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报上姓名!”传奏官菊亭晴季站于皇后正殿外的高台上,大声呵斥。显然他并不把吕布和清十郎放在眼里,继续呵道:“皇宫御所神圣威严,岂容尔等大声喧哗?快快闭嘴,安静候在此地,等我禀报天皇陛下。”
“狗仗人势的东西!”吕布骂道,心里却不生气,言语间更多的是嘲弄般的讽刺。“太监做到这种程度,估计他上头的家伙也不是个好东西。”
可吕布忘记了,这些侍从中虽有太监,但也只是少数。至少现在正在高声叫嚣的菊亭晴季还是个有下半部分的男人。清十郎与吕布行了这不过百米的正道,已经被吕布偶有惊人之语的表现弄的见怪不怪了,听了方才的“太监”一词,他也懒得解释,由得吕布性子爱谁谁吧。
“吉冈清十郎陪同口口奉先阁下求见天皇陛下。”清十郎高举手中佩刀令牌示意。
菊亭晴季对吕布的印象称不上好坏,到是对清十郎放荡不羁的性格十分厌恶,按道理京都无论各大家小在每年都会给公家官员朝贡礼物,而清十郎却从来都不理睬这些所谓的“不成文规定”,搞的现在“风气”每况愈下,逃避朝贡的也是大有人在。但菊亭晴季没有办法,人家吉冈道场光弟子就有百来号人,加上如今的公家已是日薄西山,有名无实,想再来管理这些烦琐的问题也是力不从心。
“清十郎,你带来的朋友可没有佩刀令吧?如今私带武器进宫可是犯的死罪……你如何解释?”菊亭晴季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他虽知道以这个理由要了两人的命是不大现实,但拿出来给清十郎和吕布来个下马威还是实之有用。
清十郎则原话翻译给吕布,谁料吕布却把方天画戟直接交与清十郎手中,又用再纯正不过的汉语对着菊亭晴季回应道:“老太监,这样可否?他有木头牌子,我没有。他为我拿戟,我不拿便是……又哪来的私带武器?”
清十郎也是“通情达理”,直接翻译出来,那句“老太监”更让周围的侍从哄然大笑,菊亭晴季挂不住面子,尴尬非常,抽动着脸上的横肉,暗怒“哼”的一声回身进殿内禀报去了。
然而与清十郎仅有的高傲不同,吕布有着更多的霸气和野心,以及对周遭事物和未来前景更深层次的考虑。俗话说三句不离本行,吕布却因看到此景而突然心生一计:“真是讽刺,哪个时代都少不了这样的人物,加以利用,想必今后对我会大有用处。”
一番礼数传授,吕布却都只看不做,还是在清十郎帮忙下应付了事,二人方才允许入殿。
初入正殿,吕布便被吓了一跳,惊呼:“倭人还真是仿制高手!手法了得。”
不为其他,单说这殿内布置竟然就与当年吕布曾去过见的洛阳皇后寝宫一模一样,场景依然记晓清楚,格局分毫不差。只是唯一与其不同的是地板上扑的是榻榻米而已,而更多的原本应是金箔镶边的物件却变成了竹青色粉料,让大殿少了雄伟磅礴之气而多了清新宜人之感。
由于如今的“禁中”已被焚毁,无奈只好将皇后寝宫做为天皇处事之用,所以不少陈设都是临时搭建摆放,甚至连所谓的“天皇专座”都变成了榻榻米上的一块金色蒲团。
看罢,随着传令官最后一道呐喊:“许,口口奉先,吉冈清十郎进见!”
吕布绕过屏风,看到正前方坐一男子,黄袍加身,毫无疑问,一定是后阳成天皇。而周边坐的应该是公家官员,与公家官员服侍明显不同的是分坐在两旁离天皇最近的几个人,想必便是德川家与石田家代表,以及其他各个小势力大名代表。
“还真有摸有样!”吕布见其景,成竹在胸,事态正在按照事先所想的路线顺利进行着,乐观窃喜之余,却看见清十郎愣在后面,半天没有动弹。
“怎么了?放松点!没事。”吕布安慰道,还以为清十郎是见了天皇激动所至,不免有些发笑。
时迟。
吕布察觉清十郎实在有些古怪,依然僵硬不动,眼神流露出的分明是惊恐的表情,这还是他第一次见清十郎如此失态。
“出什么事了?”吕布边问边被传令官催促着速度进见,以免误了时候。吕布哪里管他,硬是猛的拉了一把清十郎!
“喂!清醒点儿!”
清十郎缓缓转头看着吕布,指着一身着棕色和服的男子,半天才从牙缝中挤出字来,有气无声的唏嘘道——
“那……那人……那人是德川家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