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叫花子听闻,无比的震惊。“吴长老,您……您没骗我们吧,辽国与大宋已经有数十年没有发生过战争了,连边境地区的冲突都不多,为什么辽国会突然派人来刺杀大宋皇帝?一旦行刺,不论成功与否,宋辽都必将爆发大战,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吴起不屑道:“辽人向来嚣张,岂会惧怕战争?再者说,以宋朝廷的软弱,就算皇帝被刺死了,恐怕也难以鼓足勇气兴兵攻辽。”
那几人哑然,好像宋廷确实在面对辽国时极为谦卑,每年都送大批金银和布匹给辽人,持续了上百年不间断,哪有泱泱大国的样子?
吴起又道:“而且,那名刺客不是辽国‘派出’的,而是他个人决定刺杀,目的即证明自己是辽国第一高手,盼借此名头顺利拿到辽天祚帝所拥有的旷世武学——一页残破的‘龙龛手鉴’。”
“龙龛手鉴?这是什么武功?”有几人从未听过这门武学,满脑子问号。只有游大用楞了一下,接着惊叫道:“竟然是龙龛手鉴!”他发觉叫的太大声,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但他的眼睛圆睁,显然处于震惊中。
“果然,知道龙龛手鉴的人不多,只有游用知道。”吴起淡定道,似乎料定那几人会这般反应。“龙龛手鉴是辽国的至高武学,即便在辽国,听过其名的也不多,更别提在大宋了。它全篇均为契丹文字,但其创作者却无人知晓,迄今仍是个谜,甚至连他是男是女、是汉人还是契丹人都不知。这部武学极端深奥,与中原武学截然不同,我曾见过一人施展龙龛手鉴所记载的武功,可我完全看不透那人的出招,太邪异了!”
“吴长老,照您这么说,那辽国岂不是太恐怖了!有这么一部惊世武学,大宋可还有未来?”一名叫花子“忧国忧民”,声音颤抖地说道。
吴起道:“不,你杞人忧天了。龙龛手鉴乃天书,以至于从未有人练成,且在数十年前,其完整的版本便下落不明。据我所知,如今流传的龙龛手鉴,只剩残破的几张纸,还都分散在各国多地,辽天祚帝那儿便有一份。辽帝也曾尝试修炼,终究因天赋有限而罢休。”
几人长舒一口气。吴起接着道:“如果情报没错,那名刺客乃是辽国贵族中人,也拥有其中一页龙龛手鉴并学有所成,故他的武功深不可测。前几日他在辽上京参加‘辽国第一高手’名号的争夺,最终单枪匹马力战五名大内高手,激斗数百回合不败。但辽天祚帝不愿轻易送出珍藏的龙龛手鉴,于是要他挑战一项从未有人完成的壮举,内容由刺客自己定,反正达到惊世骇俗便可,功成才可得到龙龛手鉴。那刺客深思熟虑,最终敲定刺杀大宋皇帝。同时,此事辽国已有不少官员知道,所以刺客必须以最快速度来到汴京行刺,以免徽宗得到情报,做出充足准备,算来,今日又是清明节,皇帝一如往常前往汝州,那么行进中途便是最佳行刺时机。我手下的探子在第一时间获得情报,并派人快马加鞭,这才于今日上午将情报送至我手中。”吴起对起因进行了一番说明。
“原来如此。”
“终于明白了。”
“可怜的徽宗皇帝要完蛋了。”
一人忽道:“咦,不对啊,从未有人完成的壮举……十年前,哲宗皇帝不是被刺杀了吗,这壮举已完成了啊。”
游大用对那人解释道:“哲宗被刺,只有极少人知晓,大宋朝廷对外宣称哲宗乃是病死,所以辽人误信了。”
“是这样啊。”
游大用答完,问吴起道:“吴长老,那探子是我们丐帮的吗?”
“对啊,难道说我们丐帮的势力已经渗透进辽国都城了?”这是他们共同的疑问。
吴起嘴角勾勒出一抹弧度,微微露出黄黑色的牙齿,眼中充斥着自信和野心,形成一种诡异的充满神秘的笑。几人见吴起这副表情,却又不答话,悻悻然放弃追问,转而将目光放在不远处的杨家小孩身上,像是看着几块大金子,忍不住舔了舔嘴角。
汴京主干道上,蔡京于龙辇前面见徽宗,将“宝物”画作恭敬呈给皇帝观看。徽宗展开一部分仔细观看后大喜,道:“这就是《清明上河图》?果然是百年难遇的好画!其风景、建筑、人物,无不刻画的栩栩如生,朕虽身在车中,但好似浮游于半空中,将郊外之恬静、京城之繁华尽收于眼底!这画,蔡丞相是从何得来的?”
蔡京恭敬答道:“回陛下,此画乃宫廷画师张择端所作。”
徽宗道:“不愧是张大师,技术确是比朕高明得多。各位请与我一同品鉴欣赏。”
大宦官童贯此时也在场,谄媚道:“陛下谦虚了,依小臣之见,此画虽好,但也比不过陛下亲手所作之画。前不久,小臣有幸观摩陛下大作《筠庄纵鹤图》,画中鹤由形似达到神似,如一群仙山神鹤于眼前纵情飞翔,那瘦金体的题款更是令小臣当场涕零,感慨真乃天人之作。”
徽宗飘飘然道:“是吗?童公公过奖了。接着这画。”
童贯接过画,命人搬来一张长桌置于徽宗身前。此龙辇体积十分庞大,容得下一丈余长的长桌,以及徽宗和十来名官宦。童贯平铺《清明上河图》于长桌上,画卷一端已抵桌尾,但仍未能完全展开,因为画虽宽度不足一尺,但长度快接近两丈了!
杨剑有幸加入观赏中,道:“此画内容之丰富,细节之精妙,世所罕见。张大师必然花了不少心血和时间。”
殿前督太尉高俅也道:“这幅画精彩的描绘了大宋经过陛下的治理,呈现出一派繁荣的景象,真可谓太平盛世,陛下的功绩必当流芳千古。”
徽宗哈哈大笑,越听越顺,当下赏赐高俅和童贯黄金千两。杨剑看得眼发直,心道:与高太尉和童公公相比,我还是不够炉火纯青,看样子得多加注意。
一名大臣详细看了,奇道:“有些奇怪,这画中的望火楼内怎么没有人站岗,楼下的兵营居然还变成了饭馆?”
望火楼是为了专门观测火警而设立的,因为当时汴京城绝大多数建筑都是砖木结构,易起火灾,且一烧便是一大片遭殃,因此北宋朝廷十分关注消防问题,在每个坊都设有一座望火楼,楼下则有被称为“潜火兵”的军队驻守,专司消防。
徽宗闻言,好奇凑过身来,想看个究竟。蔡京道:“陛下,这是正常现象,因为在陛下继位后京城内没有火灾发生,而兵营改成饭馆,说明商贸繁荣,每多一间商家,国家税收便能多增一些,岂不妙哉?”他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在狠狠地骂着张择端,骂为什么将不吉祥之事给画进来。
徽宗顿时神清气爽,笑道:“朕也是这般想的。”
这时,又有一名大臣提出了疑问:“城墙上怎么没有守卫?张大师是不是漏了?”
蔡京连忙挤出笑容,道:“大宋乃天朝大国,何人敢来京城撒野?就算是契丹人,谅他们也不敢在陛下的脚底放肆,何需守卫?”
那名大臣心想:这是什么奇怪的道理?一点都不懂。但他在表面上还是说道:“丞相分析的有理,是卑职愚笨。”之后,虽赏画仍在继续,但再没有人对画中的“怪现象”提出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