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静月说来听听。”云静初很感兴趣地问道。
“说来也好笑,梦里面啊,大姐姐竟然告诉静月,说空慧方丈预言静月能母仪天下呢!”云静月嗤笑一声,装作连自己也觉得很荒唐的样子,可余光却一直扫向云静初,观察她的反应。
“哈哈哈哈,当真如此有趣!”却见云静初竟然狂笑不止,双手不住地捶着桌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眼泪都流出来了,连忙叫迎春给她顺气。
云静月呆呆地看着这个突然又好似魔怔了的大姐姐,昨夜那只苍白的手好像又抚在了自己的肩膀;云静月打了个冷战,后背的汗毛窸窸窣窣地立起了一片——下一秒,云静初的笑容戛然而止。她阴森森地看着云静月,勾了勾手,好像有什么悄悄话要告诉她。
伸过头去,只听静初对着她的耳朵轻声说道:
“静月在梦里,是不是还见到了大姐姐的魂魄呢——”
“啊!——”原来不是她看错了,是真的有两个云静初!另一个竟然是云静初的魂魄!云静初被鬼附身了!
云静月坐不下去了,她越想越害怕,一刻都不敢再停留,尖叫着跑出了落霞苑。
迎春瞠目结舌地看着云静月落荒而逃的背影,不敢置信,平时那个骄横霸道的二小姐,此时竟然被大小姐一句话就吓到了,还像疯了一样跑出去了。不过,怎么这么解气啊。
刚想低头对大小姐说话,却看到了云静初眼神中还未褪去的戏谑;迎春又一次瞠目了。大小姐真的变了。
“以前二小姐来咱们落霞苑,不是蹭吃蹭喝,就是拿您的珠宝首饰。奴婢是做下人的,也看不惯她那贪婪任性的样子;今天小姐好厉害,终于治了她一回,奴婢看着真解气!”迎春性子直,藏不住话,就这么开口说了。
是啊,她变了。云静初自己也意识到,这段时日,她的心境变了不少。
其实昨日在护国寺殿外,云静月当着众人的面说自己沾染污秽的时候,这个她向来疼爱的庶妹,真的让她冷了心。
“迎春。有时候,以诚相待,或许并不能换回同等的对待,这一点我明白,也不强求。可我不能接受,我真心对待的人,反过来要害我。人不犯我,我必不会犯人;但,人若要犯我——”
迎春看着只有十岁的云静初眼神中一闪而过的狠厉,暗暗心惊。
却说云静月一路尖叫着跌跌撞撞跑回自己的春桃园,一头扎进被子里,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下人们连忙去请秦姨娘。秦姨娘慌慌张张地进了女儿的卧房。床上哆哆嗦嗦的一团,可不就是云静月么。
秦姨娘焦心不已,不论怎么哄劝,云静月都不敢把头露出来。跟昨夜一样,嘴里连说着“有鬼——有鬼——”
“这是做了什么孽哟!”秦姨娘心疼死了。却听云静月身边的丫鬟冬梅说,二小姐本来是去给大小姐请安,可不知两人说了什么,没过多久二小姐便尖叫着跑回来了。
“云静初!是云静初故意害我孩儿!”联想到今早静月说昨夜见到了两个云静初,那么,一定是云静初沾了什么污秽的东西,自己魔怔了不说,还吓到了静月!秦姨娘咬紧了牙,双眸迸射着吃人的烈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