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白梦飞这般模样倒是为何?原来他适才别见右侧的厢房隐约有些光火,当中更有人影晃动,便是暗自琢磨。只是电光火石之间,还容不得他想明白了,白少鹏已是带人闯了进来。白梦飞急急出手阻拦,一是心中有气,但更多的是他回过神来,觉摸着厢房中的人影好似不止一个。白梦飞倒是知道,自从莫忆失踪以后,自己妹妹便经常在那间厢房里睹物思人。每每见了,他都忍不住替她心酸,很多时候都想上前宽慰几句,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既然劝阻不了,也就只有由着她了
如果此时那房中不止一个人,那当中一个是自己的妹妹,而另一个会是谁呢?若真是众人口中所谓的贼人,那厢房当中断不会毫无动静。唯一的解释便是那人定是白府中人,而且是自己妹妹绝对信得过的人。那此人便只可能是莫忆,除了他,白梦飞还真的想不出,有谁能够半夜三更地摸到自家院里,还能让自己妹妹帮他一起遮掩。
且不说白梦飞对于最近两个月里发生的事情也是甚觉蹊跷,对于那些个漏洞百出的结论也一直将信将疑,单就自己妹妹对莫忆的一片情谊,他就容不得别人在自己眼皮底下将莫忆带走。更何况,白梦飞看白少鹏一行人的架势,便是有撇开他单独行事的苗头,而且如此火急火燎地,当中有什么猫腻就更说不清楚了。
所以,白梦飞虽然明知道自己绝非白少鹏的对手,却还是出手相阻,想他也是仗着白少鹏念着白四爷的面子,定不敢真的伤了自己。后来到他母亲出面,白梦飞便更是以为今日之事会就此了结了,哪想得半路杀出个大伯。他也实在是无计可施,不得已只得暗运灵力,生生逼出几口鲜血,佯作受伤。眼下他这般憔悴的模样倒有一半是真的,一半是装的。故而他见白少云靠近,便开始猛咳,就是怕被他识破了。
白梦飞当然知道此法并非长久之计,不过此时他能想到的,就是拖得一时算一时,这也是他唯一能替自己妹妹做的,剩下的,也就只有听天由命了。此时他靠在椅背上,眼睁睁看着白梦轩和陈青河领着两队人入了自家内院,心中着急不已,偏生又再无计量,唯有暗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看了眼站在一旁的白少云,侧头安慰母亲道:“娘,孩儿无甚大碍,就不劳娘挂心了。倒是不知妹妹眼下如何。这外堂里也闹了有一阵了,却不见芸儿现身,母亲还是进去看看的好。”
白梦飞这话还真说中了王艳的心思,她早就觉得白梦芸是事出有因,确实也想着跟进去看看,至少也不能让那些人做的太过分了。只是眼下白梦飞受伤不轻,她又着实放心不下,此时听白梦飞一说,还是有些犹豫,轻抚着白梦飞的后背,刚想张口。
却见白梦飞轻轻摆了摆手,道:“母亲真的不用替孩儿担心。孩儿在这外堂里,有大伯照料,难道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么?”白梦飞说罢,又朝着王艳递了个古怪的眼神。
王艳见了白梦飞这个眼神,心里便是咯噔一下。之前她虽然多少有点疑心白梦飞的伤势,但也绝不会往那处想。因为一旦证实了这一个想法,接下来,那个可怕的猜测便极有可能成为现实。
王艳此时心乱如麻,她的右手依旧在轻抚着白梦飞的后背,但扶着白梦飞右臂的左手,不由得握得紧了,只是一时半刻不见她有何别的动静。
一旁的白少云听了白梦飞刚才的一席话,心里反倒有些不是滋味,这话里话外透着的明显不是一个意思。虽然白梦飞口中是在宽慰他母亲,说是有他大伯照料定无大碍。但白少云听到耳里,偏就觉得他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言下之意好像是,要是他在这外面出了什么大碍,那罪魁祸首便是自己了。
可白少云又偏偏不好说破了,眼下只得顺着白梦飞的话往下说道:“飞儿说得是,有我照料飞儿,弟妹大可放心。适才飞儿那么一说,我才想起来,芸儿的闺房,倒是不好让那帮护卫随意乱闯。弟妹还是去看看的好,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倒不好说了。”
哪知白少云话音未落,内院便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三人都是一惊,王艳和白少云匆匆对望了一眼,便扶着白梦飞急急往内院赶去。白少云更是一马当先,冲在了二人前面。
白少云刚一来到内院,便见陈青河领着一队人站在院内翘首以待,见白少云到了,陈青河赶忙上前耳语了几句。白少云闻言大惊,神色骤变,在陈青河的引领下朝白梦芸的闺房走去。
王艳母子二人恰巧也于此刻赶到了,见众人神色异常,心中已感不祥,又见白少云同陈青河没说上两句,便往白梦芸的闺房赶去,更是大惊失色,连忙跟了过去。
“娘,莫不是……”白梦飞心中一急,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王艳心疼的看了一眼白梦飞,轻声说道:“娘也不知道。飞儿,若是……你……为娘自有主张。”王艳此时心中也是七上八下,不由地做了最坏的打算。对自己儿子的脾性她是最清楚不过了,这个时候不得不分出心来叮嘱一番,只是因为心中早已失了方寸,此刻她说起话来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
不曾想,还没等王艳母子赶到,白少云竟然领着灰头土脸的白梦轩走了出来,见了王艳母子,便是一脸的歉意。
王艳见了,也不知究竟,却见白梦轩右手竟是鲜血直流,刚想问个明白,倒是白少云先开口了。
“不劳弟妹烦心了。这个畜生!”白少云话还没说完,便已是怒不可谒,也不顾白梦轩手上还有伤,当头便是一巴掌甩在他脸上,随后又是拱手赔礼道,“今夜多有得罪,职责所在,还请弟妹见谅。至于今日之事,我定当给弟妹和芸儿一个交待。此刻就不多打搅了。”
只见白少云说罢,便扶着白梦轩往外走。身后的陈青河一扬手,白府的护卫们也跟着出了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