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兄,”秦舞阳满斟一杯,朝着白飞敬道,“恭喜白兄的修为又精进一步了。”
“侯爷谬赞了。白某也是侥天之幸,方能于数日前得入白阶。”被紫衣侯一语道出了真实修为的白飞,再也不做任何掩饰,举杯回应,仰头一饮而尽,气势尽放。饮罢,只见他长长地舒了口气,好似这口胸中的怨气已经憋了大半辈子。
“白兄过谦了。能入得白阶之人,哪一个不是惊才绝艳之辈。况乎白兄年方五十有余,往后的成就定是不可限量啊!想来不久之后,皇室便会有所表示了。这江南白府有白兄坐镇,定能再续千年辉煌!”秦舞阳赞罢,眼角含笑,举起酒杯只是浅尝辄止,心里却道,“这个变化实在是有些出人意料,还需得先报与皇上知晓。说不得此番部署又是白费了,看来还得从长计议。”
而一旁的白阕听到‘白阶’二字,只觉脑子里突然嗡的一声,手中的酒杯差点没端稳,使得酒水溢了少许,掌心一阵冰凉。这点刺激让他好像突然开了窍,总算是明白今日白飞何以会如此明目张胆地将莫忆领来,不禁寻思着,这老四为何那日态度远非如此强硬。
白阕张了张嘴,作为家主,理应也向白飞道个喜。可这个喜字,他却是无论如何也从嘴里挤不出来,因为他此刻能看到的,仿佛只是一个个大大的哀字。
白阕回头寻觅自己的亲弟弟白文,哪知他也是神情恍惚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只不过,虽然白文的人没动,脑子里却是一刻也没停得合计着,“看来自己两兄弟的好日子怕是要到头了。两位老祖宗里仅有一位偏向自己兄弟俩,另一位却只是中立。可如今老四入了白阶,地位自是不可同日而语了。再加上个白少游,估计不管他们那房怎么闹腾,那两位往后也就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好你个老四,平日里不问世事的,把所有人都给骗了,否则又怎能容你活到今日!看来你隐忍这么久,也就是等着今天吧?”
不仅仅是白阕、白文二人吃惊不小,同席的诸位家主也是神态迥异,心思万千。
一旁秦岭萧家的家主萧夜一,当即起身举杯,贺道:“此大喜之事,我等也是与有荣焉!当共祝之!萧某先干为敬!”
其余几人见萧夜一率先而起,也都不甘落后,纷纷起身相敬。
可别看这些人脸上都是喜不胜收的模样,各自的小心思却是相去千里。尤其是那个萧夜一,心里最为忐忑,眼下正暗自埋怨着,“侯爷啊侯爷!你怎么给了这么个铁板让我去踢?这还怎么里应外合?莫说是我区区秦岭萧家,哪怕你平东侯,一时半会儿也很难拿下吧?那你就别怪我临时转向了。”
而柳州严府的严清逸落座后,眉头微皱,随即看了眼对座的白文,然后又看了眼一旁的白阕,最后才斜眼瞟了下白飞。当中意思之微妙,恐怕在座的只有白文才能心领神会。只见他望着严清逸略微一颔首,算是英雄所见略同了,心道,“不错,还是先和大哥联手将老四这根刺头拔掉。至于家主之位,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倒是九州的凌道安,此时是真的满心欢喜,暗自庆幸着自己的女儿嫁与了二爷白云。
遥想当年,凌道安对于这件婚事也不甚满意,寻思着自己的掌上明珠要嫁也得嫁个长房长孙才是。而那白云,虽说是英雄了得,却只是排行老二,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将来指不定还得跟着受气。凌道安起初是一力阻止,谁想自己女儿也是自小被宠惯了,最后竟然来了个珠胎暗结,凌道安被气了个半死,这婚事是不成也得成了。不过让凌道安有些安慰的是,凌府的几个小辈也因此有机会修习白府的灵符秘法。尽管他们本是外人,但随着自己女儿嫁了过去,他们也就成了白府之人,哪怕只是最外围的外姓之人,但好歹也有机会接触符修之法,如今个个也都出息了,尤其是自己那个侄子凌其道,已然位列白府长老之席,对凌家也算的上是个不小的外援。而如今白四爷得入白阶,看样子好似雄心勃勃,估计这白府又会有不小的动静了。要是他们那一房能够掌权自是最好,四爷白飞又没个子嗣,家主之位传下来的不是自己的外孙就是曾外孙,再加上当年的那几个凌府之人,这白府和凌府的关系还能远了不成?眼下便是凌府的契机啊!
须发皆白的凌老爷子,一口一口的抿小酒,红光满面,春风得意。他现在看着左侧的白飞,是越看越顺眼,兀自考虑着什么时候要好好嘱咐那几人,让他们早作准备,至少也得把自己位置摆对了。
凌老爷子又看了眼白飞身旁坐着的莫忆,心里一阵欢喜,想着自己最疼的外孙如今也算是有后了,教他怎能不老怀安慰。再望着莫忆那张与白少游有七八分相似的面容,生得是唇红齿白,仪表不凡,凌老爷子喜爱得紧,又开始盘算着自己众多的孙女当中哪一位堪与他年龄相当,容貌相配,要是能亲上加亲,自是最好不过。
别说这凌老爷子有这种想法,在座的其他几位家主此时也都如狼似虎地盯着莫忆猛看,简直恨不得今日就将他拉走定个娃娃亲。
南郡的向明更是在心里捶胸顿足了好一阵,恨不得当场给自己两个大耳光,好叫自己记住了往后办事不能再求急。这才不过一日的光景,白府的形势就又大不相同了。要是自己能够再沉稳一点,晚一日跟白阕提出替自己孙女和白梦轩定亲的事,也就不会这么快就和他们那一房成了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眼下退亲肯定是不行了,还是赶紧再找出个孙女同莫忆也把亲定了才是正事。
不光这些长辈的有了这种心思,就是邻座的一众小辈们,心里也是阵阵涟漪。尤其是那些与莫忆年纪相仿的少女,此时投向莫忆的目光炙热得可以将他瞬间融化了。而那些青年男子们,看向莫忆的时候又不免多了一丝怨毒。
白府的那群晚辈们,在听到四爷白飞已经晋升白阶的时候,神色就更为复杂得多了。除了白梦飞与白梦芸此时挺直了脊梁,坐得更端正以外,其他的人或是垂首默然,或是自顾自地吃喝,或是与旁人顾左右而言他,好似全然不放在心上似的,只是各自的心里早就是一片惊涛骇浪了。
一名白阶的灵修对于一个世家的重要性,他们当然知之甚深。尤其是在白府,已经有整整百年未出的白阶灵修,绝对可以直接影响家族的势力分化,乃至家主之位的传承。所以此刻,他们当中有的人已经开始愁眉不展了,也不知是替自己担心,还是在替自己的大爷爷和三爷爷分忧。有的人竟然开始暗暗把目光扫向了对坐的白梦飞、白梦芸兄妹俩,也不知心里打得是什么主意。还有的人心中却是以白四爷为目标,想着要以实力证明自己,而明日的较练便是这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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