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是罗德堡最好的时节,秋风好像很乐意当一名写意画家,把最纯粹的红色撒向枫叶林,枫叶一层层渐进,像一张红色的网网住了整个秋天。罗得堡就驻立在这里,像是一位避世的隐士.
水银般的月光流淌在长廊上,室内的光影随着月亮的变化而流转,一切恍惚如梦境。
年轻的伯爵跨步在走廊上,表情有些不安。他来到一扇镶金的红木大门前,整了整衣装,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了门。室内同样是黑暗的,黑夜是暗夜一族最好的活动时间,伯爵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就着清冷的月光,可以看见修长挺拔的男人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手里托着的高脚杯内盛着鲜红的液体,随着杯子的晃动折射出莹莹的光。
“漠言戈亲王。”伯爵左手按在胸口,微微倾身。他自己也是人人称道的美男子,可在这个人面前,他到底不敢对他不敬,不是输在相貌上,而是输在气场上,一个眼神就能让空气冻结的威严。
窗前的男人转过身来,让人看清楚了他的相貌。五官像是用刀一笔一笔刻出来的,棱角分明的脸庞好像一模就会划到手,毫无波澜的眸子里不染一丝感情,好像在他的眼睛里下着一场暴雨,在月光下俊美的有些失真。
“怎么回事。”漠言戈淡淡的问,同时轻轻的抿了一口血液,随手将高脚杯放在桌子上,等着维克伯爵的下文。
维克伯爵直起身,清了清嗓子:“我在泊茵河发现了一个女孩。‘’“是么?那是徳塞利亚家族的领地。”漠言戈淡淡的说,同时用他那冰冷的眸子上下打量着维克伯爵。维克伯爵心里一颤,觉得自己像是被狮子盯上的猎物一样不安。终于下定决心,维克伯爵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我把她带回来了。”他知道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将徳塞利亚家族领地内来历不明的女孩擅自带回来,如果那女孩是徳塞利亚的贵族,那势必是一个不小的麻烦,有可能会引发纷争。
漠言戈并没有什么变化,像是倾听一个众人皆知的事实。“那伯爵您是出于什么目的呢?”他用了‘您’这个称呼,却没有给维克伯爵一种被尊敬的感觉,而是一种恐惧,好像自己已经被送上了绞刑架的恐惧。维克伯爵不知道该怎样解释,在原地伫立不安。漠言戈走到维克伯爵面前,声如洪钟,“带我去见她。“声音顿了顿,又响起来:“维克,我对你很失望。”维克伯爵觉得这声音像是判决书又或是赦免令,连忙应允。
维克伯爵将漠言戈带到一间房间,他将那个女孩安置在这里。
维克伯爵退了下去,他还担心那个女孩的下场会怎样,她会被处死么?
漠言戈走进房间,室内的壁炉内还燃烧着炉火,火光映在他的脸上,给他增添了一丝丝柔和。跳动的火苗燃烧在他眼底,仿佛熔金。他看见窗前有个像猫一样蜷缩着的女孩,背对着他。白金色的长发披散下来像一匹未剪的丝绸包裹着玲珑的身躯。他已经猜到了维克伯爵为什么会带这个女孩回来,维克终究还是抵挡不住美色的诱惑。
清脆的声音闷闷地响起来:“喂,你这是良心发现打算放我回去了?”“至少短时间内不会。”漠言戈回答她。女孩站起来,但仍然是背对着他。警觉地问:“你是谁?那个笨蛋伯爵呢?”笨蛋?还从未有人这样称呼过维克,是个有趣的女孩。漠言戈提起了点兴趣,但还是往常的淡漠。“漠言戈亲王。”女孩歪着头想了想,最后失望的叹了口气:“不认识。”漠言戈有些无奈,没有再把这个话题进行下去,依他的行事作风,不会说无用的废话。则直接明了地问:“你是徳塞利亚家族的人。”与其说是问,更像是肯定。那女孩虽然穿着简单,但一袭白裙无论是用料还是手工都极其考究,一般人不会这么奢华,这点漠言戈还是能看出来的。
“这样多不礼貌,”背对他的女孩俏皮的说。“或许......”女孩想了想。措不及防的,女孩忽然转过身来,长发盈空,白色的裙摆旋转着打开,像一朵盛开的的莲花。
“你可以称呼我‘命运’。”漠言戈一怔,脸上终于出现了‘表情’这种东西,很微妙。这个男人太少流露出这样震惊的表情了,通常他都是冷冰冰地,像远离尘世的孤寂隐士。但以他的性子,很快就恢复了以往高不可攀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