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当天,接近正午之时,一大群人马从皇宫出发,浩浩荡荡,绵延百丈,往城外开赴。这群人中,有诸多皇亲国戚,有高官、大小太监、数千名护卫军,更有当朝皇帝、宋帝国的最高统治者——宋徽宗。宋朝期间,清明节扫墓是皇家传统。这一次,宋徽宗一行人照例是前往汝州扫墓。
一辆镶金边的豪华龙辇内,宋徽宗赵佶懒洋洋地瘫坐着,随手接过宦官呈上的奏折,扫了一眼便扔到一旁,不耐烦道:“杨公公,蔡丞相怎么还没来?”
“陛下息怒,蔡丞相说要为您献一件宝物,可能需要一些时间准备,所以才迟了。”这名宦官正是杨剑,他现在已是皇帝最为信任的宦官之一。
“嗯,蔡丞相真是费心了。”徽宗的不耐顿时消失了。
“陛下,您现在是否感到无趣,要不……让几位宫女过来作陪?就是前段时间您于青楼中看上的那几个?”杨剑猥琐地笑了笑,提议道。
“哦,那几个啊,没什么印象了,好像不咋地,便给送去冷宫了。”徽宗浑不在意道。“先等着吧,希望丞相能给我个惊喜。”
“是,陛下。”
皇室人马穿过汴京的街道,路上的行人均一律靠边站,敬畏地目睹这些人缓缓而过。而此时的皇宫正门处,蔡京极其下属与张择端碰了头。
“哼,你总算没让我失望,张大师。”蔡京冷哼道。
“给你。”张择端前段时间一直行走于汴京各条街道和汴河两岸,将整座城里外都看了个遍,又寻来优质的长纸张和卷轴,耗费大量心力,终是完成了这幅画作。即便他内力深厚,但在短时间内进行如此大工作量的绘画还是有些吃不消,所以憋着一肚子怨气来见蔡京。他冷着脸,将一幅画卷丢给蔡京,暗中却施加了少许内力。
蔡京见画卷飞行速度不快,看准后一接,却引得己身差点后仰摔倒,姿势不雅。“你!给我小心点!”蔡京虽不知中了什么邪,但还是猜到此乃张择端所为。
“无需蔡丞相提醒。”张择端在作画之时便已决定,收下三个徒弟,然后带着他们和义父一起去大理国,那里人杰地灵,山清水秀,哪像汴京这里乌烟瘴气的,根本不适合生存。
“哼。”蔡京扭头,带着自己的亲信离去,迅速地追上了皇帝的人马。张择端心道:差不多午时了,我也该去茶馆了,不知那几个奇葩小鬼有没有想好。他快步而去,但仅比常人快一点——这里是京城,被人看出身怀绝技可不太好,何况他现在尚未脱离皇宫。
另一边,杨夫妇带着三个孩子去赴约。杨邦义身背一件长条状的深色布袋,轻搂着杨夫人缓步而行;孩子们则一路玩闹,但杨雄的动作明显偏少。走到一个大路口,郭东奇道:“怪了,今天好像跟往年不太一样呢,前面那些人是怎么回事?”他看到了为皇室人马自觉让路,散开至两旁的人群。前几年他未曾于清明节外出,所以没见过这场面。
杨夫妇见多识广,一眼便知事情原因。杨夫人解释道:“皇帝的人马将要经过,群众正为他们让路呢。”
杨宏图惊讶道:“好大的派头,皇帝就是不一样。”
郭东讥讽道:“就是,天子天子,上天之子,三岁贯女,莫我肯顾。”
杨雄小声嘀咕道:“这词改的真烂,一点也不押韵。”
杨夫人制止了三人瞎掰,带着警告的语气说道:“别瞎说,你们现在虽是小孩,有德者不会跟你们一般见识,但有德之人不多,所以你们得小心,否则一句话说错,招来杀身之祸。”
杨邦义也附和道:“孩子们,你们马上就会见到皇帝的龙辇了,少说点话。你们今后若是成了大器,被皇上所赏识,那便是家族无上的荣耀。”
郭东低声道:“为什么我们不能做天子?为什么天下都是他徽宗皇帝说了算?”他知识面不狭窄,且知当朝皇帝乃徽宗。
杨宏图眼里如要放出火焰,喝到:“郭东,你给我闭嘴。”
郭东卷着舌头,硬是把接下来的话给拦下。
杨家一行人的侧方约二十尺处,有几名衣衫邋遢的叫花子。他们围成一圈,正低声讨论着什么。
“你们调查清楚了吗?”其中一人说道。这人正是吴起,他身上负者九个袋子,眼神阴厉。
其余几人七嘴八舌道:“查清楚了,他们果然是杨家将的那个杨家人。”
“没错。男主人叫杨邦义,乃是曾经威震江湖的武者,使得一手好枪。他的杨家枪法出神入化,虽然不会内功,但仍旧未尝败绩。他今天应该就在背上负着一杆枪。”
“那个杨夫人武功也不差,但不会杨家枪法。”
“三个小鬼分别叫杨宏图、杨雄和郭东。其中,只有杨宏图会用枪,另两个不会。我们收集到的资料大致就是这些。”
“吴长老,您调查杨家人干什么?难道和他们有仇?”
“仇恨倒是没有。不过……”吴起话锋一转,道:“我看上了那个会使枪的小孩。”
那几人莫名其妙。一人不确定道:“您是……看上了他的杨家枪法,是吗?”
“聪明,不愧是有着‘小诸葛’之称的游大用。”吴起赞道。
“那为什么不找杨邦义?”另一人傻傻问道,其名为费采臣。
“你笨啊,杨邦义那么厉害,要对付他可不容易,想获取枪法就更难了。”游大用骂道。
“没错,想得到枪法,从小孩子下手为最佳。我已经肯定,那个小孩已学会全套枪法,而且领悟得差不多了,正是我眼中的无价之宝。”吴起两眼冒出狼一样的目光。那几人不寒而栗,知道杨家要倒霉了,被吴起当做猎物的家伙,可从未逃出过他的手掌心。
“那杨邦义和他夫人怎么解决?还有另两个小孩怎么处置?”费采臣问道。
吴起道:“我估计他们一时不会离开这,毕竟大宋皇帝本人会经过这里,这可不多见,那几个小孩一定会因好奇而停留。”
“然后呢?”
“等着吧,不用过多久,便会有一场惊天动地的大事发生!到时,场面必将大乱,而我们则趁机下手,你们几人拖住杨氏夫妇,我将那个叫杨宏图的小孩打晕带走,另两个小孩……如果你们有能力掳走,那就随便处置。”吴起笑道。
那几人眼睛一亮,道:“吴长老对我们太好了,每抓住一个小孩,都能卖出不菲的价钱啊!”
“诶对了,吴长老您说有大事……”
吴起解释道:“这场大事如果成了,那可真能载入史册,千古流传呢,而我们,将会在最好的位置见证这一事件的到来!当然,我们得将事情办妥,或许不能欣赏最精彩的部分了。”说着,他看似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大街对面的一间酒馆,那里的二楼雅阁内倚着一道粗犷的身影。
“吴长老,您就别吊我们胃口了,快说说是什么大事件?”连游大用在内,几人都不淡定了,身体上的每一个毛孔都急促地收缩起来。
吴起不再保留悬念,一句话如同惊雷一般,在游用几人脑海内来回震荡:“辽国将有超级高手出动,前来刺杀宋徽宗!”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