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津城在几场雨水的洗刷下,似乎才真正的把万物带入了秋天。俗话说:触景生情,因人而异,各有不同。
吕布在深夜敞开房门端坐在木阁品着茶水,体会大自然的变化,听着秋声,看着叶子一片片落下,仿佛是一场场的别离,也是生命的枯竭与消逝。凄凉,不舍与无奈总是挥之不去的萦绕在吕布的心头。他欣赏秋天的风高云淡。他沉醉于她的清雅脱俗,但同时也总是不可避免的陷入凄然的情绪中去。也许会有人质疑他的性情何故如此柔情,刚胆此刻已消失不在,但每个人却都会有他藏匿在心底的东西……
那棵树,一个人,执着的近乎固执的站在那里,带着满枝的金色,坚强的在风中挺立。
原来,秋天也是刚强。是坚持,也是忍耐。但秋,却始终是萧瑟的一个季节。
在苍凉的秋夜,寻一轮明月,觅一林幽谧寄语曾经的她,然而,相隔遥远,为何梦里仍寻不着你的音讯?片片枫叶蕴含了吕布的无限思念。
寄语白云后的过去:那那洛阳城牡丹花的艳丽与虎牢关前的壮观,……往往在吕布梦中回莹梦转。只是,何年何月才能重新驰骋沙场以显飞扬的神采?
吕布为此黯然神伤……
“主君何故如此神伤?”
一声清脆的声音把吕布从愁绪中拉了回来,眼神从柔情也变回往日的刚强与深邃,曾有人说吕布的眼睛提溜滚滚除了战场上的杀气让人恐怖害怕之外,平时左右一转便能知晓他的心思,这也让当年的陈宫为吕布的“傻气”大伤脑筋。但在吕布经历了失败的惨痛教训,更是让他能从旁人的角度去审视过去一切的时候,已经叫他改变了很多,过去傻气的勇猛如今已经蜕变成真正的人王,即使还有诸多的不足,却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武将而已,不能称雄”的话语形容异世的吕布仿佛有些过时了。
吕布转睛一看,才知是郑绍祖。
“今天来的特别早呢?”吕布问道,这些天他和郑绍祖天天秉烛夜谈,大到明朝、日本国事,小到见闻杂记吕布都会仔细询问的清清楚楚,而这个“年轻人”也是乐意讲解没有半点埋怨,只是对吕布的“孤陋寡闻”确实有点惊讶。
郑绍祖听了吕布问话答道:“阿松今日睡的早,没有陪她玩多久,这会儿没事正好来了。”
“恩,你有妻室否?”
吕布这一问的有些突然,让郑绍祖没明白其中的意思。“有,不过不知道主君何意?”
“想他们吗?”吕布继续问道。
“大丈夫当以天下社稷为重,岂能贪恋儿女私情让天下人笑话?”郑绍祖说的义正严词,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那你这就是笑话我了?”
“恩?”
“别担心,我只不过曾经也贪恋过你所说的儿女私情,也曾被天下人笑话,还为此差点丢了性命,但我只是吸取教训,却从不后悔。”吕布意味深长的说,“儿女私情是天下最美妙的感情,不对吗?而自身的问题倘若非要归罪在妻室身上,那更不是大丈夫所为。立义不坚,随波逐流却不自我反省,这便是懦夫小人之流。”
“主君说的事,绍祖记下了。”
“你去把幸村叫来,顺便让他带着他的新枪叫我看看。”
半盏茶的工夫,就见幸村抱着个盒子同郑绍祖来到吕布房间外的庭院。
幸村见吕布正在细细的品茶,也不知道找他做什么,只是行了个抱拳礼,这是吕布根据他自己的习惯要求幸村的。说到此处还有一小段插曲,本来幸村不愿接受,总觉得不躬身相拜是不礼貌的表现,但吕布给他的解释却叫他哑口无言。某日幸村照往常一样前来向吕布请安,躬身一拜后却被吕布狠狠的在后脑门上敲了一记,幸村当即头晕眼花分不清楚状况,后来吕布却说:“倘若我刚才用的利器偷袭你,你此刻不早见了阎王老子了?”当时幸村听了郑绍祖的翻译后从此便改行抱拳礼。
(以后的对话皆有郑绍祖翻译,不再注名,特殊情况会有解释)
“主君找我何事?”幸村问道。
“叫我看下你的新枪。”吕布指了指幸寸抱着的精致盒子。这盒子从外看便有些不同寻常,是幸村专门找人打造承放“鬼煞”用的,外面镶着沉甸甸的黄金、白金、螺钿,光辉灿烂有如吉丁虫,闪闪发光,相当刺眼。吕布不自觉地伸伸懒腰,看了一眼上面描的金镶钿。
盒子的侧面有些泥金画,一点都不灿烂刺眼。但是,却将一座小城的美丽景象,缩小汇集在这一处,尽入眼底。而且,泥金画上头似乎熏了千年的高漆,让坐在远处的吕布闻起味道也是芳香无比。
幸村听吕布要看,没有丝毫的不舍。
吕布打开盒子,取出“鬼煞”枪头看了个一二便说道:“可惜可惜啊。”
幸村不知其解问道:“怎么会可惜呢?莫非有瑕疵?”
“枪没瑕疵,只是主人有罢了。”
话没说完,只听——
“嗖”
吕布将“鬼煞”奋力一掷,插在了幸村脚边。
“你用过几次这枪了?”吕布狠声问道。
“还未用过。”幸村如实回答,他实在莫不着头脑。
“那你要何时使用?”
“大战一到便拿它冲锋陷阵,必能以一当十。”
“以一当十?做你的黄粱美梦!你拿他给你的女人切瓜割肉去吧!人配兵器,兵器择人,两军对阵,你拿这么个未曾拿手的玩意上去杀敌?恐怕连握都握不住吧?”吕布猛的将那精致的盒子砸个粉碎。
幸村有如梦中惊醒大呼:“幸村愚昧,定会熟悉兵器,将其使得称心用手。”
“还有一事!”吕布的话语平和了许多,“把你所有的嫡系部队包括在外的私人部将全部招回,二十日后,在城后三十里处的平原统一操练”。
幸村听后长舒了一口气,好似高兴。这个自己认定的主君在“闲游”了一个月后终于要有动作了,在问过吕布无其他要事后,就和郑绍祖屏身退去。
待到二人即要离开庭院,幸村猛然强起一事,转身说道。
“差点忘了,昨日收了明国珍宝,不知主君有兴趣否?”
“什么东西?”
“是一古代兵器,刻有铭为:方天画戟。”
谁知吕布听后大惊,起身甚至打翻了一旁的茶具,光着脚一路小跑拽着幸村,催促喊道:
“快快……快带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