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梦轩一脸惨白,在白少云的搀扶下,刚刚跨出浩鑫院,有些胆怯地唤了一声“爹”。
却见白少云面色阴冷,不做应答,只是冲他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他暂且不要言语。
“大哥!”白少云二人刚一下了石阶,不远处的白少鹏便迎了过来,见到白梦轩狼狈的模样,吃惊不小,忙问道,“这是怎的一回事?轩儿伤势如何?”
白少云看了一眼自己这个一脸担心,好似满心关怀的十弟,道:“这小子鲁莽,就当买个教训。我二人先行告辞了,不劳弟弟费心。要是父亲与二叔来了,你权且替我转告一声,就说是轩儿受了伤。”
白少鹏闻言,当下便是心花怒放,却又强忍着笑意,回道:“这是自然,大哥尽管放心。”只见他说罢,又朝着白梦轩道,“轩儿,等这两日过了,十叔便来探你。”
“十叔好意,侄儿心领了。十叔要事缠身,些许小伤,就不劳十叔挂心了。”白梦轩婉言拒绝,一拱手,便向白少鹏告了辞。父子二人也没在此间逗留片刻,匆匆往自家的浩海院行去。
白少鹏望着白少云二人远去的背影,心里一阵得意,“此番真是天助我也!只是白梦轩伤得倒是蹊跷。却不知这浩鑫院里到底有何猫腻。”
白少鹏念及此处,当即招来陈青河,问道:“适才我离去之后,院中出了怎生变故?”
陈青河皱着眉头,寻思了片刻,嘴角微微有些牵动,刚想答话,却是欲言又止。
白少鹏见了,好不耐烦,催道:“怎的?还说不得了?”心里却在猜测着,定是因为之前自己大哥当着众人落了自己的面子,眼下竟连这个副统领也瞧不上自己了,更何况其他的护卫,暗付道:“不行,今次定要将莫忆手到擒来,否则还何以立威?”
陈青河抬头瞥见白少鹏一脸的不悦,心中也是犹豫不决,只是之前发生的事情实在不是他一个外人可以随便说道的,细细斟酌了一番,答道:“适才在下与大公子进内院搜人,二人各搜一侧,所以这个,当中的情形,也不是知之甚详。只是在下刚刚搜完了自己的这一侧,便听见大公子那边传来响动,到得领人过去,大公子已经受了伤。听之前与大公子一起的护卫说,大公子好像是为九小姐所伤。”
“哦?是芸儿?”白少鹏越听越觉得有趣,想着,这白梦芸之前一直都没露过面,冷不丁的竟然敢下这狠手。可凭着她才是红阶中段的修为,又怎么伤得了已是青阶的白梦轩?看来,这当中定有隐情。怪不得,大哥最后会不再过问浩鑫院的事。
白少鹏此刻是越想越是开心,看来这个天大的功劳注定是自己的了,忍不住轻笑了几声,又问道:“那依你所见,那人还在不在浩鑫院里?”
“依在下愚见,他定是跑不掉的。这浩鑫院早就被我们的人围得密不透风,就算他是只苍蝇,怕也是飞不出去。还是统领厉害,早早就调齐了人马。属下实在是佩服万分哪!”陈青河唯唯诺诺地答道,临了还没忘拍了一下马屁。
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白少鹏听罢,适才还对陈青河稍有龃龉的心思,一下子就当然无存了,用力拍了拍陈青河的肩膀,哈哈大笑道:“只要你一心助我,这当中的功劳自是少不了你的。”
陈青河听得喜上眉梢,不住点头,连连道谢:“多谢统领提拔!在下定当为统领效犬马之劳,肝脑涂地,死而后已。”哪知他口上说得信誓旦旦,心里却在暗暗觉得好笑,寻思道,“功劳?只求之后白四爷不要迁怒于我就好了,还敢求什么功劳。我瞧这大爷二爷今晚也是不会来了,更不要说其他那几位了,恐怕都只是暗中派了人来,静待消息吧。牺牲你一个蠢人,总好过大家都惹一身骚。就是不知向来沉稳的白少云怎么会赶来趟这浑水。不过,这长子嫡孙的多少还是有些不一样,而且此人背后定还有所凭仗。看来少不得要跟青山说上一说,好叫他有所提防才是。”
“好!好!好!”白少鹏心情大悦,连声称好,当下又嘱咐陈青河道,“经轩儿这么一闹,我们眼下是不便再进去了。你吩咐下去,叫大家都打起精神来,要叫那浩鑫院不仅飞不出苍蝇来,就连蚊子,也别想走脱了。待我明日禀告了父亲,再做打算。”
“是。”陈青河一躬身,抱拳领命退下。
白少鹏也是守在浩鑫院外面,抱臂而立,好整以暇。
却说白少云扶着白梦轩回到浩海院,并没有在大堂里多做停留,二人便急急入了书房,怕是不想惊动了旁人。
白梦轩好似有些虚弱,刚一进了书房,便偏偏倒到地坐了下来。哪知还没等他坐稳,白少云又是一个耳光扇了过来,打得白梦轩一愣,捂着通红的脸颊,委屈得说不出话来。
白少云站在白梦轩跟前,指着他的鼻子,浑身颤抖着,喝道:“你这个畜生……你……”说到后面,不知是真的无言以对,还是已经被气得接不上气来,竟然说不出话来,只知道盯着白梦轩受伤的右手。
白梦轩此时好像才缓过气来,还以为父亲是在为适才的事情生气,忙解释道:“父亲休急。适才孩儿确实有些鲁莽,可当时情况实在可疑。孩儿却是不得已而为之。哪想得她竟然会只着了亵衣,孩儿也是吃惊不已,一时大意了,才会为她所伤。不过也无甚大碍了。只是误了父亲大事,还请父亲责罚。”白梦轩这番话轻描淡写地说在嘴里,好似全不在意。以他看来,今晚之人自然不会是莫忆,捉不捉得到都不是什么大事。更何况,在他心里,更巴不得此人能够逃掉,如此也好让众人以为那个早就死透了的莫忆已经远走高飞了。
“呵呵!”不曾想,白少云听完白梦轩的这番话,竟然忍不住笑了起来,努力地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后,却又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轩儿,你真道为父是为了适才之事?”
“不是?那是所谓何事?”白梦轩听得一片茫然。
“你自己看吧!”白少云抬手,指了指白梦轩受伤的右手。
白梦轩适才还没在意,此刻闻言,忙低头一看,不禁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