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军占领南京城的第八日,恭亲王奕欣率兵抵达南京城东孝陵卫,就地建筑营盘,步步为营。阻断了太平军攻取苏州、常州的去路。随后不久又夺回扬州。
江宁府毗邻长江,有天险庇护易守难攻。再加上太平军有强大的水上攻势,要夺回江宁也并非易事。东王杨秀清几次进攻未能得手,只好转攻琦善驻守的江北大营。琦善在建立江北大营不久后就病死,朝廷随后派了江宁将军托明阿继任江北大营统帅。
前方战事愈演愈烈,**女人们的争斗也是无休无止。
借助这次天坛祭祀,贞儿为自己谋划了一场惊险的脱身。只是,这件事要想成功的话,必须少不了一个人的帮助,那就是钦天监监正王仕臣。
连日来,贞儿也打听到了一些关于这个王仕臣的消息。他是贵州黎平县人,少年得志,曾两次举于乡里。也是黎平第一位高中状元的童生。过去黎平的童生们应举,必须乘船过洞庭湖,赶到湖北武昌去参加乡试,道路险远致使许多童生无法去应试。直到黎平的童生王仕臣高中状元,声名远播,朝廷才准许黎平的学子到就近的贵州乡试。王仕臣不仅成了乡里学子们效仿的先例,在朝中也一时风头无两。一首《丁卯试毕口占》曾让先帝赞不绝口。
想来这个王仕臣一介布衣出身,少不了读书人一贯的迂腐胆怯。如何才能让他愿意帮助一个,和自己毫无干系的宫女,毕竟涉及到国运大事,谁也不敢妄言妄听。但是这一次,杏贞知道她只能成功。她必须走出辛者库的牢笼。
王仕臣为官清廉正直,素有铁面书生的绰号。但毕竟人无完人,据说他经常流连于秦楼楚馆,果真是人不风流枉少年。不过这倒也好,贞儿进宫也没有带什么值钱的物件,关键时刻,更没有可以用来贿赂的东西。贞儿静下心来,打定主意。既然利诱不成,就只能威逼。
杏贞找来太监小李子从旁协助。这个小李子是安公公手下的小太监。有一次,他不小心把皇上赏赐给秀女们的玉钗弄丢了一只,正着急的功夫,贞儿从旁经过知道了原委,便当是那只丢掉的玉钗已经让自己领了,小李子便逃过了一劫。后来又知道两人都是山西人,于是感情又近了一步。小李子为人机灵能干,又安于本分,很讨主子们的欢心。可不知为什么,就是不受安公公的待见。或许某种程度上,人会不太喜欢另外一个人,很像从前的自己。
2、
钦天监的监官们每逢大的祭祀活动前,都要到清华池温泉沐浴净身,以示对天地神明的敬畏。
杏贞早已等候多时,为了救自己出辛者库,她决定**王仕臣。
“来了、来了,贞姐姐”小李子望见不远处有个高大身影渐行渐近。连忙躲到了屏风一侧。贞儿也深吸了一口气,纵身潜到水底。
果然,一个男子推门而入。王仕臣宽衣解带,又抻了抻胳膊。正准备下水的功夫,突然从水池中窜出来一个女子半露的背影。
满室都是弥漫的水汽,看得不是很真切。王仕臣走上前去,贞儿也将头侧过。杏脸桃腮不傅粉,冰肌玉骨清无汗。好一个临花照水的美人。
王仕臣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此时越发地显露出好色的本性。他目光贪婪,望着水中的人。
贞儿感觉到猎物正在靠近,是时候收网。
杏贞迅速拉过一件裳衣披好起身。“你竟敢偷看本姑娘洗澡,来人啊·····”杏贞大叫。
小李子闻声从门外跑了进来。
“这个无耻之徒想轻薄我”杏贞装作一脸无辜。
“皇上的秀女也敢轻薄,王大人真是色胆包天了吧”小李子适时地配合贞儿。两人将戏份做的十足,王仕臣一时之间真的被唬住了。
王仕臣百口莫辩,只好求饶“姑娘请息怒,此事传出去也有损姑娘的名誉。更何况小生也没有冒犯姑娘······”
贞儿料想,这个王仕臣定是胆小怕事之人。“那也罢,不过还要请大人帮个忙”贞儿迈着轻盈的步子,踱下了几级大理石的台阶。“明日祭祀大典,还请大人按照我说的做”
“莫非小生是中了姑娘的美人计”王仕臣才有察觉,竟然被一个小女子耍,顿时怒火中烧。转而道“小主既然是秀女之身,此事传开就不怕自毁前程么?”
贞儿撇嘴笑道“大人应该担心的是自己。大人青年才俊,前途无量,不想跟一个辛者库的贱奴玉石俱焚吧”。
“好一个有胆有识的女子。不过你太低估在下了。仕途名利都是过眼云烟,倒不如有位红粉知己作伴来的快活。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小生不如将计就计,别枉费了姑娘的一番美意”王仕臣脸上带着谐谑的笑意,全然摆脱了刚刚的被动。
这个人没有想象中容易对付。恐怕是威逼不成。贞儿思忖良久,决定再转为利诱。于是面带笑容道“如果大人肯帮我脱险,以后我就是大人在皇上身边的耳目、喉舌。到时候大人才真的是前途不可限量”。
“哈哈哈···,小主真是心思诡变,的确是可造之人”。
王仕臣的笑声中充斥着不屑,听得贞儿心里发毛。这样一个软硬不吃的人可如何是好。
“小主与其威逼利诱,倒不如投之所好。小生对高官厚禄都不甚有兴趣,唯一的嗜好就是·····”王仕臣稍作停顿,故意拉长了声调。将脸凑到贞儿面前“就是聪慧又美丽的女子”
“喂,你好大的胆子,贞姐姐别跟他啰嗦,咱们去禀报皇上”小李子的一席话引得王仕臣连声吁叹,“哎,可惜了,你这
个小太监,是无法体会其中的乐趣的”
“你······”小李子被气的火冒三丈
王仕臣却付之一笑,又不紧不慢地道“小生是个怜香惜玉之人,美人有事相托,自当不遗余力。明日祭典,我会按照姑娘吩咐的做。不过······”。王仕臣欲言又止。
这一个‘不过’,贞儿刚放轻松的心,又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