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现!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去碰那个盒子!”
“爸爸......”
我正在听收音机,忽然听见在一旁沙发上打盹的现嘴里喃喃地叫出一声爸爸,随即他坐了起来,揉了揉揉眼睛。这时,助手给孩子递上了一杯咖啡。
“现,做了什么梦啊?”助手笑问,“还不忘记叫一声爸爸?”
“没啥,就是做梦梦见老爹了......”
现刚刚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他的父亲生活得相当狼狈,这可能和现在很小的时候他的母亲就过世了有很大的联系。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家庭,才培养出了现坚韧的性格,和阳炎比起来,他成熟了许多。
“叮——铃!!!”正当我们有说有笑的时候,事务所的电话忽然响了:
“请问,这里是鸣海侦探事务所吗......?我叫石原观铃......”电话里面传出一个弱弱的女声,像是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子。
“是的,我是鸣海雄介,请问有什么委托吗?”
“请你们快点来!我的母亲......”电话那头话未说完,先是产来了一连串的抽泣。
“孩子,你别急啊,慢慢来。”我劝她稍微平静一下,同时示意助手拿来纸笔。
“我的妈妈死掉了!”
“通知警示厅了么?”
“搜查科出动了1、2、3科,可是都无功而返,连特警都来了几个中队,可是依然没有什么进展。”
紧接着,女孩向我们描述了发现她母亲尸体时的一些细节,死者双手放在床头灯上,死因是头部受锐物撞击致死,另外,现场的房间残留有大量的煤气。这很明显是谋杀之后想要伪装成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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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虽然在抽泣,可是好像不想是因为母亲死掉了很悲伤,相反,她表现的非常愤怒。通过马洛警官的询问,我们得知女孩是因为担心母亲死后将没有人可以抚养自己,这可能和她是单亲家庭分不开,我们也看得出,女孩和她的母亲关系并不好。于是,我们只好去亲自询问女孩有关案子的一些细节。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母亲遇害的?”我问。
“报案当晚,我放学回家,发现母亲没有做晚饭,打开她的房门,发现她就已经断气了......呜呜呜......我的父母离异了,父亲找不到人,她死了,谁给我生活费呀!!”女孩的情绪看上去比通电话的时候要平静了许多,但是这让现在一旁看得直咬牙。
“这女孩,怎么说话呢?”他在一旁一小声嘀咕着。不巧的是,这话被阳炎听到了。
“现,我觉得你没有资格去说别人......”说罢,阳炎扯着现的衣角,把他带出了房门。
现和父亲虽然相依为命,但关系也并不是很好,这一点在他来的时候我就已经问清楚了。
“切,别提我那颓废的老爸了,我可不认为我是他儿子......”出来后,我听见现仍在抱怨,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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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死者家中,我们发现了一枚鞋印和一枚残缺不全的指纹,于是我粗略的算了一下那个人的身高以后,就将指纹送去给马洛警官比对了。不多时,我们便接到了他的电话
“坏消息,雄介......”马洛警官失落地说道。
“你说,我想我大概也猜到了......”我说。
“不只M市,全国范围内都没比中。”
“多谢啦......”我挂了电话。这个嫌疑人到底想干嘛?为什么偏偏是锐物撞击致死?难道是因为凶手想毁尸,并伪造了假象?因为放开煤气后直接开灯会导致爆炸,但是从灯泡的温度来看,死者的床头灯是在煤气放出之前就已经打开了,所以这个假设也不是很成立。
“这么说?这个人或许是个外行咯?”助手和阳炎问道。现一个人躲在楼梯口生闷气。我察觉到他在这个案子里带入了个人情绪,于是就限制了他参加后续工作的权利。
“看这样子,应该是了......”我双手合十地拖住下巴,说道。就在我话应刚落的时候,马洛警官又打来了电话:
“好消息,有一个人有重大作案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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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儿的父亲在案发第二天就买了车票,北上往D市走了。”马洛警官说。
“哟,那可是与M市隔着一个Q市的大城市呢!”阳炎说,“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问题。”
“那么我们就出发吧,现,你留下看家,松本(助手的名字)阳炎和我去这个名字叫石原博士的人的住所一趟。”我分配了任务。理所当然的,现对于这个分配非常不满意。
“干什么?”同行的俩人问我。
“去找东西......”我说。
撇下以一个人生闷气的现,我们来到了Q市的一处公寓,不费吹灰之力地从石原博士住处找到了他的指纹。我们没有停留,马上赶赴警示厅,请马洛警官帮我们比对采集到的指纹。几个小时以后,报告出来了,石原的右手中指内侧部分和那一枚残缺不全的指纹完全比对上了。
“接下来又是show time了!”马洛警官高兴地说。
“干嘛?”助手和阳炎问道。
“抓人!”我比出一个用手铐铐烦人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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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后,石原博士在D市的一处居酒屋喝地酩酊大醉的时候被搜查2科的人抓捕归案。到案后,他对自己失手杀掉前妻的事实供认不讳。起因是他来找前妻借钱未果,发生了肢体冲突,随后他将前妻推倒,导致其头部撞至桌角而死亡。
案子是结了。作为证物保管的女孩母亲的遗物也该还给唯一的继承人了。
“这下我总可以去了吧......”现不满意地说。恰巧,阳炎接到学校老师的电话离开了。我想着还东西而已,于是就让他同行。
“想不到是我爸爸杀了我妈妈......”女孩表现的出奇得镇定。
“那这些东西.....”助手问。
“随便你们怎么处理吧,能换些钱的换了,不能的就当做是废品扔掉吧。”
“什么?!”现实在忍不了了,冲上前去掴了女孩一巴掌,“你知道你母亲为你付出了多少吗?现在你翅膀硬了,你就不得了了?你和你那老不死的老爹一样,都他娘的不是好东西!”
留下一个人惊讶的女孩,现拉开门,力气之大,把门把手都扯坏了。门外站着的是气喘吁吁的阳炎。
“现......出......出事了!”阳炎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说道。
“怎么了,慢点说!”我说。
“你.......你爸爸,好像......不......不行了......”阳炎说。
“什么!怎么回事?”现推开我,凑到他跟前。
“矢的先生在工地上工作的时候,被落下来的钢筋给......”
“老东西!死得真不是时候!”阳炎话音未落,现就已经夺门而去。我们紧随其后,也驾车来到了医院。
“哪间病房!?”现着急地问。
“在四楼......乘电梯......诶!现!”现不等他说完,就上了楼梯夺路而去。
四楼抢救室,矢的悟先生已经奄奄一息了。他看见我们来了,艰难地叫出一声:“现......鸣海先生......你们来了......”
“我可不是来听你说废话的......还有工作呐......”现的脸上浮现出了不少愠色。
“爸爸......这么多年......亏待了你,你记得......我在你小时候......总是不让你去碰的那个箱子吗?”
“那又怎样?”现报着双肘,不是很满意。
“它就在床下......”听到这话,我连忙探身下去取出来。递给现之后,矢的先生继续说道:“里面,原本是你母亲美子去世的时候留给我的东西,这么多年了,里面的东西,也成了我最珍贵的东西,现在我把它......咳咳.....传.......传给你......咳咳咳......我的气数......咳咳......已经尽了......”
矢的先生说完后,抓着现的衣角的右手逐渐放开了。他的呼吸从平稳到微弱,然后逐渐停止了。
“现,把盒子打开吧......”我说。
现极不情愿地打开盒子,当她看到里面的东西的时候,一下子愣住了。
那是一面镜子。
“一面这么普通的镜子,竟然是最珍贵的东西?”阳炎感到不能理解。
“不,不是镜子。”我说。
“不是镜子那是什么?”助手也不解地问。
“父亲最珍贵的东西是我啊!”现说着,慢慢流下了眼泪。
“诶!!!!!”身旁的助手和阳炎不约而同地叫出了声。
“在打开盒子的一瞬间,现所看到的,不正是镜子中的自己吗?”我说,“正如矢的太太过世的时候矢的先生打开盒子所见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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矢的先生的葬礼举行时,声势并不浩大,到场的只有我们和马洛警官,以及一位银发的老神父。现穿着漆黑的大衣,表情严肃的站在礼台之前。我想,这个孩子终归是又长大了不少。不过,现在他真的,没有任何亲人了。
回到事务所,我问他以后的打算。他抬起头来看我,眼神中虽然消逝了以往的神采,但是却多了几分自信。
“没问题的,我会一直努力下去,父亲的辛苦,我终于是体会到了。”他笑着说,那笑容里既有孩子的天真,也有成长了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