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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离别的礼物

“看到袋子里的东西了?些是我的一些笔记。是营救我时我的坐骑身上带的。好在我的那些忠实的朋友也一并给我带来了。这些笔记一部分是在我在受难前完成的,一部分是我这几年的心得体会。”

奇特拿出一本,前部分是用上等的墨水以华丽的字体写成,而后半本的字却是一种难看的深蓝色。

“那是‘戈尔草’的汁液,加热后会变成蓝色。你知道的,我这儿可没有一个金币一瓶的墨水。”马迪克斯解释道。

除了几本笔记和几个卷轴,奇特发现霍格姆袋中还有两件奇怪的东西。一个是萦绕着白光的圆球,大约有半个篮子大小;另一个是一枚精美异常的胸章,胸章上赫然是一只展翅向天的鹰鹫。

“老师?这是……”

马迪克斯看着奇特,脸上出现了一种诧异的表情:“那个发出白光的是我的坐骑‘雷神兽’的卵。这种生物很奇怪,只有在临死的时候才会幻化出卵;而且,只有遇到它认可的主人时,它才会孵化。现在的白光就证明了你是它的主人。真是命运的安排。一切都是上天的意愿。把它放在霍格姆袋里,随时带在身边吧,这样就可以了,你就等着它孵化好了。它将会是你忠实的伙伴。”

奇特拿着“蛋”看了半天,实在想不到“雷神兽”会是什么样子。

“那这枚胸章呢?”奇特把“蛋”放回锦袋,又拿出鹰鹫胸章问道。

马迪克斯抿抿嘴,说道:“那是‘北方之国’最优秀的家族——罗科希姆家族族长的徽章。”

“什么?”奇特想不到族长的徽章竟然在老师手里。

马迪克斯一笑,说:“你是想,亚莱克斯不是篡了权吗?为什么徽章还会在我这?因为他出现时我就想到了他的诡计,虽然偷袭之下我几乎送命,但吞下徽章,我还是可以做到的。我用自身的‘弗奥斯’一直将它留在了体内。当然,安全之后又吐了出来。”

奇特拿着徽章,这是马迪克斯荣誉和骄傲的象征,这是他和他的家族相连的纽带,是他的“源头”的证明。

“奇特,我将它交给你。表明你是我的继承人。但你同时要记住,它也是亚莱克斯梦寐以求的宝物。必要时就是毁了它,也不能让亚莱克斯拿去。”

奇特听到,立即跪倒,郑重地说:“我向神发誓,绝不让我的鲁莽暴露它,绝不让我的虚荣利用它,绝不让我的怯弱玷污它,更不会让禽兽得到它。”

“还有一个礼物我要送给你……”说着,马迪克斯全身突然散发出强大的能量,他的手迅速划出一个个奇怪的符号。奇特四周出现了个奇怪的魔法阵,他感觉全身好像变了石头,不能移动分毫。就在奇特疑惑不知所措的时候,马迪克斯划出的符号汇聚成了八个奇特认识的字。“天书”上的字。它们分别是:天、地、水、火、风、雷、山、泽。八个“天书”字连接成一个环,旋转着飞入奇特的身体。奇特顿时感到身体里的能量好像被套上了枷锁,受到了抑制;奇怪的是,虽然感觉沉重异常,却并不痛苦。

“老师,您这是干什么?您为什么封压的我的‘弗奥斯’?”禁锢身体的能量消失,奇特急忙问。

“奇特,别害怕。”马迪克斯继续说:“我想你应该开始有感觉了,身体里的‘风火雷气’和‘真元’各成体系,虽然都很强大,但好像是有两人在用一个身体,而不是一个身体使用两人的力量。对吗?”

奇特点点头,道:“是的。两种技艺越娴熟、越强大,这种别扭的感觉就越明显。”

“我刚才对你施的是一种大陆从未有过的魔法。是我以从‘天书’上理解的法术与白色光明魔法中的‘神的祝福’相结合而创造的魔法。”

奇特知道,“神的祝福”是魔法大师给弟子或友人启发潜能而使用的。

马迪克斯接着说:“我叫它——‘启导的禁制’。”

“‘启导的禁制’?”

“是的。它依据‘天书’中所记述的体内宇宙循环,在循环最主要的八个点分别施展禁制。这种禁制不是为了封压你的能量,而是为了启发和导引你的潜能。虽然你现在的能量只相当过去的七成,但这已经很惊人了。这样对你会好一些的。以后的日子,你要尝试去解除这些禁制。以我的推测,当第一个禁制解除,你的能量就会恢复如初。那时你会发现,你的能量将变得更加纯净、磅礴。以后,每解开一个禁制你的力量就会提升一个阶段。”

“那八个禁制全部解开之后,我会变成什么样?”奇特好奇地问。

“说真的,我不知道。那要看你的潜力有多大?”

“那如何解开这些禁制呢?”

“哈,哈,哈,哈,你不用知道,水到则自然成渠。”

正当奇特要埋怨马迪克斯打哑谜的时候,忽然见马迪克斯神情激动。他闭上双眼,抑扬有章地念着:

“用神的光辉指引迷途的旅人,用神的光辉温暖冰冷的心灵,抛弃过去,抛弃躯体,抛弃一切烦恼,在黎明时分离开现在的自我,用新的诞生开始新的体验,用新的心去聆听宇宙的声音……”

随着吟唱,一道光柱从空中射向“依灵凡树”,光柱慢慢变粗,一波波涟漪般的能量荡漾开来。

就在奇特被眼前奇异的景象弄得目瞪口呆的时候,“依灵凡树”上“长”着的“树人”忽然变成了枯朽的木块,掉落在地上。奇特惊叫着想跑上前,这时,他看见原先“树人”所在的位置,出现一道耀眼的白光,白光中走出一个人。一个英俊高大,满头金色长发,身穿华服、轻甲,披风飘扬的男子。那高贵的气质,那坚毅的目光,那自信的微笑,还有雕塑一般的面孔,无一不让奇特瞠目。

男子的人像淡淡发虚,被白光围绕。

“怎么了?小子。”男子开口,声音洪亮而富有磁性。虽然与原先枯哑的嗓音不同,但分明就是“树人”马迪克斯的声音。

“老师?老师!”奇特忍不住泪水,大声喊着。

“真没想到神居然如此恩惠我,让我在离开这个世界之际,能以真实的面容见你一面。看看吧,这就是你的老师。”马迪克斯笑着说。

奇特依旧泪流满面。两个人在白光中面对面地站着,一言不发,只是对视而立。“依灵凡树”上地白色光柱还在不停扩大。

马迪克斯慢慢抽出佩剑,身体略微压低,左手前指,右手平握剑柄。这是急速突刺的姿势。奇特流着泪摆出了备战的姿势。

就见人影一闪,奇特尚未反应过来,马迪克斯已到他近前。奇特从没想过世界上会有如此恐怖的速度。他的身体下意识地向前翻跃。不待奇特全身腾空,马迪克斯迅速回身旋转斩击奇特,这一下奇特已无法躲避。情急之下,奇特忽然腰间发力,一脚踢向斩到的剑身,另一只脚直踹马迪克斯脸部。这是“天书”中的近身格斗技巧。可没想到,马迪克斯竟然也扭身翻起,跃入奇特上空,以上向下直刺奇特背部,这下奇特再也无法多闪。剑透过了奇特的身体,而奇特没有丝毫损伤。马迪克斯只是一个灵魂般的虚影。

接着,马迪克斯又连续施展了十个进招。也就是说,就算奇特能再躲过十次,马迪克斯的剑一样会刺中奇特。最后一击,马迪克斯跃身空中,一剑劈下,剑势霸道神速,夹带着风、火、雷电三系魔法攻击。这正是奇特学过的“风火雷电斩”。即便是虚影,奇特也看得出,同样一击,老师施展出的威力何止自己的数倍。更神奇的是,一剑劈下,半途竟然化作数道斗气斩,快慢变化、方位不定。奇特知道,这一击出去,任谁都难以躲闪。

马迪克斯收剑,问奇特:“看见了吗?”

奇特使劲儿点点头。

“我该走了。”马迪克斯望望天空,对奇特说。

“老师,你不要死!”奇特喊着冲过去,在马迪克斯面前停下。

马迪克斯笑笑说:“傻瓜。我没有死,我的神级魔法使我脱离了这个世界的束缚,我现在要开始新的旅程了。我觉得自己像个重生的婴儿,自在、强健、快乐。”

望着马迪克斯,奇特心中百转揉肠。对他而言,这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了。

白光已经笼罩了整棵“依灵凡树”。马迪克斯回头看了看,奇特知道,是离别的时刻了。

“奇特,我唯一的也是最优秀的学生。你是我的骄傲,不管我身处何处,我都将与你同在。”马迪克斯张开双臂,奇特终于哭出了声,扑了过去。可是,奇特并没有拥抱到他。

奇特站在原地,昂起头,看到马迪克斯的身影正飞向白光。

“记住!要学会宽恕,不要让仇恨蒙蔽你的双眼。你要做你自己,而不是做第二个马迪克斯——”

光柱迅速缩小,从“依灵凡树”的树顶飞回空中。一切又恢复如初,岩石、泥土、略带草味的气息,好像千万年前就是这样;只是粗大的“依灵凡树”上少了一个“树人”。奇特紧紧攥着霍格姆锦袋,低着头,泪水一滴滴的掉落在地上。风吹起几片嫩叶,飘飘扬扬,飞向高高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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