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横箭山”山谷的一场恶战,队伍行进的速度慢了不少。奇特、凯恩和保罗前后巡视着,以保护队伍的安全。
“我要是那伙强盗的头目,一定会趁现在再次杀回来。那样,我们的队伍一定变成餐桌上的烤鸡。”奇特自言自语道。
“老天,奇特,你别吓唬我了,我可不想再来一次了。”保罗摇着头说。
“啊哈,有我们的大魔法师保罗?奥斯丁大人在,还用得着怕嘛!”奇特故作一本正经地说。保罗无奈地做了个“我的天啊”的动作。
看到凯恩从刚才就一直沉默不语,奇特快走两步上前,问道:“凯恩,怎么了?”
凯恩似乎欲说又止,只回了一句:“啊,谢谢你的关心。我挺好的。”
奇特虽然知道凯恩心里有事,可是既然别人不愿意说,就不应该追问不休。“时机一到,自然什么都会知道。”这是“树人”马迪克斯常说的,以前奇特总觉得这话是典型的搪塞,现在看来,似乎也确实如此。
深夜,队伍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希尔镇”。
经过了很长时间地交涉,守城的人才放他们进了希尔镇。商人们各自分散开,不少人都不是第一次来这儿了,他们都有自己熟悉的旅馆或落脚地。奇特一行三人跟着战斗后才熟悉的老商人蒂姆,来到了一家旅馆。
奇特真的是有点累了,也不管保罗的窘样,掏出两枚金币开了三间客房。凯恩本想也付几个金币,但他怕保罗会更加不好意思,所以就径直拉着保罗上楼直奔房间了。
奇特到了房间,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倒头便睡了。这觉一直睡到第二天天光大亮。奇特叫醒了凯恩和保罗。保罗一再道歉并不停保证一定会还上船资和店钱,搞得奇特哭笑不得。凯恩则换了一身深蓝色天鹅绒的骑士装,显得潇洒帅气。
虽然保罗反复表示自己不饿,但凯恩和奇特还是拉着他坐到了旅馆大厅的餐桌旁。
“这顿就由我来请我刚认识不久的朋友吧。”凯恩说着,优雅地一招手,女招待赶忙走了过来。凯恩点了一大桌丰盛的菜肴,有些是奇特和保罗从没吃过的。为了避免拘谨的保罗吃不好,凯恩不断往保罗的餐碟中添食物。任何稍有教养的人都知道,不吃光“主人”添给自己的食物,是很不礼貌的行为。这顿饭既然是凯恩请的,保罗就一定要吃光凯恩添给他的所有食物。
“他妈的!又输了!”
一阵大声的咒骂引起了奇特三人的注意。朝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靠墙的一张桌子旁坐着两个人,一个行脚商打扮,他对面坐着个少年。让奇特他们感兴趣的是,这个少年长着一头银白色的头发。银发下是一张娃娃脸,看上去也就十四五岁大小。可是从他熟练的洗牌、发牌的动作,看得出他是个玩“波洛里牌”的行家里手。
看着少年把桌上的钱一枚枚收进自己的钱袋,行脚商更觉窝火。“妈的!小兔崽子,你一定出老千!”说着就伸手去抓少年的衣领。可他的手还没挨到少年,少年就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凯恩看得很清楚,银发少年转身迅速而灵活,眼神稍慢的人,根本无法捕捉他的移动。而奇特则觉得,眼前这个少年的速度应该可以更快才对。站立的银发少年,个头很矮,比奇特矮了有一个头;少年腰间左右各佩戴着一柄短剑。
“喂,喂,大叔,别动粗嘛。我可真的没有出老千。”银发少年笑嘻嘻地对行脚商说。
行脚商被少年的动作吓坏了,进退不能,傻在了当场。另一桌可能是行脚商的同伴,赶忙过来拉走了他。
“不好意思,一看就知道您是个武者,请不要和这家伙一般见识。”过来拉住行脚商的人老练地打个圆场,不停冲他使着眼色,推着他走出了旅馆。
银发少年始终一副灿烂的笑脸。他耸耸肩,重新坐在位子上。装好钱后,双手熟练地洗着牌。
“嗨,朋友,玩儿两把吧?怎么样?”看见奇特他们正在看自己,银发少年便对着奇特说道。
奇特觉得银发少年颇有意思,虽然有几分顽皮,但似乎并无什么恶意。奇特正想起身过去,保罗却偷偷拉住了他并使劲摇头。奇特知道保罗是好意,所以只能再看看银发少年,少年见这副情景,也只是挑挑眉毛、做了个鬼脸。
“你看到他的动作了吗?我看他一定是个危险人物。”保罗小声对凯恩和奇特说。
“保罗的谨慎并没有错。不过,若以身手而论,和他比起来,我觉得奇特要更加危险。”凯恩做出一副“认真”的样子。奇特和保罗先是一愣,片刻后便笑了起来。
“白毛猴子,动作很快嘛。我来和你玩玩怎么样?”就在三人谈话的时候,旅馆大门外走进一人。
这句话不但火药味浓重,更是出言不逊。奇特等人扭头,只见说话的是一个身材很高的男子。他比凯恩和奇特都要高,身形略显消瘦,红色的头发扎在脑后,下颌、脸颊上还留着稀疏的胡茬,显得有几分颓废。这男子穿着宽松肥大的披风套装,打扮得像个纨绔子弟、花花公子。不过,奇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体内的斗气波动。
“喂,你们看。”顺着凯恩的眼神望去,奇特和保罗看见男子的手上拎着一柄四尺多的长刀。这样的长刀奇特众人都是第一次看见。与男子的打扮相反,长刀的刀柄、刀鞘都很朴素,几乎没有丝毫装饰和点缀。
保罗和凯恩也察觉到了男子的“弗奥斯”波动。“这个男人也不一般。”保罗小声说。奇特和凯恩都轻轻点了点头。
男子走过奇特他们时,冲他们笑了笑,然后便大大咧咧地坐在了银发少年的对面。
“呦,我当是什么呢。原来是头红毛驴子。我这可没胡萝卜给你。”银发少年笑嘻嘻地反唇相讥。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男子似乎没听见,问道。
“我是说,我可没胡萝卜给你这头红毛驴……”银发少年的话还没说完,一道利闪就自下而上将二人中间的硬木桌削成了两半。
银发少年没有料到对面男子的出刀竟如此之快且毫无征兆,他下意识闪到一旁,抬脚踢出椅子。趁男子挥刀劈砍椅子的时候,银发少年的双剑也已握在手中。木椅刚在持刀男子面前碎成数块,一前一后两道寒光就直刺而来。持刀男子躲闪不及,急忙横长刀挡住了银发少年的进攻。
他们的动作可谓迅速无比,但奇特还是看得一清二楚。奇特很奇怪,男子劈开桌子时,刀势上抬,无法及时回招,这时银发少年要是突然近身,以二人之间不过两三步的距离,必能给持刀男子以重击;而持刀男子也是,银发少年踢出椅子,只要直刺过去,不管什么椅子不椅子的,也必能重创银发少年,即便被椅子砸中,又能有什么大不了的。其实,奇特的想法看似简单容易,但若没有足够快的移动速度和精密的时机掌握,是绝对达不到的。凯恩和保罗此时正暗自惊叹二人的武技。
银发少年和持刀男子各出一击便不再动手。两人站了大约一杯酒的功夫,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奇特、凯恩、保罗和旅馆中原本打算看热闹的人都不知所措。
“哈,哈,哈,你这猴子没什么进步嘛。”
“彼此彼此,你的精力恐怕都用到女人身上了吧。”
少年和男子说着走到一起,亲热地来了个拥抱。大家这才反应过来,二人原本就认识,刚才不过是开个玩笑,彼此试试对方的身手。起初提心吊胆的旅馆老板心中的石头也落了地,急忙招呼伙计收拾桌椅。红发男子冲老板吹声口哨,抛了几枚银币过去,算是赔偿损失。
“我们可以坐在这儿吗?”银发少年和红发男子走到了奇特他们的桌旁。
奇特看看凯恩和保罗,“当然了,请坐。”凯恩彬彬有礼地道。三人中最紧张的是保罗,虽然他知道凯恩的武技不弱,奇特恐怕更高一筹,但从没面临过大阵仗的他,在昨天“横箭山”山谷一战之后,还一直保持着警戒状态。
“别那么紧张嘛,先生。”银发少年笑着对保罗说:“我可不是什么坏人,当然,我身边这个红毛的家伙我就不敢保证了。”
“你再不闭嘴我就真的动手了。”红发男子瞪着少年威胁道。
“哦?是吗?原来你刚才没动真格的啊。那太好了,我来试试。”
两个人一唱一和,就像剧场中的喜剧演员。保罗不禁有些怀疑,这和刚才是相同的两个人吗?
“对不起,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凯恩打断二人的吵闹。
“闭嘴吧,本!”红发男子呵斥了一句,转而说道:“我叫杰克?奎德,他叫本?罗纳格,我们是从南方的乔森弗郡来的。我们约好在这见面的,没想到这猴子比我先到一步。”
“我听说你们三个是了不起的武者和魔法师。昨天带领一支商队击溃了上百人全副武装的强盗团。我很佩服你们,所以想认识一下你们。”银发的本打了断杰克的话。
“什么?本,是真的吗?难怪我感到了他们身上的‘弗奥斯’。只是……”杰克转向奇特说:“为什么你身上的‘弗奥斯’那么奇怪,我似乎能感觉到,但又好像感觉不到?”
“因为他是我们三人中最强的。”凯恩解释道:“我们也认识不久,他几乎每一时点都给我带来意想不到的吃惊。”
保罗也是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抱着胳膊不停点头。
“真的?那可要见识见识!”本和杰克都跃跃欲试地说。
奇特可不想被这两个活宝缠上,赶忙说:“千万别听他胡说。我叫奇特,你们好!”
“我叫凯恩?唐?格林森,认识你们很高兴!”
“你们好!我叫保罗?奥斯丁。”
大家介绍完毕,本和杰克相互暴料,原来别看他们一个长得像十四、五岁,一个长得像二十多岁,其实他们得年纪都是十八岁,和奇特、凯恩、保罗相差不多。本和杰克可有着“自来熟”的开朗个性,五个小伙子越聊越是投缘。就连保罗的话都多了起来。
“对了。你们好去哪?”奇特问。
“我们?我们要去‘圣光之城’。”本回答道。
“不是这么巧吧?”奇特、凯恩、保罗六目相视,“你们不会也是要加入‘圣剑骑士团’吧?”
“哦?难道你们也……”本和杰克同样吃惊不已。
“我们的队伍又扩大了!”五个人哈哈大笑,引得大厅中的人纷纷看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