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偌绕着眼前的女子好几圈,一会儿这嗅嗅一会儿那嗅嗅,小狗似的,好不滑稽。
“你身上也有迷魂果的味道。”
女子不否认,眼睛随着宁偌身影转来转去。
不知是不是转累了,她停下来,问道。“我还是没找着”
凑近了女子问道“你把它藏哪了?”女子不说话
“哦~难怪李承载神神道道的,非要我打开那东西,定是你拿迷魂果迷惑他这么做的。”
“我没有。”女子淡淡的说道,“我没有迷惑他。”
她笑了,盯着眼前的女子,她却没有一点熟悉的感觉
“你若是易容成雪月的模样,我倒是还勉强信你一信”望着她和邵华贞一模一样的脸
“李承载不喜正妻邵华贞,偏爱侧室雪月谁都知晓,你拿这张脸哄他求我开那东西,他怎么可能听你的话?”她说着这句话时冷冷的看着李承载。
李承载背对着两人,肩膀微微有些颤抖,在暗处的展言看的清楚,此时的他俊逸的脸上顺着显瘦的脸颊已流下两行清泪,不知是为了谁。
——
另一边,房内的灯整整亮了一夜,直止白天盖头被掀开,
“小姐,少爷昨夜去了雪月房”
邵家小姐头上云髻一丝不乱,发上的镏金祥云九头凤冠映衬的皮肤更加白皙,一双朱唇紧紧抿着,手里搅着盖头的手,紧紧攥着使骨节突出。
“雪月,雪月现在在外等着给小姐敬茶。”丫鬟看小姐脸色不好,小心翼翼的说。
新婚当夜他去侧室房里,这就是他答应成亲的要求,同一天迎娶两人,就是为了让她下不台,让下人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妻?来不及换衣服,直顶着那沉重的头饰站起身,瞬间晕眩的倒向丫鬟怀里,推开搀扶的手她摇摇晃晃的拉开门,一定要问个清楚。
她不知这一身喜服凤冠,在下人眼里将新婚不受宠昭然若揭,对比门外穿着淡雅的雪月,显得格外可笑可怜。
“姐姐。”邵小姐毫不顾忌形象的冲出来,雪月一怔,低头慌乱的叫出声。
未几发间传来一阵疼。“檀木簪?他做的?”
今早李承载亲手给她簪的发,别上自己做的檀木簪?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雪月看着她睁大了布满血丝的双眼吼着。
“对不起,小姐,对不起。”
雪月自从做了小姐的丫鬟,小姐从来都是对她极好的,这样的眼神她真的承受不起。
“啪”木簪被折断的声音
“不要”雪月惊呼几乎同时响起,
李承载听见嘈杂的声音马上破门而入,正好看见这一幕。
所有人都怔住了,好一阵静的都没人敢大声喘气。邵小姐不可置信的看着李承载,左脸上火辣辣的疼,连带着左耳也是翁翁的蜂鸣声,他打了她,
“你为什么不给我机会?听听我说的?”凤冠早已掉落,华丽的金饰割破了娇嫩的脸颊,
“你甚至都不知道我得名字”血顺着小小的瓜子脸滴落,
“邵华贞”那双美丽的杏眼忽的有了光。
“我已经知道了,这是休书,我答应过父亲,我娶过你,念在我救过你,离开我家吧。”
原来你也只是相信自己眼睛的凡人
“呵”
既然如此我陪你,看着你有何结局。
邵华贞正正神色说道“我未犯七出之条,我不会走的。”
“随你吧。”
丢下休书,李承载扶着雪月走出门。此后直到雪月死去他都没见过邵华贞。
——
湿润的空气里飘来清脆的鸟叫,初夏温热的光碎若尘烟,小小的云雀衔着泥泞的枝叶,晃着欢快的小脑袋,好奇似的低头,从庙顶的破口处往下看。
站在宁偌面前的女子,薄黛远山似的眉,盈盈春水似的眼,那面色红晕似雨后初开的娇花,全然不像那次初见时,满眼触目惊心的白。美是美,却太过空灵。
女子眼神微微闪烁,轻轻绕过宁偌,看向背对着她们的黑色身影,此时他肩渐渐不再抽动,紧紧握着的手却没放松一丝,指甲狠狠陷入掌心,指节都已突出泛白。
“待藕花开,溪亭日暮,清微风水,玉樽空空,月下横笛,与杏共醉。”女子朱唇轻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