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公子在洛阳杀了宁道奇和许多高手已经引起了慈航静斋的注意,怀疑是我魔门所为,处处针对。此时若再杀了荣凤祥这等好手,魔门恐怕将会无力抗衡,到时我阴癸派也要灭亡。”
陆羽冷冷一笑道:“荣凤祥虽然表面臣服于你但其实早就投靠了塞外大明尊教,其女荣姣姣更是大明尊教的五明子之一,洛阳帮看似是由帮主上官龙掌控,实际上也是落在荣凤祥手中。荣凤祥若死,对你阴癸派好处更多吧。”
祝玉颜对陆羽知道的比自己还多有些惊讶,稍作沉吟还是开口道:“可是毕竟他还身在魔门,若慈航静斋来袭,多少也能分担一点压力——”
陆羽不屑的冷哼一声。
“若我强行出手你祝玉颜阻挡的了我吗?”
祝玉颜忍不住面色有些难看。
陆羽继续道:“不过我看在婠婠的面子上也不为难你,你帮我将荣凤祥、左游仙、赵德言、尤鸟倦这些人一起引到洛阳来,还有我要的《道心魔种大法》一直就在邪极宗宗主身上,这次也一并帮我取来,而我可以帮你解决了空和四大圣僧。”
祝玉颜并不知道了空和四大圣僧已死,心中思考着得失,脸色不住的变化着,突然一咬牙道:“好,成交!”
陆羽看着她这故作姿态心中不屑,祝玉颜这人自私自利岂会在乎这些人的性命。
祝玉颜这时又道:“荣凤祥和左游仙在洛阳,离这不远倒也好办,不过赵德言还躲在塞外,尤鸟倦又去了邪帝庙——”
陆羽心头一动,开口道:“你说尤鸟倦去了邪帝庙?什么时候的事?”
祝玉颜心头有些奇怪但并未多问。
“就是几天前的事,估计要到邪帝庙还得半月时间。”
陆羽沉吟片刻,冷冷道:“我给你两个月的时间,两个月后除了尤鸟倦把这些人都给我聚到一起!”
祝玉颜忍不住眉头微蹙,这个时间有些太过紧张了,不过看到陆羽那冷酷的面容,拒绝的话却无法说出。
“好!你等我消息!”
当天陆羽便离开了长安城,向根据祝玉颜给出的路线向邪帝庙赶去。
通过阴癸派的探子,陆羽已经提前找到了尤鸟倦,不过陆羽并没有立刻动手,而是远远吊在他身后暗中监视。
一路跟着尤鸟倦向南行去。这天正午,他越过一座高山,抵达长江北岸物产富饶的大平原,际此盛夏时节,处处鲜花盛放,风光绮丽。谦之河南一带气候温和,雨量充沛,不同种类的树木组成大片树林,覆盖山坡草原。梅花鹿、金丝猴、各种雀鸟等栖息繁衍,充满自然的野趣和生气。举目硕果盈枝,鲜花不败,心情大佳,走到一个小丘之顶,极目四望。南方不远处有座奇山,岩色赤如朱砂,奇峰怪崖,层出不穷,极尽幽奇,半山处隐见庙宇,而尤鸟倦正朝那里行去。
陆羽心知邪帝庙应该就在那里了。
不片晌,他来到山脚处,一道河涧蜿蜒流过,竟有桥跨河,连接盘山而上的幽径。忽然一阵清越的箫音,从山上远处传来。
陆羽闻之动容。
箫音在大自然风拂叶动的优逸气氛中缓缓起伏,音与音间的衔接没有任何瑕疵,虽没有强烈的变化或突起的高潮,但却另有一股纠缠不已,至死方休的韵味。
陆羽不由驻足细听,那空灵通透的清音似在娓娓地描述某一心灵深处无尽的美丽空间,无悲无喜,偏又能触动听者的感情。可以清晰的感到吹奏者本身的情怀就像云锁的空山,若现欲隐,是那么地难以捉摸和测度。柔而清澈的妙韵,若如一个局内人却偏以旁观者的冷漠去凝视挥之不去的宿命,令人感到沉重的生命也可以一种冷淡的态度去演绎诠释。
箫音忽然收敛。
陆羽仿似从一个不愿醒觉的梦里苏醒过来,他知道吹箫者是何方神圣。亦只有她才能奏出如此清丽优美、不着半点俗意的箫音。
展开身法踏上登山之路,不片晌抵达半山,奇松异枝横撑下,有座八角小亭,靠山一边有道小泉,清流涓涓,另一面是崖缘,可西瞰落日苍莽虚茫、变幻多端的美景。
这时山脚处传来一声尖啸,接着是另一声回应,比先前的尖啸离他接近多了。
陆羽不由眉头微微皱起,凭直觉地感到前后两下啸声,都充满暴戾杀伐的味道。心中一动,腾身而起,躲往附近一株大树的枝叶浓深处,静伏不动。
衣袂破风声才从山路处传来,那人已到亭内,呼吸仍是那么静细悠长,可知是内外兼修的一流高手。在此荒山野地,见到这个级数的高手,任谁都会感到讶异,可是陆羽早已熟知剧情所以并未吃惊。
亭内的人身法虽迅捷,仍瞒不过他的锐目,那是个劲装疾服的大汉,勾鼻深目,有种说不出的邪恶味道,一看便知不是甚么好路数的人物。最古怪是头上戴着个皇帝才用的冕板冕旒俱全的通天冠,如此独特的打扮陆羽一眼便知此人就是向雨田的弟子大帝丁九重。
片刻,又有一道来势快绝的人影,晃眼抵达亭外,冷哼道:“丁九重终肯从你那地洞钻出来吗?希望你在那三十六招去时而后悔无及哩!”
亭内的丁九重阴恻恻笑起来,慢条斯理的悠然道:“不见周老叹兄足有二十年,想不到火气仍是这么大,难怪你的赤手始终不能达到登峰造极的境界,听说那贱人的女儿已得其母真传,希望你不用饮恨齐云观内吧!”
这周老叹的外貌,比那丁九重更令人不敢恭维,脸阔若盆,下巴鼓勾,两片厚唇突出如鸟啄,那对大眼晴则活似两团鬼火,身形矮胖,两手却粗壮如树干,虽身穿僧衲,却没有丝毫方外人的出世气度,只像个杀人如麻的魔王。他头上还挂着一串血红色节珠子,更使人感到不伦不类。
突然地周老叹吐气扬声,发出一下像青蛙般咕鸣,左足踏前,右手从袖内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