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冯丽娟习惯地喊着排队的病号,门开了,一个人影有些鬼鬼祟祟地闪了进来。冯丽娟下意识地抬了一下头,心里一惊,就像是滚烫的温泉涌出心底,一阵潮湿、一阵酸软,她搞不清,到了现在,为什么见到这个男人还会有这种眩晕的感觉。
冯丽娟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他是病了?嘉良怯怯地坐在了病号坐的那张凳子上,冯丽娟看了他一眼,不像有病的样子。
“外边没有病人了,我……我是最后一个……我在外面等了你很久……我先是到总院那边去找你,人家说,说你调到这边了……我来了,见你忙,我就等着……”嘉良小声地叨叨着。
他是来认错的?他终于知道自己错了?冯丽娟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一丝温柔流露出来,但是,她的语气还是明显地不似以往那样的冰冷:“你有事?”
“嗯。”他小心地抬头看她一眼,一遇到她的目光,便又闪了开去,他说,“我想,我想拿一样东西……”
噫……!冯丽娟心都凉了,人家是来要东西的,你却在这里痴心妄想!她的口气也变得冷硬起来:“拿什么?”
“你知道的,我什么都没有带走,我只要这一样东西,希望你能把它交给我,你放心,我不和你回家里去取,你明天带到医院来,我再来拿……”嘉良低声哀求着。
“你说呀!究竟是什么东西?”冯丽娟不耐烦地看着嘉良,她心里也跟着对自己说,是的,这不是一个合适你的男人,婆婆妈妈罗哩罗嗦,你怎么会思念这样一个曾经欺骗并给了你耻辱的男人?
“就是,就是那幅画……”嘉良小心地盯着冯丽娟,继续说,“就是那幅我画你给人看病的那幅油画,行吗?”
冯丽娟坚硬的心又软了,自己看来是误会他了,那幅画可以说是他们爱情的见证,也许他现在已经不奢望能和自己再到一起,但是他依旧珍惜他们之间曾经有过的爱情!从那幅画上看得出来,自己当初给病人诊脉的情景已经在他心里定了格,怕是挥之不去了。对那幅画,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倍加珍惜,但是如果他要,她会给他。虽然这样想,冯丽娟还是冷冷地语气,故意说:“那幅画呀?你走的时候不带走,现在晚了,我把它烧了!”
嘉良先是一惊,随即又笑道:“不会吧?你烧它干吗?”
冯丽娟说:“我看着烦,就烧了。”
“什么?!”嘉良一下子从凳子上蹦了起来,声音也蹿高了八度,“你真烧了?你怎么这么蠢!”他在地上转了两圈,最后两手一摊,又抬手指着冯丽娟的鼻子说,“你有什么资格烧我的画?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知识产权!”