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有一丝火光在挣扎着,上面映着一道神印。在那神印之后,好像封印着什么,那东西在火光下面蠢蠢欲动,好像要冲出来一样。在那荒无人烟的北冥之地,鹏鸟在上方盘旋嘶鸣着,在深海上的浮冰突然震动了几次,唰的一声冰全部碎了。
传说这里是上古神族封印了魔的地方。上古时代,盘古开天的时候,神族的血统很纯正,可谓真正的神。而后来神族体系逐渐庞大,每一位神的所作所为都影响着神族的血统。所以当时间推移的时候,有些神不能驾驭心中的贪念欲望,逐渐地失去了纯正的血统。而那个魔也是神之至极所幻化成的。
传说如今封印的那个魔是上一次神族的劫难。那是一个掌管自由之象的神,他身形俊秀,名曰修能。那位修能大神,才能出众。而几百年后,相传修能在东海之上救了一鲛人,那女子身受重伤,躺在了海滩上,那一头紫色的卷发被太阳晒得发亮,最后修能起于怜悯之心,将其收回神界。在神界之后便收了那女子为徒弟。
自从收了那女子为徒后,修能便越来越心神不宁,他越来越不能驾驭住自己的心中的魔障,˙终于他慢慢不能驾驭神力。这使得修能不愿意接受,他开始另辟新路,结果却越走越远,最终心性成魔。而之前的魔也只是众神心中的魔障,而如今魔成了形,还是由神产生,这足以是神族最大的耻辱。众神最后要消灭修能,但是都没有实现,传说最后神族付出了很沉重的代价,才得以将修能的躯体封印在这北冥之地,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如今神族已灭,封印摇摇欲坠,那北冥之海上的冰一块接一块地崩裂。那种崩裂声就像一种号召声一样,嘣地一声惊到了宸帝的心中。
那帝宫的大殿里,烛火滋滋作响。宸帝被那种号召声震得抖了一下,他睁开眼睛,那双似虎的眼睛红光隐隐约约。他看着自己苍枯的双手,在灯火下他突然苦笑着,眼泪早已经在眼眶中打转。
“魔啊,时间差不多了,终于要复活了吗?”
“是啊,神族一灭,封印便开始动摇了。”在那王座的后面闪现出一个黑影,佝偻的背影,用苍老的声音回答着宸帝,“这场交易看来好像要做一些了断了啊。”
那个黑影渐渐向光亮处走来,他蹒跚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向宸帝面前移了过来。他是先帝的老师驹昂先生。驹昂先生是权政之外的人,也正是身处权政之外,才得以成为世代帝王的信赖。如今宸帝即位后,便开始辅佐宸帝,宸帝的每一件事情都会和驹昂先生讨论,而驹昂先生便一直作为一个朝政中都不为知的人存在着。听到驹昂先生的回答,宸帝沉重的叹了一口气,他坐直了身体看了看殿外的空旷,他伸直了手指投过那灯光,苦笑着说道:“我的命终究过不了多少年了。”
“对啊,既然宸帝心里比谁都明白,那么也快了解了这场交易吧。”
“呵呵,这场交易从一开始就停止不了了,只要是坐在这王座上的人都是抵不过修能的。不是吗?”
“这就说笑了,当年能收了修能的可是压制了人族几万年的神,而如今灭了神的可是你,那么道理也就很简单了,能灭了修能的也是你啊。”驹昂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直面着宸帝,冰冷的眸子逼着宸帝,那种眼光好像是一种训斥一样。
“是啊,可是毕竟是王位上的人,终究逃不过与他的那一场交易。若没有那场交易,那么灭神也是不可能的吧。”
“对,就是那场交易,那场交易就像绳索一样将你捆绑,你若不逃脱,还谈什么灭了他。”
“我懂先生说的逃脱,在他出来之前一定要了断这一切交易。”
“嗯,那你有何打算?”驹昂再次迈着蹒跚的步伐走向宸帝几步,在那灯火忽明忽暗中,驹昂低着眸子好像在策划着什么。
“此刻只得先将扩张的事情放一放,先把神器给收齐了吧。”在这样两头逼迫的情况下,宸帝其实早已经做好了打算,只是没有和谁提及过,今天驹昂先生以来,便将其透露出来。在宸帝心里面也是没有胜算把握,他想让昔日的老师为自己把一关。
“看来你现在还能轻重有度,这样做也没有什么错。”驹昂轻轻点头赞同着。
“而如今拿了东海的东皇钟,那神器也没有集齐。既然都已经把扩张计划给停止了,不如让麒麟军帮我寻找剩下的几件神器。”
“你说麒麟军吗?”驹昂皱着眉头,苦笑道,“你觉得麒麟大将军此时还有脸回来吗?”
“此话怎讲?”
“麒麟大将军的脾气本来就是忠臣将士的脾气,此战大败。他曾发誓定要拿下东海,此次大败他怎么可能甘心呢?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拿到东海的神器。”
“呵呵,说起那东海就不得提下那个晏琮。”宸帝突然冷笑道,“楚霍最近办的事情总是那么蠢,哼!”
“哦?”驹昂抬起头来看着宸帝。
“老师不知,前段时间我命他带着不死人去把晏琮给捉回来,就算捉不回来也的把神器给我带回来。结果让晏琮给跑了,而且我听了楚霍说的经过,感觉他好像是中了小王爷的计。”
“那现在你在神器和小侯爷之间是怎么样的抉择呢?”
“嗯……肯定是神器。只不过小侯爷尚小,他只是被仇恨蒙住了眼睛。”宸帝看了看远处的天空,一闭上眼睛就想起了自己的哥哥,哥哥死的时候,想起了父亲死的时候一直说的那句话,那句话像魔咒一样折磨着自己。
“诛了神,灭了门,哈哈哈哈……你这是天人共诛啊……”
宸帝猛地被回忆拉出来。
“对了,楚霍的女儿还是老样子吗?”驹昂突然想到楚霍最大的致命之处说着,“他的女儿便是他最致命的地方,而他偏偏掩盖不了这样的致命之处,而这样的致命之处为自己所用,所要注意的一点便是不能被别人发现。”
“先生说的对,也正是如此我答应他只要为我集齐神器,首先就救他的女儿。”
“那一场大火,你也知道这是你和修能契约的开始。而她女儿也是这个交易的……”
“行了,先生既然知道便不需要点明。”宸帝好像回到了那场大火里,那种火花让自己产生一种错觉,那就是当年母亲的苦苦哀求一直围绕在自己的耳边。他不想再去到那个梦境里面,那是梦魇。他冷笑着止住了驹昂继续往下说。因为事情的经过再也没有他心里清楚了,他也不想去承认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如果晏琮那件事情是小侯爷自己安排的话。那么你也不必去找什么神器了,小侯爷自然会让你见他的,条件的话……可能就是晏琮吧……始终小侯爷还小,做的事情也是还那么稚嫩。”
“哼,季子朔是永远不会明白的。那天夜里,楚霍带着伤来找我,他既然说晏琮跑了。听他说前段时间季子朔莫名其妙去他府上找麻烦,还特意给他透露了晏琮的行踪。那楚霍进大殿门便满嘴呼喊被骗了,来给我请罪。我前后思考了下,季子朔这几天一定会来找我的。”宸帝沉着眉头,玩弄着腰间的佩剑,忽然他将剑拔了出来,“既然二十年前的债该了了,那么就让季子朔自己来了解吧!”
“君上啊,二十年前的债早已经算不清楚是谁欠谁的了,定不能这般轻易给小侯爷给乱了现在的局势。如今宫外有扩张之忧,内有豺狼虎豹,所谓内忧外患便是如此。次方小侯爷再来踩一脚,那么这样的局势恐怕是大势已去了。”驹昂颤抖地声音,竭斯底里,他面容冷峻地看着宸帝,那么的不甘心。想来也不容易,这三代的江山都是过了这个老者的一手,怎么能说丢就能丢。
“嗯,看来明天得召见一下季子朔了。我的好好为这个小侯爷过一次生辰日了。”
宸帝低着声音回答道。
“那好吧,一切由君上安排吧。不过到时候老朽恐怕来不了了,毕竟年纪大了,君上对小侯爷的事情一定要有把握啊,神器为重。”
“好的,那先生请去休息吧,时间也不早了。”
“那好,老朽告退。”驹昂合拳双抱,带着佝偻的背影从大殿的侧边退了出去。
黑暗中,灯火摇摇欲坠。忽明忽暗中,宸帝抽出自己的佩剑,他抚摸着剑锋,那剑太过锋利,闪过几道寒光。宸帝感觉无趣,便将剑收回那剑鞘里。安静的夜被宸帝的一声令下给打破了。
“来人啊,快去准备好酒好肉,为小侯爷备一个生辰宴!”
那帝宫的后厨里突然灯火通明,仆人们忙里忙外跑着。而城外则快马加鞭,送往各处达官贵人家的请帖中唯独没有给小侯爷府上的。
“君上,那小侯爷是否通知呢?”侍人在一旁问道。
宸帝冷笑着,他转身走下宫殿的台阶,大笑着说道:“既然是生辰宴,那么就是惊喜,惊喜怎么能提前告知呢?”
整个帝宫一夜之间便忙动了起来,而子桑城一夜之间也知道了小侯爷的生辰宴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