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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救人

西玥子握着幻音盒,她感应晏琮的方向,好像是东城的郊外。而且琮好像在一辆马车上,不对,马车上还有几位外人。

西玥子心里一紧,她双手合十,化成了一阵风向那马车追去。

那阵风夹带着飞雪,飞雪被裹在那风里,渐渐向那马车靠近。那马车出城后越来越快,好像在赶路一般。

西玥子感觉幻音盒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好像琮出了什么事情。西玥子绷着一根弦,加快了速度向那马车奔去。

此时在车上的季子朔焦灼地看着已经奄奄一息的晏琮。他转身拉开帘子对驾马的云叔说道:“云叔,感觉晏琮好像不行了。”

“没看见吗,我这不是正在赶路的吗?”

“你说赵疯子能不能救下晏琮?”

“驾!”

云叔再也没有理会季子朔的担忧,而是快马加鞭向城外赶去。

这时候在一旁的玉烟看着晏琮,他的苍白的面色渐渐发黑,嘴唇已经变紫。他浑身颤抖着,眉头皱着,他感觉自己的眼皮很重,很难睁开。

他模模糊糊地看见了一个小孩子,在旁边焦灼地看着他。

“公子公子,他睁开眼睛了!”

季子朔突然转了过来,惊奇地看着晏琮。正当季子朔要说一点什么的时候,晏琮努力地从口中挤出了几个字。

季子朔见状,伏到晏琮的身边。只听见晏琮在喊着“玉……玉佩……”

然后晏琮眼前一黑,又昏了过去。季子朔心中念叨着“玉佩?”突然他发现了晏琮腰间的那块玉佩,此时玉佩突然光芒大盛,漂浮在空中。那七彩光芒从玉佩中散发出来,马车的帘子突然被那阵光芒掀开。此时外面的雪好像飘的更大了,风也渐渐大了起来。那玉佩也好像感应到什么,愈发光芒大盛。

季子朔看了看窗外,将帘子紧紧拉了回来。他另一只手试图去抓住那玉佩,但是那玉佩好像被一股力量吸引着。

突然一阵大风扯开了帘子灌了进来。雪花随着那阵风落的满个马车都是。寒气渐渐靠近,季子朔皱着眉头,好像感觉到了什么。

“云叔,好像不对经。”

“我感觉到了,但是要救晏琮的命,不能顾及了。”

于是云叔又扯了下缰绳,马又加快了速度向前飞驰而去。

突然那阵风并没有散去,而是在车内狂舞了起来。

“公子公子,这是怎么回事啊?这风怎么像是缠上了我们似的。”

“哼!我看此风非彼风吧?”

季子朔压着嗓音说道,他一边说着一边将玉烟拉到了自己的身后。他用左手静默地拿出了自己的暗音笛,手上渐渐运出了气息。

这时候那玉佩光芒有些黯然,突然一个女子从空中逐渐显现了出来。

那女子着装并非是人族之辈,更是拥有这种随意幻化的神力。

突然一个活生生的女子出现在了马车内,那熟悉的面容。她不是刚刚遇见的那位姑娘吗?

那女子缓缓睁开了眼睛,但是她并没有在意季子朔等人的存在,她第一眼看见的是那空中漂浮着的玉佩。她一把抓住玉佩,皱着眉头看着那玉佩,那玉佩纹理之间隐约之间能看见丝丝黑色气息蔓延。西玥子将那幻音盒打开来,将玉佩放入那开关中,幻音盒渐渐响起那段西玥子熟悉的音乐。

她转过头,看见晏琮。她突然呜地一声哭了出来。

那是她曾经日夜都喜欢着的人啊,而如今琮好像再也不能睁开眼睛。

季子朔心中思索着,难道是和晏琮有关系的人?他看着西玥子伏在晏琮身边开始啜泣,他突然变得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姑娘,这位公子中了不死人的毒,伤势严重……但是我们一定会为他解毒的。”

“是啊,大姐姐,别伤心了……他……”

季子朔和玉烟在一旁劝说着西玥子。此时西玥子转过身恶狠狠地看着他们两人,西玥子好像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她突然看见了那张熟悉的面容。

“你?今晚救我的就是你?”

“呃……姑娘还记得啊……”

“都怪你们这些惹是生非的人族!”西玥子咬牙切齿地对这季子朔吼道。

季子朔突然惊呆了,他心中想过有一些的内疚。但是当他闭上眼睛就想到十年前的一切的时候,想到这么多年来,只为戳破一个谎言的时候,他皱着的眉头突然舒展开来。他笑着对西玥子说道:“姑娘,若你有能力救他那就快救人。若没有能力,就不要在这里耽搁我们救他性命!”

他转过头目光冰冷地看着西玥子,西玥子心中莫名一震,她看了看身旁的晏琮。此时整个马车都安静了,轮子滚动压碎石子的声音和那幻音盒的声音回响在整个马车里。

西玥子深知,自己只有那呼风唤雨的自然之力,她并非人也并非神。面对如今伤痕累累的琮,她注定是无能为力的。她不懂的太多了,正是太多了她才如此喜欢着琮。只要有琮的地方她什么都会知道都会懂。而如今琮再也睁不开眼睛了。她是无能的,她突然感到一切的无力,终于她打破了沉默。

“那请公子您无论如何帮晏琮解毒,此恩可以用生命来报答。”

说着西玥子跪在了季子朔跟前,此时季子朔转过身去。

突然云叔叫到:“少爷,里面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额……没有,只是多了一位姑娘而已。”

说着,季子朔转身走了出去,他掀开帘子的时候停顿了一会,便走了出去。

只留下西玥子跪在那里,西玥子默默地看着季子朔走出去的身影,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是当她看到躺在一旁的晏琮的时候,她倒吸了一口气把那眼泪硬生生地憋了回去。西玥子好像感受到了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于是西玥子收起了幻音盒,她过去扶起了晏琮,准备将晏琮带走。

玉烟一把拉住了西玥子。

“姐姐,我家少爷他一定能够把这位公子医治好的。你快把他放下,别耽搁了这位公子的治疗。”

“你……一定能治好吗?”

“能,我家少爷已经计划……不已经找到了能够救他的人了。”

“什么?计划…?”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

这个时候,季子朔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进来。

“你这个白痴玉烟,你要说的是我早就找到了医治他的人吧?”

“额……嗯呢呢,是呢,确实是这样。”

此时,西玥子也顾及不了那么多。她转身向外面说道:“多谢救命之恩,今日两条命都是你救的,日后定当相报。”

“恩。”季子朔只是简单的回复到。因为在季子朔心里,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并不是什么侠义之举。他看着那雪渐渐变小了,他回想起救这个女子的情景。好像今夜的雪都是在为这个女子而下。这个女子的情绪完全掌握了这一场雪。并且在这个节气,不会有雪,这突入其来的雪究竟是不是这个女子所为。那她到底是何方之士,拥有这种自然之力。季子朔看了看前方,前方灯光隐约闪烁。

前方是一个简陋的酒馆,那个酒馆里面人声嚷嚷,好像很吵闹。

“老板啊,再来几坛好酒!”

只见一个头发脏乱的老头蹲在一张酒桌的凳子上,他边叫唤着要酒,边和众人划着拳。

“好嘞,马上到。”

云叔下了马车,径直地冲到了那老头的身前。云叔向那老头行了礼,在赵疯子耳边说道:“赵前辈,请您救一命。我和我家少爷感激不尽!”

赵疯子转身看着云叔,他拿了一碗酒给云叔,自己手里又拿了一碗酒。赵疯子和云叔碰了一下酒碗,赵疯子一口气将那烈酒喝了下去。

“那麻烦云叔把我酒钱付了吧。”

云叔点头示意着小二来收钱,他把手中的那碗酒放到桌子上后,便从腰间掏出银两给了那小二。

那赵疯子起身向酒馆二楼走去。

“那救人就快吩咐他们把人抬上来嘛。”

“好的,前辈。”

那晏琮如今面色已经完全发黑,身上经脉之处就能隐约看到了一股股黑气往他的胸膛蹿。他浑身发冷,那紫色的嘴唇已经僵硬。

他感觉到整个身体都很沉重,他刚刚好像隐约记得自己听到了那久违的幻音盒的声音。对了,玉佩。

他突然动了下手指,他开始惊慌自己的玉佩,他伸手向腰间摸去,结果他陷入了那东海的漩涡之中。

他看到了西玥子,在那东海之上,他和那个紫色头发的女孩在一起的时候,有时候他想如果这样就好了。

“风之萧萧,云之摇摇;东海之礁,把韶华磨老;水之渺渺,月之皎皎;东海之涛,把世事都了……”

至少曾经那首歌是这样唱的。只是那一切来的太快了,他好想牵起身边的那个女孩,只是海水太深了,终究陷了进去。

他最后抛下了西玥子,他明明知道西玥子是无辜的,也正是如此抛下西玥子是对的。

“西玥子,你,你给我回来啊。你跑什么呢!”

他疯狂地呼喊着,突然他看见了白玉翁,那个养他教他的人。

周围人都各自祭出自己的法宝向晏琮攻击来,他们在怒斥着这个弑杀了自己师父的人。他突然感觉胸口发闷,自己的手已经被白玉翁一把抓住,剑已经穿过白玉翁的胸膛。晏琮突然放开自己的剑,他瘫倒在地上。

他跑了起来,他想逃出这个东海,这个起伏不定的东海。他跑啊跑,他突然听到自己的师兄又在说着所谓的谎言,什么他杀了自己的师父,什么抢走了神器。

“师父啊,师父啊,哈哈哈……”

他狂笑着,他觉得荒唐极了,他想冲上去把自己的师兄岚莫怒打一顿。

可是终究是梦,他怎么找遍那东海都没有找到岚莫的身影。他口中拼命地呼喊着岚莫的名字,一路狂奔着。

又是那月夕女神,他又仿佛回到了那个时候的自己。西玥子被月夕女神的神力包围着,他看着那紫色头发的女子,只知道自己要救出那个朝夕相伴的西玥子。晏琮开始伸出手去触碰那团神力,只是当要碰到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肩膀上有一股力量慢慢游走全身。他以为是白玉翁。他裂开嘴笑了转了回去。

转回去后,便是冷冰冰的一拳打在了自己的脸上。晏琮抬起了头看着那个人,是自己的师兄岚莫。那冰冷地双眼,充满了杀戮的眼神。

“怎么?不服气吗?晏琮?你这个狗娘养的既然杀了师父?”

“啊啊啊……”

晏琮蹲在了地上,他以为岚莫又在拼命地挖苦自己,自己反手打了回去。结果拳头被一双温暖的手接住了。他抬起头的时候那双手已经消失,什么东海都已经随风而去。只剩下自己在这无尽的黑暗里。

他蹲在了地上,哭着……此时此刻他多希望那个紫色头发的女子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就好像那首歌一样。晏琮低声地哼了出来:“风之萧萧,云之摇摇;东海之礁,把韶华磨老;水之渺渺,月之皎皎;东海之涛,把世事都了……”

沉下去吧,把所有都沉了吧,只要在一起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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