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清梦缭绕,旖ni难得的酣眠,却被一阵急促地敲门声惊得心惊肉跳。勉强撑起身子,拿了件外衣披在身上,旖ni来到门前隔着门问道:“什么事?”
“小姐,”绿茗的声音传了进来,“老爷要小姐去趟前厅。”
还在轻揉着睡眼的旖ni精神凛了凛,穿好外衣,推开门。“老爷还说什么了?”
绿茗摇摇头,脸上带着委屈。刚刚管家来叫人,自己出来阻拦说小姐已经睡了,结果被训斥了一顿。此刻见到小姐,小嘴扁扁,眼圈红了起来。
凌渊这么晚了将自己叫去,自然是大事,旖ni没有心思去观察绿茗,回屋简单梳理了一下,便奔向了前厅。
甫一到了前厅,便见凌渊引着一名宣旨官走出来,凌傲寒则跟在二人身后。
“爹爹。”旖ni迎上去,行了一礼。
凌渊点点头。那名宣旨官则上下打量了旖ni几眼,然后一言不发地跟着凌渊离开了。旖ni满腹的疑惑,只得问凌傲寒。“傲寒哥哥,这么晚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凌傲寒表情严肃,语气中却透着一丝幸灾乐祸。“储君今晚不知怎么,中毒了。国王急召父亲和你进宫。”
“我?”旖ni有些摸不到头脑,“为何也要我进宫?”
凌傲寒神色黯了黯,眉头微蹙。“储君想要见你。”
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旖ni只好沉默。储君在生命危急时刻竟然想要见自己,没有受宠若惊,胸口却有些发闷。
自己在温昔鉴心中到底是什么位置?若他贪恋女色也罢,可是温昔鉴并非这样的人,那么以后自己所做的事,必定会伤害他。
抬眼看看同样沉默的凌傲寒,旖ni忽然又在心中冷笑,有关自己何事。
不多时,凌渊又走了回来,想是凌傲寒已跟旖ni解释过,便也不再多说,只让旖ni不要穿官服,只换了件平常衣服,速速同自己进宫。
连夜赶到王宫之中,内侍直接将凌渊和旖ni引到温昔鉴的寝宫。房外候着几名宫女内侍,见宣旨官领着人来,也不阻拦,一名内侍开门进去通报了一声,闪身让三人进去。
“臣下参见陛下。”凌渊和旖ni在温炳滢面前跪下行礼。
温炳滢侧身坐在床边,床上躺着的正是温昔鉴,不知是否因为毒性的作用,正昏睡着。温炳滢一身的疲倦,挥挥手示意二人起身。
“陛下,这是……”凌渊斟酌着该如何询问,温炳滢则看了眼身后的御医。
御医微微叹口气,道:“储君殿下是中毒了。不过,这毒很是蹊跷。依臣看,储君殿下其实早就中了毒,每日都会摄入一定量的毒药,不过因为量不大,因此并不会危及生命。然而日积月累下来,仍旧会致命。”
凌渊眉头皱的很深,追问道:“那今日是毒性发作了吗?”
“非也。今日,储君服了下另一种毒,两种毒药在体内,毒性瞬间引发。”御医字斟句酌地解释着,生怕触怒了国王,“不过今日服下的毒只是普通的毒药,臣已经将毒解了。但是储君体内沉积的那种毒药,却是无法一时清除。只看殿下能不能挺过这几日了。”
御医解释完,便退后一步,沉默起来。虽然此刻国王因储君还昏迷不醒,心下伤心,还未发作,心中却不知会有多少怒火。言多必失,还是沉默为妙。
凌渊点点头,看向温炳滢,试探地问道:“陛下,您的意思是?”
温炳滢终于站起身来,却没有回答凌渊,反倒走向旖ni。“景大人。”
“陛下。”旖ni轻声回道。
“这几日,劳烦景大人照顾储君。户部的事,暂且放放。”因为屋内昏暗,旖ni看不清温炳滢的表情,但语气中隐隐的担忧和哀伤,表明此刻温炳滢对独子的忧虑。
旖ni郑重地行礼,回道:“请陛下放心,户部的事,旖ni会交代,祝秋大典的准备也基本完成。旖ni会在这儿照料储君的。”
温炳滢露出一个笑容,却满是苦涩。自己独子中了这么长时间的毒,自己竟然毫无察觉,平日见他体弱,还以为只是劳累。虽然御医说挺过这几日便可,一旦挺不过,后果不堪设想。
昔鉴在昏迷时,还低低地唤了几声旖ni的名字,他的心思,作为父亲的温炳滢便也明了。
如今,就是温昔鉴要天上的星星,自己都会去摘了来,又何况是一个景旖ni呢。有她在身边照料,也许昔鉴心情好转,好得也快些。
温炳滢这般盘算,恰恰中了凌渊的下怀。不过凌渊自然不会表现出来,随着温炳滢去商议对策,留下旖ni和御医在温昔鉴房中。
长夜未眠,温昔鉴后半夜开始发汗,呕吐。旖ni与御医忙得不可开交,一面为他擦拭,换下湿透的衣服和被褥,一面不断查看病情。东方破晓时,旖ni已经熬得双眼发涩,无力地坐在床侧。
御医早就在外间的椅子上睡了过去,轻微的鼾声让旖ni的眼皮也开始发沉。一个不留神,便失了意识,身子倒在床边,憨憨睡去。
温昔鉴醒来时,见床边趴着个人,着实吓了一跳,但仔细一看,发现是旖ni,心下激动不已。见旖ni半伏在自己身侧,脸冲着床外,看不见她的样子,可是想象她酣睡的样子,温昔鉴不由得微笑起来,长长的睫毛下隐藏的是浓浓的爱意。
似乎躺的久了,手脚都有些发软,温昔鉴费力的抬起右手,想要去抚旖ni有些凌乱的青丝,却不想将旖ni弄醒了。还是睡眼朦胧的旖ni见温昔鉴转醒,惊呼出声。“殿下,您醒了!”
温昔鉴手僵在空中,只是温柔地笑着。犹豫了一下,旖ni握上了那只略显苍白的手,低头不语。这一低头的温柔,让温昔鉴的心跳漏了半拍,好容易鼓起勇气唤了声:“旖ni……”
不知是该娇羞还是该关心,旖ni低着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思忖间,却见温昔鉴的身体突然开始痉挛起来。
“御医!御医!”起身去叫御医,却发现自己的手还被握在温昔鉴的手中。
身子僵了僵,旖ni抽出自己的手,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