗨,怎么回事?”本小声叫着。正在这时,不少人从大屋里陆续出来。
“加尔,加尔,你没事吧?”几个行脚商打扮的人跑到本的身边,扶过那人。只见这人双眼紧闭,口鼻中有血渗出。
“蒂姆大叔。”保罗认出了其中的一个行脚商正是山谷一战认识的商人蒂姆。他们现在住的旅馆就是这位大叔介绍的。
蒂姆见到奇特他们,立即想见到了救星。奇特等人见受伤的人是蒂姆的朋友,便赶紧围了过去。奇特撕开受伤的加尔的衣服,只见他前胸黑紫一片。
跟在蒂姆他们身后,又有十几个人从大屋里踱了出来。当中的是个胖子,个子不高、浑身是肉,大约四十多岁,穿得奢侈华丽,一脸的坏相。他的周围有八九个人身上都有着斗气波动。
“妈的,出手够狠的。”杰克说。
“你们是什么东西!敢管古拉奥大人的事!”胖子身边一个走狗模样的人,冲着奇特他们大声骂道。
“好像不是魔法击伤的。真抱歉,我的恢复魔法运用得还很差,只能尽力试试。”保罗并不理会那人的叫嚷,说着将双手叠放在加尔的胸口,一团白色的光芒出现在保罗的手上。看到保罗的本事,本和杰克互相望望,流露出吃惊的表情。奇特则趁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在加尔身上时,偷偷躲到一旁,从霍格姆袋中取出了马迪克斯教他配制的草药。这种草药用在伤者身上具有奇效。
“嗯——”加尔渐渐发出了呻吟声。
“对不起,我只能做到这一步了。”保罗收回双手说。
“来,我这有药。这是我的秘方。蒂姆大叔,帮我个忙。”奇特说着和蒂姆一起扶保罗坐起来,奇特将一部分药粉给加尔用水灌了下去,又将另一部分草药和着水涂在了他的伤处。奇特的草药效果很好,不一会儿加尔就睁开了眼睛。
“你们这些小东西……”胖子身边的走狗还在骂着,杰克眼睛一瞪,就要上前,凯恩赶忙拉住了他。
“好了,好了,闭嘴吧。”胖子一开口,那人立刻止住了骂声,“今天算给你们一个警告。乖乖收拾行李回去吧。要么就出五倍的价钱,要么就滚蛋。”胖子说完一摆手,带着十几人回到了大屋内。
“老爷,您怎么不教训一下那帮多管闲事的小子?”古拉奥身边的人扶他做在了宽大的沙发上。
“蠢货!你没看见那他们中有人会魔法吗?而且其他几个小子也肯定都有些本事。我现在心情好,可以好好赚一大笔钱了。哈哈哈,先放过他们吧。不过,他们要是敢找茬,就给我宰了他们。”胖子得意地朝身后九个人使了个眼色,走狗们则发出了一片应和、赞扬之声。
“什么东西!在乔森弗郡还没人敢这么和我说话。”杰克气尚未消,“凯恩,要不是你拉着我,我非一刀劈了那狗娘养的不可。”
“事情我们又没弄清楚,他们的底我们也不知道。别那么冲动。”银发的本拍着杰克道。
“是啊,杰克,本说得对。你也感觉到了吧,那些人中有不少都有‘弗奥斯’波动。”凯恩说。
奇特也表示赞成:“是的,里面大约九个人有斗气波动。我们先回去再说。”说着,奇特与商人们一起搀扶着加尔向旅馆走去。
到了旅馆,蒂姆等人将加尔放在了床上。接受了保罗的魔法又吃了奇特的药,他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现在的加尔正在沉沉地睡着。
商人们和奇特等人围坐在蒂姆的房间里。从他们口中,奇特等人得知,“希尔镇”是“金茸菌”唯一的产地。这种菌菇是特等的美食,一年中只有这个季节的“希尔镇”才会出产,而且产量极少。“金茸菌”在市场上的价格是惊人的,其中的利润极大。所以每年这个时候,各地的商人都会集中到“希尔镇”收购“金茸菌”。长期以来,商人和本地的菌农形成了稳定的交易关系,虽然菌菇产量有限,但也足够商人们“人各一份”。可没想到今年却来了个叫古拉奥的大商人,他在一个月前就以一倍的价钱订购了所有的“金茸菌”,现在只等菌菇成熟,收菌走人了。这一来,空等一年的其他商人就白白落空了。往年来“希尔镇”收菌的大多是散商和行脚商,赚的都是辛苦钱,很多人是指着这一年一次的菌菇收购而维持生意的。王朝几个大的商团不插手直接收购,而是从他们手里二次收购,也是本着一种商界的道义和不成文的规矩。谁都没想到,古拉奥居然破坏了这个规矩。
“可如今,这个混蛋靠着雄厚的资金独霸了所有的‘金茸菌’,还说如果我们想要,就以五倍的价格向他购买。”一个商人说。
“古拉奥收购了所有的‘金茸菌’,这一年之内就可以抬高‘金茸菌’的价格。如果我们中有人用五倍的价格向他购买,那为了盈利,势必要以高出实际价格五倍,甚至更多的价钱再卖出去。”蒂姆发愁地说道。
“副食类市场的行情一向以‘金茸菌’为风向标。这么一来,副食市场势必会出现混乱。而且其它相关商品可能也会受到波及。这次古拉奥占到甜头,下次一定还会再来。这么一来,‘金茸菌’恐怕会被他垄断,到时候即便是大商团或国家介入,古拉奥也早赚得钱袋满满了。”奇特发表着自己的意见。在马迪克斯的教授下,奇特对“商略”知识也已有了相当的理解。
“真没想到这里面还有那么大的文章?”杰克摸着胡子茬,若有所思地说。
“除了哪个女孩漂亮,哪个寡妇风流,你还能想到什么?”本习惯性地嘲讽着杰克。二人又是一顿吵闹。
“那以高出古拉奥所付的价格向菌农买回来不就好了吗?”凯恩问。
“我们所有散商的资金都有限,如果硬抬价格,一定不是古拉奥的对手。”蒂姆摇头道:“而且‘金茸菌’现在已经开始采摘了,一旦点齐入仓,就会立即在十天之内焙干运走,到那时候,可真是一切都完了。”
蒂姆的话一出,屋子内顿时安静了下来。本和杰克也停止了斗嘴。
“大叔,你说什么?十天之内要焙干运走?那是为什么?”奇特突然问了一句。
“噢,是这样的。‘金茸菌’一旦被采摘,很快就会变质、变味。所以一定要在十天之内烘烤焙干,而且必须用本地特产的岩炭烘焙。制成干货之后,‘金茸菌’可以存放很久。当然,也有少数商人会用特殊的魔法器物或冰块保鲜。但这样做的成本太高,一次保鲜的数量和时间也很有限,所以真的这样做的人还是非常少的。”蒂姆解释。
“十天……烘焙……岩炭,还有运输……”奇特自言自语地嘀咕着,忽然他脑中灵光一闪,说道:“大叔,古拉奥不是收购了所有的‘金茸菌’吗?那我们就收购附近所有的岩炭,并且雇下附近所有的马车、船只。”听了奇特的话,屋内的人都望向了他。奇特继续说:“我们把所有能找到的岩炭都买过来,再雇下所有的车、马、船只。没有岩炭,古拉奥的‘金茸菌’就无法烘焙;没有运输工具,‘金茸菌’就不能及时运出。一旦超过十天,古拉奥就要赔几倍的本钱。到时候他只能乖乖地来找我们。我们趁机再赚他一笔!”
奇特话未说完,房间里的商人就炸开锅了。“他说得对!”“没错,我们怎么没想到?”“这个季节,十天的时间绝对不可能临时加工出烘焙菌菇所需要的岩炭……”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蒂姆激动地抱住奇特,说:“嘿,小老弟,好主意啊!”
“只是,我们的钱够吗?”几个商人说。
“是啊,我们即便集合所有散商和行脚商的钱,估计也还差不少。”蒂姆拿出“计数板”算了一下,结果还差大约一万五千个金币。
“我还有一百个金币。”凯恩说。
“我和本的加起来不到两百个。”杰克说。保罗则干脆没有发言,因为他那几个银币是起不到什么作用的。
奇特走出了房门,到了外面,他迅速从霍格姆袋中数出了十五张“货币兑换券”。这每张可兑换一千金币的“兑换卷”是明伦亲王送给他的,一共二十张。奇特原本想找机会还给亲王,但既然现在有需要,他还是毫不吝啬得拿了出来。
“这些应该够了吧。”奇特装着好像回了一趟房间,又重新走了回来,将一叠“兑换卷”放在了桌子上。
“我的妈呀!”蒂姆、众商人和凯恩他们都是目瞪口呆。
“神啊!奇特,你哪来这么多钱?!”保罗问道。
“我曾经帮助过一位尊贵无比的大人。这是那位大人送给我的。前往‘圣光之城’的事,也是他介绍我去的。”奇特解释。
“谁这么厉害啊?”本还想继续追问,奇特赶忙打断他的提问,说道:“蒂姆大叔,还有各位,时间不多了。这一万五千金币就当是我出的本钱,到时候打败了古拉奥、赚了钱,你们再一起还给我。就当做我的投资。好吗?”
“好吧。太谢谢你了。我们这就算是借用你的计策和这些金币。”蒂姆感激地点点头,然后对那些商人道:“各位,这是关系我们尊严和王朝商界道德的战斗,召集大家,我们也漂漂亮亮地打一仗!”
蒂姆和这几个商人其实就是来“希尔”的各地散商和行脚商的代表。蒂姆的话一出,立即得到大家的响应。
“我们这就开始秘密运作。”蒂姆向奇特他们打个招呼,安排好照顾加尔的人,便开始吩咐召集大家开会了。他们毕竟是经验丰富的商人,奇特的计策一出,他们立即进行了补充和分工。看着他们忙碌的样子,奇特等五人告辞了一声,离开了蒂姆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